第4章 界清门
“发乎情，止乎礼。”贾小九斜着眼睛看了看胖子。
“嘿，你这个小子一点不爽快，说话文邹邹的，洒家听不懂你放的什么鸟屁。”
王夫人颔首低眉并不言语。
只听黑衣人又说：“你这妖女，不好好在九天外海待着，来到这三界之地短短不足几个修世，结果害得几门世家纷纷离奇暴毙而亡…”。
胖子眼睛瞪得比灯泡还大，他手里那半个馍馍咬在嘴里，呆住了。
小九双眉之间起了一道明显的川字，心下思忖，这许多话语都不知所谓，什么九天外海，又哪来的三界之地？
还不等那黑衣人说完，王夫人道：“壮士既然不与小女有私人恩仇，便是有所图，不过是贪图些金主的悬赏，又何必满口仁义道德，说得自己好像圣人一样！”
说到这里，那王夫人柳眉倒竖，刚才一刻还柔弱如风，转眼便从低眉的菩萨变成了怒目的金刚。
“也不知壮士是收了阴阳派的珠宝还是合欢宗的金银？”
“可你每每引得夫家道侣暴毙而亡，用妖媚之体使房中异术，一而再、再而三。你自幼又生得诡异妖术傍身，暗地里用那魇镇之法摄死夫家也未尝可知。”
王夫人微微抬头看着远处房顶上的黑衣人道：“这位壮士可是学得好一手莫须有，就是传说中的秦大官人在世也得叫您声师父。而且，这位壮士听声音不是练了阴阳合体的本事，就是断了凡间的残根邪念。怎么您这种了却了尘念的也知晓什么是房中异术不成？”
说到这儿，她用袖口遮挡了半张脸，轻声啐了一口又继续道，“至于说这销信埋伏，修道炼金之术，三界七岛之内精于此道者也不算少，虽说不至妇孺皆知，但这魇镇之法死后凄惨无比的事实却也都晓得，亡人并无如此死状，你休得血口喷人。”
“又何况，小女斗胆问一句：“壮士放着仙丹不炼，神功不修，跑到这冷水轩来管人家的家长里短，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还是说小女久不在江湖上走动，不知天下变化之快，怎么现如今的江湖异士，修仙求道之人也开始变得如长舌妇一般，难不成，如今有何神功奇法，这拉扯别人家事也成了一种修行不成。”
胖子和贾真听黑衣人说完，头又转向了王夫人。
听王夫人说完，他们转头又看那黑衣人。
两个人明显被这突然起来密集的信息炸晕了脑袋。
黑衣人虽说罩着面罩看不清面容，可从眼神也能察觉他脸色必然不太好看。不过他并没有理会太多，只是哼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黑漆漆得令牌，上面刻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纹，说：“夫人可认得？”
王夫人见了，道：“看来果然是下了大手笔，居然请得动界清门的前辈出手，这是完全来来斩草除根的。这位前辈，你既然拿了人家的钱财动手便是了，还非费这么多口舌做什么。”语闭，只见她二目圆翻，眸子里透出两道寒光紧紧地盯着那黑衣人。
黑衣人也不答话，只见清冷的寒风中，一道白光腾起，他手中的短剑噌的一下长了数寸，剑身蜿蜒逶迤如灵蛇附体，居然在空中如活了一般。
“四尺缠身剑？”那胖子倒吸了一口冷气，继而又心生疑惑，暗自思忖，“怪事，这不是女人用的招数么？”
但见那黑衣人，剑随步刺，风随剑来，地上纸钱顺风而起，被剑气斩成碎屑，如梨花万朵，那王夫人面前瞬间便是十七道寒光。
如果这十七道剑气都刺在这女子脸上，可能就再也没有这美艳绝伦的王夫人了。
然而，这剑气击中的是一条镔铁长棍。
这长棍似一条黑色的巨蟒在这十几道剑气之间如盘龙游蛇一般化解了咄咄逼人的攻势。
那于胖子拉了个架势横在王夫人和黑衣人之间道：“喂，这人对我有一饭之师，你不能杀她。”
本来在一旁看呆了的小九此时缓过神来，歪着头看着胖子道：“大哥，我看书上写的是一饭之恩。”
“哎呀，你这厮真烦，反正就是有恩。”胖子举着长棍，立目横眉，拉开架势。“等一下，你叫我什么？大哥，怎么知道我比你大？”
“额，就是谦辞…”
还没等小九说完，那黑衣人身形早已随着剑气到了灵堂内，他眼露凶光道：“看看，果然是狐媚之人，王夫人，短短时间，这两个人就甘心为你挡刀出手。怪不得无数的年轻少侠到了这冷水轩不但杀不了你，反而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出了这庄院，不了了之。”
“你才被她迷死了，冤有头债有主，难道你受雇买凶杀人怎的还如此多理。洒家现在要还了她一饭之恩，你动她不得。 “胖子对着那黑衣人道。
“也算我一个一饭之恩。”贾小九此时手持怪琴，轻轻一拨，音如擂鼓，也说道。
“两个小娃娃，你们难道就不奇怪这偌大的庄院为何只有她这一个弱女子？真是色欲熏心，自己死到临头还不知晓。”说着黑衣人，手里剑光一闪，然而只这么一闪。
胖子双手擎着铁棍道：“啊，呸，怎么就死到临头了，死到临头的是你自己吧，喂，我说你到是动啊，傻愣着做什么？”
“胖子，他好像。”小九拍了一下胖子的肩膀，“他好像已经死了。”
黑衣人的尸体，被那庄外湖面的冷风一吹，倒下了，他背后心口处插着只袖箭，准确的说是一只银白的珊瑚。珊瑚的枝桠如一只锋利的钢爪一样刺进了那人的胸膛。
血喷了一地，染红了满地的纸钱。
点点的殷红和地上白色的纸钱染成了一体。风吹起染血的纸钱，一阵急速的脚步声随风而至，灵堂里的火盆闪着微弱的火苗，这纸钱飞进火盆，呼地，那火苗窜起数尺。
把这灵堂里人影照的细长。
可是为何有那么多的人影。九个多出来的人影把他们三人围在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