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长安的筹谋
在李乾的要求下，崔林等人修改了晚上值夜的频次，多加了两个班，原本晚上的值夜是一个半时辰换一次，现在改成了一个时辰换一次，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乌山堡更是欢呼一片，他们能少受些苦头了，多少年来，第一次有人改了这个规矩。
而当乌山堡的军士们得知李乾也要亲自值夜的时候，他们更是难以相信，过往他们的校尉，无不是各个高高在上，如今李乾这样做派的，真是第一次遇到。
李乾自然是听到了军士们的欢呼声，他也是暗自感叹，原来人心是这么好得的，自己亲身干些小事，就让他们感激涕零，自己翻看了多少典籍，历来的名将多是以身作则，善待下属，他本不相信这些故事，但没想到却都是真的，只能说过去的将领做得太差了，底层的军士们太苦了，只要被好好对待，他们就会拼死相报。
李乾抛开心中的想法，又多加了一件厚衣物，开始了他第一次值夜之旅，陪李乾一起值夜的有姜五、高顺、贾东等几个人，许三本也是要参加的，但是李乾说他是明天巡查的主力，于是拒绝了他。
等李乾出门的时候，姜五他们已经都到了，几人一边搓手，一边聊天，李乾哈了一口热气，跺了跺脚，“这天气实在太冷了，我已经穿上皮袄子了，但是还是觉得冷，更不要说其他弟兄们了。我们做生意的安排要尽快摆上日程了，争取给大家人手一件皮袄子外加帽子，穿暖和了，才有力气打仗。”
姜五感激地说道，“校尉，我当兵这些年，你是我遇到最好的校尉了，事事为我们考虑，当真是爱兵如子，我等自当以死相报。”
“好了好了！不要整天以死相报的，多不吉利，我可是想全须全尾地回长安生孩子呢，自然是不会让你们身处险境的。”
“哈哈哈！是啊！姜五，你以后少说些，我们家郎君新婚燕尔，还没个子嗣呢。”
谈笑间，众人已经走上了城墙，这雪已经下了半日，将手指插在城墙上，瞧着雪已经有两三寸深了。上一班的军士们见到李乾等人来换岗，纷纷朝李乾行礼，李乾也是朝他们拱手示意，和蔼地说道，“大家赶紧回去喝点热汤水，早些歇息。”
“多谢校尉体谅！”
李乾先是将身旁的火盆拨了一下，又添了些柴火，想起书中曾记载，朔州之地产石炭，难以燃尽，比起木柴了好了不知道多少，明日出巡的时候，正好可以四处看一看。
值夜的时间不长，但是在寒风中站立一个时辰，却也是十分难熬。李乾想起了长安家长的窦南乔，刚与他成亲，两人就异地别居，他虽心有不舍，但当下的局势对他们实在太过艰难了。
李乾值夜的时候，长安的家中，李虎等刚刚收到来自朔州的信鸽，李虎让人叫来了窦南乔，将信递给了她，“三娘，现在家中是你当家了，你且看看大郎的来信，我们替你参谋参谋。”
窦南乔听完李虎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父亲，还是你们拿个主意吧！”
独孤氏笑道，“三娘，你自嫁来那日，我们就同你讲了，家中事务由你做主，你不要怕，我同你父亲还有赵先生都在，我们会替你查缺补漏的。”
窦南乔听完独孤氏的话，沉思一番，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她开口说道，“父亲、母亲，我们几家现在在长安城的处境艰难，各家虽做些生意，但是在这长安，却也不敢太过张扬，如今大郎远在朔州，倒是我们的机会。”
李虎点了点头，和蔼地看着窦南乔，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窦南乔继续说道，“先帝立国至今，不到二十年，虽说国中有所积蓄，但是终归军中给养是不足的，大郎现在既然入了军，肯定是少不了钱粮的。朔州与突厥相近，能做些不违禁的生意，以盐茶换牛羊马匹，一是可以给大郎提供些钱货，让军中士卒饱食，提高战斗力，二是让大郎可以有个与突厥来往的消息渠道，三则呢，我们也可以在外地发展我们的势力，以求自保。”
赵文静听完窦南乔的话，正色道，“少夫人言之有理，大郎在外面领兵，特别是在这塞北苦寒之地，皮货是缺不了的，公家自然是没有那么多钱财去给士卒补充，但是如果我们自己经营，可以补充这些，我觉得可以一试。”
李虎沉吟一番，“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挑选些得力的人手，去往朔州经商，只不过要隐秘一些，不要让他人看出端倪来。日新，三娘对家中的人手还不是熟悉，你就帮她挑选一番，重点选择那些平常露面少的，可以从长安周边的商铺里选人手。。”
赵文静连声答应，这时窦南乔却突然开口说出了一句话，让大家都吃了一惊。
“父亲，我想亲自去朔州。”
独孤氏听到窦南乔的话，赶忙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桌上，激动地说道，“三娘，朔州边关，苦寒之地，你何必如此呢？你在长安等大郎回来即可。”
窦南乔起身屈身行礼，轻轻说道，“之前我在窦家时，也曾听说母亲很早便是陪伴父亲出征，我现在也想效仿，前往朔州，为大郎提供助力。而且，我在窦家时，也是跟随母亲学习看账本、理财，我做个管家的还是没问题的。”
李虎看着自己的儿媳，露出欣慰的笑容，但是他突然想到了窦家，“三娘，这是大事，我们还需跟亲家商议之后才行。”
窦南乔却高声说道，“既然嫁给了大郎，我自是要随着他一起的，就如同母亲跟着父亲出征，明日我回娘家向父母禀报这件事，想来他们也是不会不答应的。”
“如此最好，虽说你嫁到李家是李家妇，但是你从小长在长安，没有过苦日子，我跟你母亲还是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