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分尸案6
李顺利抬头看他，静静等着下文。
“高翔，身上有两处刀伤。”
李顺利惊讶地瞪大眼睛，两处？可他明明只……
“你明明只砍了他一刀是吧？其实你不用这么震惊，详细的过程我都知道了，而且比你还清楚。”
沈燃缓缓踱步到他面前，双手撑在桌子上，腰部下压，呈现出一个十分强势的姿态。
“高翔，不是你杀的！”
“你当时一定很慌乱吧，所以一刀刺中了他的胸口，他倒了下去，但是并没有死。”
“我猜当时李伟光说要帮你处理尸体，然后你就匆匆逃了吧？”
“李伟光准备分尸时，突然发现高翔没有死，他干脆将计就计，又给了高翔一刀，这次，是他的肺部。”
沈燃松开手，来到正中央，单膝下跪，两只手做出持刀的动作，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这应该就是他当时的姿势，所以刀伤的位置才会既不偏上也不偏下。”
“之后他将尸体分解处理，再主动向警方认罪。”
“他的目的……”沈燃视线缓缓上移，直直地盯住李顺利，“就是让你这个傻小子像现在一样跑出来向警方自首，好证明他的清白，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毁坏尸体和包庇罪犯的罪名，可比不上你这个杀人罪呢。”
李顺利整个人虚脱一般靠在椅子上，他怎么也无法相信李伟光会是那个利用他的人。
有的时候付出的信任越深，得到的伤害也就越深。
十九岁的少年第一次看到了人生黑暗的一面，第一次直面如此大的恶意。
他几乎无法接受这种说法，可是沈燃言之凿凿，尸体上的伤痕不会作假，一切都像沈燃说的一样，他的师傅只是在利用他而已。
搞定了李顺利，李伟光要招认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
“是李顺利杀了高翔对吧？”
审讯室里，
沈燃看着李伟光，自顾自的说:“你是不是很希望我们这么认为啊？”
李伟光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他努力抑制住内心的震惊与恐惧。问:“你，你什么意思？”
沈燃不冷不热地回答他:“其实人是你杀的吧李伟光？”
李伟光下意识就要反驳，沈燃却先他一步开口。“李顺利回来了，他说人是他杀的。”
李伟光面目狰狞，声色俱厉道:“他都承认了人是他杀的，你们凭什么怀疑我？”
沈燃淡淡一笑，终究还是太嫩了点儿，被人稍微一激就藏不住事儿了。先前不是还大义凛然要给徒弟顶罪吗？这会儿又开始人是他杀的了。
“激动什么？我们警察要说一个人是凶手就肯定不可能拿不出证据，你稍等一会儿吧。顺便想想一会儿你该怎么狡辩。”
“我们现在就来回忆你的作案过程。”
沈燃拿着刚开始审讯李顺利时记下的记录，走到李伟光面前。
“你推翻了先前的证词，说是李顺利约的高翔，之后他一时冲动杀了人对吧？”
李伟光又回忆了一遍自己烂熟于心的剧情。
“那时他刚被老板给臭骂了一顿，对方还让他赶紧收拾东西滚蛋。我和一些同事都帮他求情，可是一向铁石心肠的老板哪里管这件事情究竟谁对谁错。非常生气的吼了一句:‘谁再劝就跟着滚！’”
“他是个好孩子，不想为难大家，这家酒店也确实没了他的容身之处。于是就带着自己的几件衣服，还有我送给他的一套刀具离开了。”
“他走的时候正值晚上，大家都下班了。是我把他留下要交代他一些事情，所以走的时候才晚了一些。”
“但是我不知道他还约了高翔，而且还杀了他。”
”两人当时吵了起来，高翔还不依不饶的咒骂他，说他一辈子都只能是个给人做饭的。”李伟光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沈燃，眼中情绪不明。“以后他又开始骂我，那个傻小子一时冲动，就用了我送给他的刀具，把人给杀了。”
直到现在李伟光还在利用李顺利，与高翔发生冲突不假，但人到底是谁杀的，明明已经摆在众人面前。
李顺利进入社会后的一身本事都是他师傅教的，李伟光可以算作是他的再生父母，他无法容忍有人这样侮辱他最尊敬的老师。
于是他伸手在包里摸了摸，找到老师送给自己的刀后利落拔出，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便直直刺下。
李顺利心里害怕，不敢相信自己杀了人。正好看到了自己最信赖的人，也就是李伟光。所以李伟光就帮他处理尸体。
这个说法完全说得通，如果不是沈燃突然发现尸体上有两处刀伤，又趁着李顺利不知道诈他，那么这起案子的结果就会被李伟光彻底改变。
李伟光十分自信，被沈燃盘问时倒背如流。
“那你看看这个吧。”
什么东西？
李伟光皱了皱眉头，发现沈燃给他的是一张高翔的尸体被缝合后的照片。
“这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这是高翔的尸体。我们的法医说，高翔一共被刺了两刀，刚刚我们问过李顺利了，他的那刀是刺在胸口的，而这一刀不知道是谁刺的。”
沈燃好整以暇地望着他，语气懒散，“李师傅，你要不要猜猜致命伤是哪一刀啊？”
李伟光面色灰败，却还嘴硬地不开口。沈燃有耐心和他耗，程瑾却忍不下去。
小猫还没吃晚饭呢。
“李伟光，本来以为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现在证据确凿，你还不招？！”
被他这样一质问，李伟光心中最后的那道防线也轰然崩塌。
他如实交代了自己的罪行，人确实是李顺利约的，他是在最后发现人没死时动了歪脑筋。
想着李顺利那么信任自己，还不懂法律，所以才想把所有的锅都扔给他。
李顺利直到被法院的车接走也不能接受师傅替自己顶罪其实是想要嫁祸给他这件事。
案子结束了，程瑾他们又可以休息一阵。
坐上车后，程瑾帮沈燃系好安全带，对方都有些昏昏欲睡。
“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