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他们又去看了寨子里其他病人，无一例外都是同样的症状，而且这些人似乎对外来人极度排斥，不愿意与他们交流。
“卧槽，这群人什么意思，”黎川肉疼地扯着袖子，那里扯开一道巴掌长的裂口，“不是说找我们来解决问题的吗？这态度解决个屁的问题。”
“谁知道呢，”文瑶不在乎地说：“说不定人家压根没想让你们来。”
黎川气急：“你这个人……”
文瑶转头，仰头问他：“我怎么了？”
黎川绷着脸，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光说话不干事，文瑶一路跟着他们，既不发表意见也不帮着干活，除了时不时怼黎川一句半点存在感也没有。
黎川暗搓搓冲他比了个鄙视的手势，文瑶仿佛背后长眼睛一样转头睨了黎川一眼，这一眼看得黎川下意识一怔，文瑶这才似笑非笑地转过身。
黎川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杵一个小姑娘，可文瑶有时候流露出来的神情十分怪异，有一种不属于年轻女性的不协调感，甚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压迫感，让他忍不住发怵。
他看着文瑶追上晏珩，脸上露出个疑惑的表情。
文瑶好像对晏珩特别有兴趣，而且不像平常人那样带着几分拘束，她的兴趣表达得更为直接，时常从她轻佻不加掩饰的言语中透露出来，而且晏珩对待她也不太一样，似乎在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这两人是早就认识，还是在昨晚短暂的时间内达成了共识？
“要去看看吗？”文瑶追上文瑶。
晏珩目不斜视，问：“哪里？”
“祖宅啊！”文瑶注视着晏珩的神情，说：“村民说怪病是从祖宅传出来的，你不想去看看？”
晏珩停下来，看着文瑶的眼睛：“你想去？”
晏珩比文瑶高大半个头，两个人对视的时候晏珩眼睫半垂，目光从细长的眼缝投下来时显得冷漠又傲气。
正常人被这样的目光注视会感到不适，或许会躲闪着避开视线交错，文瑶却是笑容不减，用与往常一样的语气反问：“你不想去吗？”
“去。”晏珩转身。
三人顺着石阶一路往上，很快就经过了玩家居住的地方，再往上是真正的一片死寂，连雾气仿佛都凝固了。
石阶上只能听到沙沙的脚步声，还有故意放轻的呼吸声。
晏珩借着整理领口的动作摸了下侧颈，三人的位置早已超过昨晚他的测试点，但之前的灼热感却没再出现，而且那股令他难以抑制的渴望感也消失了。他现在除了略微急促的呼吸，并没有其他特殊的感觉。
文瑶：“你怎么了？”
晏珩摇了下头，看了上方一眼，随意问：“快了？”
文瑶淡淡地“嗯”了一声，晏珩也“嗯”了一声。
黎川：“……”
什么快了，嗯什么？
两人交谈间十分平常，只有黎川跟在后面摸不着头脑，满脸问号的看着两人打哑谜。
大约十分钟后，三人终于到了寨子顶端，面前矗立着一栋破旧的古楼，门前廊柱历经风雨侵蚀，布满细缝虫孔，似乎下一秒就会因为支撑不住而倒塌。
头顶浓雾笼罩，古楼二楼以上就看不清了，黎川仰着头喃喃道：“这楼有多高啊？”
文瑶笑：“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黎川联想到村民的说辞有点发怵，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可怜巴巴地望着晏珩：“咱们进去吗？”
晏珩终于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渴求感，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他似乎就是干渴到极致的旅人，而眼前这座破旧的古楼中就隐藏着能让他起死回生的甘泉。
这种渴求感胜于本能，单凭理智难以压制！
“晏哥？”黎川见晏珩没说话，又问了一声。
“不去，”晏珩猛然回神，转身就走，“回去。”
文瑶上前拦住晏珩，嘴角噙着笑说：“真不进去吗？”
晏珩没有理会文瑶，绕过她继续往下走。
文瑶脸色笑容遽然消失，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她一把抓住晏珩小臂，黎川总觉得这两人奇奇怪怪的，他生怕这两人因此吵起来，连忙上前想要拉开二人。
然而文瑶却极快地松了手，她静了片刻又笑起来，有点无奈地说：“行吧，回去。”
黎川越发摸不着头脑，只能满头雾水地跟在二人身后。
文瑶低声问：“你害怕吗？”
晏珩走在前面，他没回头：“为什么要怕？”
文瑶发出小声的讥笑，她站在晏珩后方的台阶上，伸出一根手指抵在晏珩侧颈上，隔着衬衣布料按了一下。
这几乎是明示了，始作俑者在当事人面前肆无忌惮地展示着自己的杰作。
她凑近一些，居高临下地贴在晏珩耳后说：“你真的不怕吗？为什么要逃呢？”
属于另一人的，异性的气息传来，晏珩后背霎时就漫起一层鸡皮疙瘩，他本能地反感他人的接近，如果不是顾忌到身后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晏珩拨开肩膀上的手指，他转身看着文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转而问：“她死了吗？”
文瑶眨了下眼：“你猜？”
晏珩沉默地看着她，过了很久才说：“和我没关系。”
黎川越来越弄不清这两人之间的哑谜，他像个完全不知情的第三者，夹在两人中间一筹莫展，好在两人一番交锋之后便鸣金收兵，一路回到玩家休息的地方都没再爆发争执。
因为秃顶男人的原因，玩家不敢再分散行动，所有人都聚集在一处，晏珩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看着他们欲言又止。
这时候指望大佬主动说话不太可能，黎川十分自觉地上前询问。
“刚刚npc来过，说要带我们去祖宅。”
“祖宅？”黎川一惊。
上午他们去打探消息的时候村民们还避之不及，现在怎么会主动要带他们过去，而且不是说吴家寨的人靠近祖宅就被被诅咒吗？
晏珩：“什么时候？”
玩家：“明天上午，说只有这一次机会，以后都不能去了。”
黎川忍不住问：“为什么？”
“没说，”玩家摇了下头，又问：“你们之前去哪了，npc怎么会突然过来，祖宅里有什么啊？”
黎川看了晏珩一眼，见他神色无异便将上午打探出的消息讲了出来，众人一听脸上又填了几斤苦水。
“那咱们到底还去不去啊？”
“要是诅咒对玩家也生效……”
“等在这里就不会死了？”晏珩凉凉地嘲讽一句，起身走向了门外。
众人很想反驳，但又一时不敢说话，只有黎川追了上去：“晏哥，你要去哪？”
他这样活像个跟在母鸡后的小鸡崽，嗷嗷地呼唤着关爱。
晏珩将门板“啪”地一下拍在墙上，单身抵着额角低声道：“补觉，还有问题吗？”
黎川刹住脚步，面露尴尬地摸了下头：“哦，没问题，没问题的。”
文瑶转身也跟了上去，黎川脑子一时没反应过去，见状又问：“你又去干嘛？”
文瑶回头蓦然一笑：“回去陪你晏哥补觉，你也要来吗？”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