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直面
周四傍晚，顾念去楚乐心公司楼下等她下班，之前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逛街。
顾念靠在写字楼大门前的立柱上，一丝笑容不禁爬上嘴角。
想到明晚可以与敏舒去看《天鹅湖》，她就好期待。
“念念。”楚乐心拿着包，套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隔着玻璃旋转门冲顾念挥了挥手。
顾念将原本拿在手上的包背在肩上，也冲楚乐心招了招手。
“我们快去买买买吧。”楚乐心笑容满面，一出来就对顾念说：“今天终于把一个大单谈成了，老板还给了奖金。今晚我请你吃饭。”
顾念：“太棒了吧！”
楚乐心也算是个稳重的人，如此喜形于色，定是办成了一件，非常让自己满意的大事情。
“你迟早要成为昊和的王牌销售！”顾念很为自己的朋友高兴。
楚乐心把手搭在顾念的肩膀上：“火锅、韩餐、日料、泰国菜……你想吃哪样？”
顾念偏着头想了想，两个脑袋挨在一起：“不知道呢。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啊。”
“念念，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挑。”楚乐心用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捏了捏顾念的脸。
顾念立刻抓住她的手，装作一脸惊悚的样子：“乐心，你调戏良家少女。”
一群人从她们身边走过，为首的女子栗色长发及腰。
白色的风衣被风吹得卷起，那股熟悉的西普调香水味窜入鼻尖，顾念一下子愣住。
她看着女子离得不远的背影，回到记忆中的夜晚，行政酒廊里，水晶吧台前高脚椅上，坐着的优雅女子。
女人突然停住了，她身后跟着的十来个人，也相继停步。
她缓缓转过头，时间仿佛要停滞下来。
栗色的长发飘逸，那张艳色逼人的脸，就这么进了顾念的眼帘。
“苏总好。”一旁的楚乐心看到女子回头，赶紧把手从顾念肩上拿下来，站正了身子，对女子打了声招呼。
被唤作苏总的女人，对楚乐心淡笑着点点头。
她转过身，竟然朝顾念走了过来。
“顾念。”她清晰地吐出她的名字。
两个字，“顾”，“念”。
她一停一顿，好听的女声中透着点慵懒。
顾念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彼时脑海中，只浮现出四个字——“天香国色”。
原来长相美艳，气质高华，如人间富贵花样的女人，是真的存在于现实生活中的。
“苏总，你们认识？念念是我的朋友，我们也是大学同学。”楚乐心见顾念愣在那里不出声，赶紧做介绍缓和尴尬。
“不认识。”苏总的微笑越来越深，还透露出些许别的意味。
“但是，我经常听小舒提起你。”随着她话音落下，顾念心中的惊意更甚。
敏舒和她提起自己，还是经常性的！
她是什么意思？
暗示她，自己和敏舒的关系不一般……
——还是……？
顾念瞬间忐忑起来。
眼前这个艳丽无双的女人，同样唤敏舒为小舒……
女人抚了抚自己被风吹到一边的头发，笑看自己面前，像小白兔一样的顾念。
五官精致，大眼睛水汪汪的。
无论被这双眼睛温柔地注视着，还是祈求地看着。
残忍的话，如何都说不出口吧？
此刻，这双眼睛里装满了，惊疑和无措。
任谁看了，皆想柔声安慰。
“闻名不如见面。”女子的笑容，达到最深的时候，她伸出一只手：“苏优妩。”
顾念虽然还没有完全回神，可看到女子白皙骨感的手，已经伸到自己眼前。
她条件反射般地握了上去。
苏优妩：“幸会。”
肌肤刚一碰到，顾念的手就被苏优妩一把握住。
顾念随着她的力道，上下晃动着右手，跟在她后面也来了声“幸会”。
见握手时间差不多，顾念想把手抽回去，可是苏优妩并没有放手。
顾念疑惑地看着她，苏优妩还是笑着。
跟着苏总的十多个人，站在离她们几米远的地方。
苏优妩看着顾念，瞧着刚刚淡下去的无措神情，又从她圆圆的眼里浮了上来，心里有了种捉弄人成功后的快感。
这个时候，某个下属走上前，附在苏优妩耳边轻声道：“苏总，时间不早，我们得走了。”
她点点头，没看那人，仍然看着顾念，渐渐松开了手。
“念念，回见。”苏优妩笑意不减，连眼中都带上了风情。
顾念：“……”
苏优妩：“我猜，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她对楚乐心颔首，算是作别。
不等顾念回应便转身走了，那十多个人紧随其后。
顾念将被她握过的手放在心脏处。
心跳得极快，像是紧密的鼓点。
随着苏优妩一行人逐渐走远，身着白色风衣的她，坐进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绝尘而去。
西普调香水的味道，在顾念鼻尖消散。
“念念，你和苏总是怎么回事？”楚乐心望了望苏优妩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身旁的顾念。
她拿肩膀碰了下顾念的肩膀，眼中有担忧的神色：“刚刚的气氛好奇怪，但愿不是因为小舒的关系。”
顾念听她这么说，笑得有些牵强：“快别说这些了。”
她紧紧挽住楚乐心的手臂：“明天晚上要和敏舒看《天鹅湖》。你陪我去挑一条好看的裙子吧。”
“小舒，帮我拉一下拉链。”顾念站在落地镜前，着一袭杏色的裙子，v字领凸显出胸部的丰满。
敏舒正在挑选袖扣，听到顾念叫她，便放下手中的锦盒，走到她身后。
镜子里的女人，虽已经看了足足五年，可还是会被她的外表吸引到。
她在她的腰际找到拉头，顺着链带拉了上去，顾念玉白的背，渐渐隐匿在裙子的布料之下。
体香、发香加上香水，融合出了一种诱人的气味。
敏舒帮她拉完拉链，情不自禁地搂住她纤细的腰身，把脸埋在顾念的颈窝里，鼻尖压上了顾念落在肩头的发丝。
“今晚喷的是giorgioarmani的si？”敏舒的声音轻轻响在耳边，她的气息吹进顾念的耳朵里，顾念忍不住轻轻抖了一下，低着头“嗯”了一声。
“好香，像是抱了颗奶油话梅在手里。”顾念听她这么说，俏脸微红。
严肃冷峻的敏舒，极少说带有暧昧感的情话。
在一起五年，每每听到，都还是抵抗不住她的诱惑。
“小舒……”顾念用手捂住脸，嘴角弯了起来。
镜子里，两只大眼睛更显得光彩熠熠。
敏舒左手握拳，缓缓抬起。
顾念被她的动作，吸引了注意。
只见她修长的手指松开，一道流光从她手中跳跃而出，带出一道调皮的弧线。
铂金项链之下，坠了一颗五克拉的钻石。
晶莹剔透，切割精巧，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眩目的光彩。
顾念愣住了。
敏舒温柔地将项链绕过她的脖子，在后颈处卡上锁扣。
五克拉的钻石，悬在顾念的胸口正中央，美得无与伦比。
顾念很震惊，伸手就想把铂金钻石项链解下来。
“敏舒，我不敢把几百万的东西戴在脖子上。”她的手还没碰到项链的扣子，就被敏舒握住。
“别取。”敏舒亲了亲顾念的后脑勺：“送给你的。”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顾念喃喃地开口：“何况，它还是你爷爷留给你的十八岁成人礼。”
敏舒抱着她，摇了摇头，瘦削的脸在她的头发上，细细磨蹭着：“所以，你更要替我好好收着。”
顾念：“可是…”
“没有可是。”她的态度很干脆。
敏舒：“自十八岁起，我就一直戴着这条项链。对我来说，它的实际价值并不重要。”
她睫毛一阖，微微停顿后道：“重要的是，它被我戴了五年，而现在我想送给你。”
听她这么说，顾念没有吭声，只是将钻石挂坠，紧紧握于手心。
镜子里，敏舒的脸贴着顾念的耳根，俩人的头发交织在一起。
一个长相柔美，一个清华无双。
敏舒的丹凤眼里，是化不开的深情。
若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祇存在，那掌管时间的神，何不在这一刻按下暂停。
“小舒，你看我明天要不要去银行开个保险柜？”顾念一脸认真：“我肯定不会轻易戴的，还是放在保险柜里放心。”
敏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