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富豪夜总会
t骨牛排，葡萄酒，高脚杯，小巧的二人餐桌上，暧昧的烛光照亮两个年轻的脸庞。
顾言面前的牛排已经上到了第五块，依旧挥舞着刀叉大快朵颐，丝毫不顾及个人形象。
在火车上连续烧了两天两夜，差点送了小命，之后就开始莫名其妙地康复起来，而且速度快得惊人，唯一的副作用就是食量变得奇大。
“你要是嫌丢人就另开一桌。”
顾言看着四处张望，眼神躲闪的白景瑜打趣道。
“滚，别逼我骂你啊。”
白景瑜把头发拢了拢，尽量不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脸。
“呵，吃饱一点儿，今天晚上要做到很晚。”
“做什么？”
“你说呢？”
“嘿？你敢消遣老娘？”
“我说的是做事啊，找人，找货。”
“白天不行吗？一定要晚上出去找？”
“有些人见不得光，只有晚上才出来。”
“你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又是找人又是找货的？不会真的为了黄丽丽吧？”
“是的，黄丽丽我是一定要找回来的。”
“为什么？看上她了？”
顾言顿了一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按照原来的“历史进程”，黄志雄死后，自己背井离乡南下逃难。那么，与这批货产生关系的应该是自己，而不是黄志雄和黄丽丽。
地球离了谁都能转，冥冥中，有些事情已经偏离了原定的轨道。
好消息是黄丽丽在庞泰的手里，比起其他乱七八糟的势力庞泰是最讲规矩的，起码目前没有人身危险。
“你要是丢了，我也会来找你。”
“我c！”
白景瑜翻了个白眼，不过她知道顾言没有撒谎。
“这里是高级餐厅，请注意言辞。”
“切。”
能在经贸大厦的西餐厅里吃饭，是很多女孩儿的梦想，价格是其次，“逼格”才是最重要的。但是像顾言这么“狗大户”的吃法，着实和浪漫沾不上边儿。
角落里。
一副金丝眼睛静静地看着两人，高挺的鼻梁下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买单！”
“先生，您的单已经买过了。”
“哦？”
顾言站起身环顾四周，四目交接，径直向余文瀚这边走来。
余文瀚伸手抬了一下眼镜，这个时候走或不走都很尴尬。
“余秘书，好人做到底，借一辆车开开呗？”
“可以，不过你得带上我。”
余文瀚摸出一把汽车钥匙放在桌上，丰田皇冠，高级车。
“没问题。”
反正逃不脱，带在身边总比被暗地里监视来得自在些。
熟悉的城市喧嚣。
流光溢彩的不夜城。
南岗城的夜晚几十年前就不输于任何地方，比之后世，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汽车停在一片七彩的灯光里，整面墙的霓虹灯管，用浮夸的颜色拼接出一幅花团锦簇的图案。
正中央有几个发光大字：大富豪夜总会。
视线下移。
一圈罗马柱支撑着一圈回廊，中央是一个结构繁复的欧式门头。
两尊西方女神雕塑分立在大门两侧，在地灯的映衬下，展现出完美的身体曲线。
射灯将大门口照得金光闪闪，里面的装修富丽堂皇，极尽奢华之能事。
一股熟悉的，纸醉金迷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名趴车小弟靠上来，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把车钥匙和一张蓝色大钞同时递了过来。笑容在他的脸上迅速绽放，连忙鞠躬致谢。
“谢谢老板！贵客里边请！”
“大堂经理”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单马尾，瘦长脸，五官还算清晰，妆容略浓。
身材纤细，穿一身黑色小西服，齐膝短裙配黑丝，别有一番风味。
刘菲的视线快速扫过三人，一番评估，最终锁定了走在前面的顾言。
polo衫，西装裤，白球鞋，面相最年轻，气势却最足，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
“你好，请问三位贵客有预定吗？”刘菲堆着笑脸迎了上来。
顾言依旧是老伎俩，伸出手轻轻一握，送出去一张蓝色大钞。
“要一间豪华大包，顶消三件套，22岁以下的小姐尽管招呼，但是58号必须来。”
几句话言简意赅，脸上没有丝毫的怯场，绝对的“老油条”！
“哎哟，原来是老主顾，里边儿请！咱这的美女随便挑，看上哪个点哪个。”
刘菲的脸上乐开了花儿，当下以为是从别的“大堂经理”手里流出来的大客户，只要把这位少爷伺候好，今晚的提成绝对少不了。
进门是一个弧形服务台，造型圆润修长，白色大理石台面的边缘埋着一圈灯带，光芒晕开，立面如玉脂般细腻。
服务台两侧有两架欧式楼梯，金色大理石铺面，一路盘旋而上，每一个台阶的边缘站着两名身姿婀娜的丽人。
“欢迎光临大富豪！”
上百位美女的齐声问候，能极大地满足男人的虚荣心。
顺着楼梯拾级而上，香风扑鼻，莺莺燕燕们纷纷抛来暧昧的眼神，燕瘦环肥，应有尽有，令人应接不暇！
乱花渐欲迷人眼，不愧是南岗最高端的削金窟。
一路走一路看，顺手领走几个颜值高的小姐，顾言已然左拥右抱。放浪的言语，和嚣张的步态模仿得惟妙惟肖，简直和那些“二世祖”一模一样。
“顾公子可真是花丛老手啊。”余文瀚毫不吝惜夸赞。
“呵呵”白景瑜苦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白小姐和他不是一对儿？”
“当然不是！”
要不是有任务在身，她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
“哦？”
余文瀚看向走在前面的顾言，突然有些不理解，放着如此尤物不管，非要去招惹这些庸脂俗粉？
所谓“顶消三件套”，是相对“最低消费”来说的。
顶级洋酒“xo”，“人头马”，顶级食材三文鱼海鲜拼盘，以及顶级姿色的“陪酒服务”，这三样下来，一晚上没个七八千走不出夜总会的大门。
兴致上来了，几万块也是常有的事情。
包间很大，大沙发足够容纳十来个人，设备相比后世要简陋许多，但并不妨碍兴致。
刘菲又领来几个女孩，清一色的年轻美女，顾言来者不拒，全都留下了，整个包厢人满为患。
暧昧的灯光，香艳的场景，露骨的言语，在一片声色犬马中，熟悉的感觉又上心头。
顾言放肆大笑，玩得如鱼得水。
游刃有余的本色演出硬是将一个年轻小伙演绎得油腻不堪，看得一旁的白景瑜汗颜不已。
“可以笑的话，不会哭。”
“可找到知己，哪会孤独。”
两句粤语歌，字正腔圆，感情饱满，似乎饱经沧桑。
包厢里突然安静下来，女孩们发出阵阵轻呼声。
“……”
“听说太理想的恋爱，总不可接触。”
“我却哪管千山走遍，亦要设法去捕捉。”
白景瑜惊讶地看着花丛中的顾言，虽然神情和动作很油腻，但不得不承认嗓音很惊艳！
歌唱到一半。
刘菲带着一个女人走进包厢，冲着顾言挥了挥手，为了不打扰兴致，两人立即没有入座，而是站在门口等着。
58号。
大富豪的台柱之一，搁古代应该叫“花魁”。
二十五岁左右，170+的模特身材。
面容大方靓丽，大波浪超短裙，一双黑丝大长腿，又细又直，颇有些国际范儿。
在看到顾言的那一刻她有些懵，不管是面容还是嗓音，都是不容易被忽略的人。但检索了无数记忆，愣是没想起来他是谁？
“听说太理想的一切，都不可接触。”
“我再置身寂寞路途，在哪里会有幸福，幸福。”
《谁明浪子心》，当年在街头巷尾有多火爆，在“江湖界”就要x2。
自诩“浪子”的大佬们在ktv必然会唱上一曲，女孩们一晚上要听不少遍，但是像顾言这种唱尽曲折，道出一生无奈心酸的，绝对是独一档的存在。
一曲毕，掌声雷动，姑娘们争先恐后地扑向顾言。
刘菲抬手赶走一个不情愿的女孩，把58号安排在顾言的身边。
花场的规矩，迟到罚三杯。
58号的手指白皙细长，酒杯在她手里显得十分小巧。
在众人的起哄下两杯洋酒下肚，58号眉头微蹙，烧心烧肺。
顾言正有意抬手阻止，房门突然被人暴力踹开。
一个满脸通红的中年男人提着酒瓶闯了进来，个子不高，精瘦，卷发络腮胡，眼角有一条醒目的刀疤。
只见他环顾一周，目光锁定了58号，几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就往外拽。
“妈个巴子！老子的场子还没散呢，谁允许你走的？当我刀疤明好糊弄是吧？”
刘菲连忙迎上去解释：“明哥千万别误会，只是正常的敬个酒，完事还会回去的。”
刀疤明一把推开刘菲，骂骂咧咧起来：“去你妈的，敢挖老子墙角，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按规矩，受欢迎的小姐先到先得，但是熟客来了，抽空出去应酬一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是这种闯到别人包厢明抢的行为，无异于打了主人的脸，纷争往往也是这么开始的。
“菲姐，没事儿吧？”顾言扶起跌坐在茶几上的刘菲。
酒水和吃食洒了一地，刘菲从惊愕中醒悟过来，顿时脸色煞白！
“大堂经理”不是真经理，足有二十几个，好不容易碰上个生面孔的“财神爷”，还以为走了大运，没想到头一天就给得罪了。
“顾少，对不起，对不起，这确实没想到，给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刘菲一个劲儿地给顾言鞠躬道歉。
顾言淡然一笑：“醉汉闹事，正常，不怨你。”
“顾少大气，谢谢顾少！”
刘菲松了一口气，连忙吩咐姑娘们收拾台面，重新上酒上菜。
“慢着！刀疤明是吧？我让你走了吗？”顾言叫住正往外拽人的中年男人。
刚松了一口气的刘菲又绷紧了神经，附在顾言的耳边提醒：“顾少别冲动，他是湖南帮的人，不好惹。”
南岗三大帮，湖南帮，潮汕帮，以及代表本地的广州帮，其中以湖南帮最为好战，而且手段十分毒辣。
“妈了个巴子，老子不跟你计较，你tm还来劲了！”
一个酒瓶擦着顾言的头皮飞过，正好摔在背景墙上，玻璃渣子碎了一地，姑娘们尖叫着逃离包厢。
“可真是个是非精啊。”白景瑜发出一声感慨。
余文瀚微笑着给白景瑜倒了一杯酒，饶有兴致地观看起来。
敢跟湖南帮叫板？
58号更加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雏儿了。
“顾”
刘菲的话刚出口，一股轻风从脸旁刮过，吹起额前的几缕发丝。
下一秒，只觉得人是一种很不牢固的物种。
刀疤明身材矮小，比顾言足足矮了一个头，临时挥出的一拳，阻挡的意义大过于打击。
顾言一个躬身侧滑步，不仅躲过了这一拳，还悄无声息地滑到了他的身后。
刀疤明背脊一凉，紧接着腹部一紧，身体腾空而起，吊顶上的灯光从眼前快速掠过！
完美的弧线，造就一个完美的背摔！
尖叫声戛然而止。
刀疤明瘫倒在地如同一滩烂泥，整个包厢重新安静了下来。
顾言拉住58号的手臂，往一旁的卫生间拽去。
“你要干嘛！放开我！臭流氓！”
58号感觉手臂被一把铁钳夹住了一般，一路上连拖带拽，直至卫生间的门再次关上才松开。
“黄志雄和黄丽丽已经落在庞泰的手里，想要破局，叫他立刻联系我。”
58号惊讶地看向顾言：“你到底是谁？”
“顾言，林海老乡。”
“你也是林海的？”
“对，我家在农机厂大院，黄丽丽是我的朋友。”
两行泪水从58号的眼眶里溢出，但是惊疑的眼神依旧没变。
“你是来找黄丽丽的？”
“是。”
58号掐着指尖，神情纠结万分，突然灵光一现，问：“机械厂大院里的烟囱有多少根台阶？”
“127根。”
58号身体剧烈一颤，捂住嘴巴顿时泣不成声。
“顾少，这里是大富豪，可不能乱来啊！”外头的刘菲真是操碎了心。
“嫂子，得罪了。”
顾言抬手涂花她的口红，然后一把撕开她胸前的纽扣，顺便划开她腿上的丝袜，露出一块雪白的皮肤。
接着，领着她走出卫生间，梨花带雨的模样刚好符合观众的想象。
“这妞归我了，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漂亮！”
白景瑜比了个大拇指，随手抄起茶几上的一个洋酒瓶，想平安地走出这里要靠自己了。
“哈哈，白姐，不至于吧。”
“你tm非得选最难的路走吗？”
“都欺负到脸上来了，忍不住啊，哈哈！”
话音落下。
一帮穿着花衬衫的汉子从门外涌了进来，为首的壮汉看见躺在地上的刀疤明，顿时火冒三丈！
“这是谁干的！”
“我干的。”顾言踏前一步。
“cnmd，干死他！”
顿时，谩骂声连成一片，酒瓶碟子满天飞！
敢在大富豪打架的人不多，湖南帮算一个。
顾言提着一个洋酒瓶迎了上去，左突右挡，每一记都砸在要害处，喉咙，关节，裆下，手段十分阴狠！
洋酒瓶相比啤酒瓶，突出一个厚实，硬度甚至超过砖头，几乎一个照面就能干倒一个。
然而，空间狭小，人又多，很难施展开身手。
一个啤酒瓶砸在顾言的头顶，玻璃渣子碎一脸，强烈的震荡令人动作一滞。
紧接着，乱拳如暴雨般落下！
靠着脑海里的一丝清明，顾言拼命向卫生间爬去，转身立在房门里，终于不用再面对被群殴的局面。
另一边，白景瑜挥舞着酒瓶奋力抵抗，出手十分老道，绝不是什么良家妇女的气概。
“老大！这边有个漂亮姑娘！”一个黄头发的年轻人惊喜地大叫。
两个靠的近的汉子看了过来，眼前顿时一亮！
“wc!这个妞可以啊，比大富豪的头牌更有味道！”
站在卫生间门外的壮汉看过来，也颇为认同，高声大喊：“抓起来，呆会儿给兄弟们开开荤！”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