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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此诗何其大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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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前面就是登科巷了……门口大门前挂着两个灯笼的就是姑爷在锦阳府的别业!”

    骡马齐齐嘶鸣,一行人站在巷子口一身的风尘之色!

    “登科巷啊……妹夫真真大手笔也……好彩头!”

    骑在马上的聂风同学满意的点了点头,“若不是我那好妹妹哭着闹着非要吾来陪考,哼哼……如此,定要让妹夫陪我逛吃逛玩锦阳府也……”

    “速去叫门!”

    “是,少爷稍待!”

    “慢着,不必了,吾亲自上!哈哈……尝闻锦阳府繁华无比,定要痛宰水温之,方能消我旅途劳顿之苦也!”

    聂大少爷愉快的跳下马来,一把把迎上来的水家门房扒拉到了一边!大摇大摆的上前推门而入,“水玉,水温之,速速来迎候你的舅兄也……”

    差一点栽跟头的门房顿时傻了,“!!!”

    聂风的伴当们迅速捂住了脸!

    ………………

    水家别业后院西耳房,乃水玉的书房也!

    窗明几净,桌上一个小巧的香器中有袅袅轻烟若有若无的飘散开来,香气顿时溢满房间!这香气清雅之中有静心之能,却是极为难得的奇楠沉香也!

    一杯清茶,数卷时文,如此状态水玉已经保持了快两个时辰了!

    “妹夫啊,劳逸结合方为学习之道也……你我出门走走可好?”

    早已经坐不住的聂大少爷出来进去好几趟了,可这妹夫竟然还在看书,真是急煞我也!

    “你看这天,你看这时节……切莫辜负啊!”

    聂大少爷两只手胡乱比划着,“如此秋高气爽之时,你我何不柳湖畔踏落叶而寻芳乎?”

    “不去!”

    水玉翻了一个白眼,“舅兄啊,都特么落叶满地了哪来的芳让你寻啊!”

    “真真朽木不可雕也!”

    聂风气的一个劲儿的转磨磨啊,这妹夫,特么的故意的是吧!

    “气死我了!此芳非彼芳也,你你你……唉……谁不知锦阳府柳湖畔乃秦楼楚馆汇集之地,柳堤烟雨可是锦阳八景之首乎!”

    “虽说美女如云……”

    聂大少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我郎舅过一过眼瘾也好啊!”

    “舅兄!”

    水玉不满的把手中的时文汇编“啪”的一声扔在了桌子上!

    “我可是马上要考试的人啊……人生至关重要的转折点好不好,不说帮我揣摩破题承接,竟然……哪有大舅哥攒拢着妹夫寻花问柳的……小仙知之,定与你没完!”

    “别给我提我那好妹妹!”

    一提自家的宝贝妹妹,聂大少爷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气呼呼的一个劲儿的晃脑袋!

    “哼哼……妹夫你是不知啊……你前脚刚走,后脚小仙就窜到了娘家!”

    “好妹妹也不知道怎么给老爷子灌的迷魂汤……老爷子抡着棍子就把为兄赶来了锦阳府啊……”

    “登场考试者可是你水温之啊,与我聂从容何干……真真不可理喻也,吾不至锦阳,汝便不下场考试乎?”

    “妹夫啊,为兄心里苦啊……可怜府城怡红院的小冰桃还等哥哥安慰呢……我堂堂聂风为了你却是不得不爽约矣!”

    “水温之,你我名为郎舅实为鸳鸯也……汝必要补偿我这残缺的心灵乎!”

    “得得得……”越说越特么的离谱了……还特么鸳鸯呢,吾吐一会儿先!

    水玉斜着眼睛看了自家舅兄一眼,扭身做呕吐状,“呃……”

    “聂大舅兄,聂大哥,聂大爷……你丫再在小爷面前提鸳鸯我和你急啊!”

    水玉狠狠的抹了一下嘴,愤愤的说道!

    “啊……妹夫,你这是何故?莫非对鸳鸯过敏乎?”

    聂风百思不得其解,“鸳鸯者兄弟情深也……”

    “你还说!”

    “好好好,不说便是……那你可愿陪我柳湖畔一游否?”

    “好吧,真是怕了你了!”

    水玉一甩袖子出了书房,“伴书,伴书……速速备好鞍具……”

    “不可不可……”

    聂大少爷急忙阻止,“左右不过二三里远,你我安步当车即可!”

    好吧,你是舅兄你最大!

    水玉抽了抽鼻子不情不愿的带着伴书随着聂风出了门!

    这就是传说中的柳湖啊,竟离我家如此之近乎!水玉站在湖边情不自禁的做起了扩胸运动!

    啊哈,还真是空气清新啊,吾观这柳湖,竟是瞬间心胸开阔矣!

    “我说吧?”

    聂大少爷颇为自得的撇了撇嘴,“让你出来还给哥哥甩脸子……好了好了,别发骚了,你我那边溜溜可好?”

    说完拉着水玉直奔那片勾栏而去!

    “噫?少爷呢?”

    小书童伴书正抱着一棵大柳树转圈圈呢,一扭头看不见少爷了,登时慌了!

    “少爷少爷……”边喊边跑着,眼圈都红了!

    “噫?这云秀阁竟然搞诗会耶……哈哈,妹夫啊,你我进去大杀四方可好?”

    来到云秀阁前的郎舅二人,好整以暇的抬头看了看,嗯,不愧是首善之地的勾栏啊,端的与众不同啊!聂大少爷顿时起了为娱乐业增砖添瓦的想法!

    “不好!”

    水玉气的扭头就走……能不能少惹点事啊,不知道低调才是王道啊?!

    “妹夫!”

    聂大少爷一把没拉住,正在这时,一个极其欠揍的似乎又有一些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哎呀呀……这不是聂从容嘛,这一位是……呵呵,原来是凝翠阁诗会的魁首水温之啊……怎么,不敢进来?果然才疏学浅也!”

    特么的,你家住海边啊,管的倒宽!老子逛不逛窑子吃你家大米了,你丫谁啊!

    水玉“嚯”的一下转过身来,还没等看清楚呢,就听见自家的大舅哥已经火力全开了!

    “朱崇高,哪里都有你啊……我家妹夫进不进去关你屁事!真真是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舌如簧,颜之厚矣!”

    “汝还记得当年被纭纭小姐冷言赶出凝翠阁否……吾如你这般,早已厌世矣,活着做甚!”

    水玉心里默默的伸出了大拇指啊……自家舅兄这嘴,这段时间属实镶了钻了!

    不经意的抬头一看,哦,原来是济水县学那个姓朱的廪生啊,他不是黄教谕外甥的死党吗……对了,那个小胖子好像被那个松树老妖吸成干了吧,倒是把他给显出来了!

    “啊呀……聂从容,竟敢当面揭吾短处,真真不当人子!吾与汝势不两立也!”

    朱崇高大叫一声,气的一张马脸登时成了猪肝色!捋着袖子就要冲上前去!

    “吆嗬……还想动手!”

    聂风见朱崇高竟然想动手,顿时笑了,这可是老子的强项啊,岂不闻济水县学小霸王乎!

    顿时兴高采烈的拉开了架子,“汝这鸡仔之态……吾定让你自此不能人道也!”

    吾虽打不过自家宝贝妹妹,揍你这措大还是手拿把攥的!

    云秀阁门口乱哄哄的,倒是惊动了正在担忧白秋练姑娘的吕大公子了!

    什么?朱崇高要挨揍?老子的诗会还搞不搞了?虽然秋练姑娘病了不能莅临现场……但是吧……诗会之后再揍也不迟啊,何必挣在此时!

    吕胜之几个箭步就冲了出来,也没看清啥情况呢,双手就开始乱摇着喊道,“刀下留人啊!”

    水玉,“!!!”

    聂风登时愣了,“哪里哪里……哪里砍人了?速速闪开切莫溅一身血!”

    朱崇高心中顿时觉得属实难受啊,这首席官二代还真是不怕事大啊!

    “胜之兄……这二人竟要殴打于我……汝可要把这二人抓去坐班房啊!”

    朱崇高泪流满面的眼巴巴的看着自家的大腿,属实可怜啊!

    吕胜之撇了撇嘴,嘁!至于嘛,吵几句嘴就抓人,当今皇上也干不出这种事儿啊!

    要不是用人之际,老子特么……吕胜之抬了抬手,算了,一切为了白秋练姑娘!

    “啊呀年兄不可冲动啊……吾乃锦阳府学廪生吕胜之也……既来之则安之,且入会一展才学否!”

    “告诉汝等……这可是布政使吕大人之公子也,还不速速拜见!”朱崇高赶紧的蹦出来大放厥词!

    “原来是吕公子当面……水玉有礼了!”水玉深深的看了这吕胜之一眼,嗯,这哥们虽然有点中二,却非仗势欺人之人也,当可亲近亲近啊!

    “啊……可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之水温之吗?久仰大名啊……快快里面请!”

    吕胜之大喜过望啊……吾这诗会,当无忧矣!

    正在这时,伴书迈着小短腿“噔噔噔”的跑来了!

    “少爷少爷,我终于找到……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心急火燎的终于看到自家少爷的伴书不小心一脚踩在了朱崇高的脚面上,赶紧躬身赔礼啊!

    这个人带着大头巾呢……可不敢给少爷惹麻烦!

    朱崇高心里正郁闷着呢,一不小心被这小书童踩了一下脚面顿时吓了一跳!

    “你这孽障……瞎了你的狗眼,真是如狗一般的东西!”

    伴书一愣,啥情况?骂我?姥姥!我懂礼貌不假,俺不想给少爷惹麻烦不错,可是你怎么能骂人呢?

    少爷不准恃强凌弱,可是没说不能恃弱骂强啊!伴书小脸顿时红了,一指朱崇高,“你这大蠢驴!”

    得,这一句登时戳了朱崇高肺管子了……这厮脸长的太长了,平时最恨别人骂他是驴……这还了得!

    “水温之,你这书童竟敢当面侮辱秀才公……汝若不管,吾替你管之!”朱崇高跳着脚的伸着两只爪子就要抓伴书!

    “滚蛋,我的家人你哪有资格伸手!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家书童骂你了。真真不可理喻也!”

    水玉一把就推了朱崇高一个趔趄,哼,小爷没要你一条腿,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没骂人?吕胜之登时不会了……这小书童“蠢驴”二字吐字甚是清晰啊……呵呵,水温之诗做得好,强词夺理也是个中好手啊!

    “温之,汝这书童刚才所言甚是不雅啊……吾与诸人皆知之,然小儿之言,无甚大事,道歉即可!”

    吕胜之觉得不过一个小小书童而已,几句话罢了,道个歉之后你好我好大家好岂不皆大欢喜乎!

    “不可!”

    水玉摇了摇头,“吾这书童,乃自小伴读也,实为吾弟也……且吾弟从不会骂人,汝等听错了!”

    啊呀,见过狡辩的,没见过当面不认的!吕胜之不高兴了!

    “温之,我等耳尚清明矣!”

    “呵呵……”

    水玉笑了,微微欠身行了一礼说道,“好叫吕公子得知,我这书童乃他州人士也,些许口音与东山之官话略有差别……讲真,他只是当面做了一句诗而已!”

    “作诗?还是伴书?”

    聂风傻了,不过还好聂大少爷久经江湖啊,些许分寸还是把握的甚是要得!

    何况这伴书可是我聂大少爷的妹夫的书童,那也就是我聂风罩着的人物,不就是作诗嘛,我说是就是!

    聂大舅哥咳嗽一声,大眼一瞪,“作诗而已……我家书童随手为之也!”

    我靠,欺负我傻啊!

    朱崇高大长脸一嘟噜,“欺我脑子不好乎?”

    聂风一翻眼皮,“显而易见之事何必欺之!”

    “你!”朱崇高气的嘴唇一个劲的哆嗦啊,想动手……看了看聂风壮硕的身躯……理智告诉他,这样后果会更严重!

    吕胜之面沉似水的看向水玉,“温之,汝可是消遣我等?”

    “非也非也!”水玉摇了摇头!

    “我这书童刚才所言乃诗之一句也……笔墨伺候,待吾将之录出即可!”

    “好!”

    吕胜之脸色阴晴不定的一拍手,“伴当,速取笔墨来此!”

    “是……这就拿来!”

    片刻之间,笔墨纸砚备齐!

    “小弟唐突了!”

    水玉笑了笑拱了拱手,即刻下笔一挥而就!

    “噫……此诗颇有意趣也!”众人探头看去顿时大为惊讶,看看诗,抬头看看水玉……为何感觉有一点那啥呢!

    吕胜之见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满是疑惑啊……好便是好,差便是差,如此这般,这是为何?

    难道这诗有何不妥乎?

    吕大公子急忙迈步上前,一把拿起诗稿,细细品味啊……咿呀……确是诗啊……意境高远属实难得……只是这诗,为何有无法言说之感乎?

    旁边一个锦阳府本府秀才正闭着眼高声的背诵着水玉这刚刚写就的所谓书童大作!

    卧春

    “嫩梅幽闻花,

    切枝伤恨底!

    遥看泥似水,

    易透达春绿!”(引自网络网友所做)

    哎呀呀,此诗何其大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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