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这日，张才人在请平安脉时被诊出了三个月的身孕。这一消息迅速传遍了后宫，各嫔妃听此事却是反应各异。
皇后表现得依旧贤惠，一大堆赏赐想不要钱似的涌进了千禧宫。值得一提的是皇后还借此想皇上请示，想要升一升张才人的位分。
“臣妾想宫中久久没有好消息，如今张才人怀孕理应晋一晋位分。”皇后斟酌着开口，也带着试探之意。
虽然张才人现在位分较低，但如果皇上想的话，现在升一升位分，生下孩子再晋一晋，让她自己养孩子也不是不可行。
封栾几乎没有犹豫地开口：“不必了，等生下孩子再说。”
“是。”皇后低头，对此早有预料。张才人本就不受宠，要不是张家，恐怕皇上根本想不到她。也正因为张家，她根本不可能再有大的晋升，更何况是嫔位。
看着温顺低头的皇后，封栾暗自皱眉，沉吟片刻，带着几分随意的开口：“既然张才人与张嫔是姐妹，便让张嫔多多照看些。”
皇后惊愕抬头，皇上的意思是打算让张嫔养这孩子？倘若这一胎是女孩还好，如果不是……那张家岂不是有了皇子？皇上怎么会如此！
仿佛没有看到皇后失措的表情，封栾平静开口：“皇后早些歇息吧，朕还有些奏折要批，今日便歇在御书房了。”
出了坤宁宫，张德顺快步跟上前方的封栾，心中叫苦不迭。原本心情还是好好的，怎么见皇后一面就变了？
“皇上，要不要先用完晚膳再去御书房。”张德顺犹豫半晌，到底咬咬牙开了口。惹怒了皇上大不了受点罚，要是让皇上伤了身可就罪过了。
封栾看了眼张德顺，只看得他额头冒冷汗，方才冷哼一声开口：“便先去听雨轩用膳吧。”
封栾知道张德顺虽说势利了些，但自幼跟着自己，终归是忠心的。平常对他的一些不大的逾矩行为也就作罢了。
回头，晚霞中坤宁宫沉默屹立，宫殿前的奴婢依旧都恭恭敬敬地跪着。封栾知道，皇后的举止规矩一向挑不出错，即使至今没有孩子，宫内宫外也都赞其贤良。
想到这，封栾眸色变暗，想到了当日在王府的情景。他也曾满心欢喜觉得有贤妻可以共度一生，没想到，比起自己的妻子，她更愿做一个完美的王妃、皇后。
封栾利落转身，向听雨轩走去。宫中虽然有几个皇子皇女是养在生母名下，但都是入宫前生下的。张家自然不能养孩子，更不必说是养在张嫔名下。
张家如今越发不知收敛了，他如今虽说皇位已经坐稳，却依旧动不得他们。不是实力不够，而是师出无名。当初张家对自己的帮助满朝文武皆心知肚明，如今突然动手，只会让其余人寒心。
靠近听雨轩，封栾看着前方静静伫立的曼妙身影，不自觉放缓了脚步。
“说了多少遍了，不必在外面等我。”封栾轻轻揽过李若昭的身子，感受到手下的轻颤，满意开口：“如今不比夏日，着了凉可怎么办。”
说完严厉地看向一旁低头站着的青芷。主子不懂事，奴才竟也不劝着。
青芷感受到上方的视线，顿时脸色苍白，跪了下去。李若昭连忙开口：“青芷劝了我好几次，是我习惯了。”
听到这话，封栾也没有多言，揽着李若昭进了内室。跪着的青芷在两人走后才送了一口气，回过神竟发现自己已瘫软在地上。
一入室内，封栾看着桌上的羊肉火锅不禁哑然失笑。“你呀你呀，看来是没少折腾膳食房的人。”
李若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刚突然得到消息皇上要来听雨轩用膳，繁杂的菜式自然来不急准备。刚好到了秋日，天气转凉，羊肉火锅正合时宜。
而且，她看了看桌上冒着热气，不停翻滚的火锅和旁边一盘盘切好的羊肉、小菜，情不自禁眼里咽口水。
宫中每天的膳食是有定例的，高位嫔妃或受宠的妃子往往能点几道自己喜欢的菜式。虽说如此，但到底缺乏用餐自由。
如今虽说宫中嫔妃位分大多不高，李若昭也算够看了，也自认算得上皇上小宠，但终归不敢多显眼。没有也就让膳房换一两次新鲜菜式。
而皇上来了就不同了，只要不是太离谱，不仅菜式不禁，而且厨子、食材都是顶尖的。想到这，李若昭不禁感叹，要是皇上天天晚膳时来就好了。
见李若昭望着羊肉火锅出神，封栾挑了挑眉，开口问道：“爱妃在想什么？”
“在想要是皇上每天晚膳时来就好了。”李若昭愣愣的回答。
等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顿时瞪大了眼睛。
而接着传入耳边的便是封栾的笑声：“不想膳房的王德发竟然比朕还要有吸引力，既然如此朕便只能晚膳时多来，以此博美人一笑了。”
听到的封栾的笑声，李若昭脸上作羞涩状，心中却暗松了一口气。
刚刚在门口，虽然封栾表面没有意义，他身后的张德顺却一脸苦相，不停朝她使眼色。后来封栾又向青芷发火，李若昭就知道他这是心中有气。
如今气消了便好，如若是一直堵着气，恐怕到时候受罪的还是自己。要是床上受点苦也就罢了，如若有什么其他不妥，恐怕这听雨轩变成了他发泄的地方。
一旁的封栾对李若昭想法一无所知，已然带着李若昭在桌边坐下。桌边早有御膳房的太监候着了，见皇上和李若昭坐下，连忙端起一盘盘羊肉下了下去。
李若昭一边吃着羊肉，一边赞叹小太监的动作。端起羊肉，一片片下锅，再讲煮熟的羊肉粘了各色的酱放入各人盘中。全程动作流畅，没有溅欺一丝热汤。
她更是发现自己才尝了几口没有说话，那小太监仿佛就知道了自己的口味。李若昭瞧了瞧一旁的封栾，竟是口味偏甜。
羊肉不多，但却非常顶饱。傍晚天气已经微凉，李若昭额头却依旧有了几丝汗意。
一旁的封栾一边净手一边开口：“这羊肉虽说好吃，但易上火，偶尔吃一顿便罢了。爱妃切莫贪图口腹之欲多吃。”
听到此话，李若昭有些无语，自己在他人眼中竟这么好吃？明面上却没有反驳，乖乖点了点头。
晚膳结束，封栾没有多待。毕竟他和皇后说的是去御书房，在听雨轩用饭也就罢了，如果还留下过夜就是明晃晃打皇后的脸了。
虽说对皇后失望，但封栾却不得不承认，皇后作为中宫之主一向做得很好。即使没有宠爱，但对发妻的敬重，封栾还是有的。
“主子，外面风凉，还是早些进屋吧。”青芷在一旁劝道。李若昭没有多言，收回了视线，转身回屋。
刚刚的一幕却不断在脑中回放。
“给我生一个孩子吧。现在的位分对你来说有些委屈了。”离开时封栾温柔的理了理李若昭耳旁的乱发，语气中充满期待。
收回思绪，李若昭静静坐在榻上。她很冷静，或者说强迫自己冷静。毕竟一个对你很好的帅哥表现出一副很爱你的样子期待你们的孩子，正常人都会感到欢喜。
但是，李若昭看了看室内雕花的家具，和窗外没有受过污染的纯天然环境，心情迅速平复了下来。这是古代的后宫，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怎么可能轻易对一个人动心？
孩子……位分……李若昭细细揣摩着，不由得想到了千禧宫。
之前李若昭站在皇上的角度还觉得张才人怀孕一事颇为难办。此时宫中除了皇后，只有张嫔一个嫔位，但这孩子却不能给张家姐妹养，至少在皇上完全打压下张家之前是绝对不可能的。
皇后一直无子，看似是个很好的选择。但如果交给皇后就是抬高了孩子的身份，更是万万不可。
李若昭叹了一口气，自己虽说代入了皇上的视角，但终究没有算计到自己身上。如今知道皇上的真正的意图，她反而松了一口气。
看了看窗外的秋景，李若昭不禁有些无奈。十月怀胎，算算时间也没有几个月了。既然有这个打算，只怕皇上近期会来的较为频繁。
至于因此会不会招人怨恨如今也算是小事了。既然皇上想让你怀孕，你最好怀孕。
李若昭现在只能安慰自己，皇上在床上表现很好，精子质量应该也不错。自己再多算算算排卵期。多方面下手，应该概率比较大。
此时，千禧宫。张才人挥退了所有的下人，一个人呆坐着。
今日张家女眷特地以向皇后请安的名义进了宫，请了安后便匆匆来了千禧宫。张才人本不受重视，这次却是见到了几年未见的母亲。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二夫人王氏的话仿佛魔鬼的诱惑，不停的在耳边环绕。“只有你怀了孩子，你才能拜托张嫔的控制，你的父母才能过的好。”
“娘娘肚子这么尖，按照奴婢的经验这次怀的一定是个男胎。”那特地带进宫的嬷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家的两位以往高高在上的夫人都露出了惊喜之情，母亲也开心不已。
张才人目光坚毅，对着肚子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放心，母亲知道她们都不安好心。母亲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她们谁都不能夺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