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返回卡德里
穆晓晓抬着胳膊，看着腕间那串檀木佛珠，恍惚间再也想不起他法的相貌，只记得他是个俊美的和尚。
“万北？”
“嗯？”
困意突袭，穆晓晓的眼皮沉的再也抬不起，她说：“万北，我可以抱你吗？我害怕。”
万北努力控制着心跳，轻声应了一句，穆晓晓转过身像猫一样窝进万北怀里，她身上有淡淡的香味，是祛疤膏的味道。
在这一瞬间万北连呼吸都控制的小心翼翼，他听到穆晓晓说，谢谢。
在万北掂量着要以哪种口气说“不客气”时，穆晓晓已经睡了过去。
穆晓晓的思绪有些乱，她原本想拉拢他法，可他竟然是格尔的弟弟，小说中格尔的弟弟是个连胸罩都不认识的小痴呆。
小先生哄骗他那是格尔的饭碗，他竟然真的把胸罩拿回去给格尔当碗了。
那个在玛瑙河畔把小说女主当成爱神的小傻子，完全不像那个淡定从容的他法和尚。
查尔莫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还有自己到底是不是查尔莫？方旭那个鬼怎么也不再出现了？
万北本来答应给她手机，却以训练为借口推托，万北太过谨慎和理智，到现在穆晓晓都看不懂他对自己到底有没有生出其他情意。
如果没有，他为什么陪自己上山训练，如果有，惩罚自己时的毫不留情又怎么解释？
已经是五月四号，方旭到底有没有听自己的话？他会不会再来找自己？自己要怎么返回北达，如何投奔他？
其实穆晓晓知道她依附谁都是九死一生，可她可以看见上一世的方旭，就等于拥有了“起死回生”的能力。
她必须要返回北达去，至于方旭能不能杀死小先生，全靠造化。
寂静在喧嚣的蝉鸣声里低头不语，万北的沉默在黑夜里与星光交织，穆晓晓似乎看错了他，却又那么相信他会欺骗自己。
黑夜给了她思绪万千的权利，唯独没有让她看清自己的心。
薄雾中氤氲的佛塔，东方天际暖暖的红晕，树丛蓬勃的生机，夹杂着万北咬牙切齿的一句：你是笨蛋吗。
在穆晓晓练习射击每次都脱靶后，万北有了想把她脑袋拧下来晃一晃的冲动。
“你就不能别猛扣扳机，击发时眨眼睛吗？”万北吼道。
穆晓晓低着头不说话。
万北抬脚踢开穆晓晓的双脚，双手落在她的肩上：“两脚站立，开度约与肩同宽。”
然后又踢上她的膝盖外侧，下按了她的肩膀：“膝盖和肩膀往里收一点。”
万北的手掐上穆晓晓的双臂内侧，“含胸拔背。”然后又轻轻下拽她的手肘，“沉肩坠肘。”
随后扶上她的腰，双手滑在她的胯间，“松腰落胯，放轻松，你撅着是要下蛋吗？”
穆晓晓转头看向万北，万北拧眉：“我脸上有东西？”
穆晓晓点头：“有点好看。”
万北瞬间沉了脸，厉声道：“拔出来。”
穆晓晓嘿嘿一笑：“我的目光拔不出来，”
万北抬手“啪”地一声打在穆晓晓头顶：“笨蛋，我让你拔枪。”
“啊？啊！”
万北站在穆晓晓身后，双手托起她的双臂：“枪要在两眼之间，对准目标。”
他握上穆晓晓的手，体温与体温相撞的那一刻，万北反复讲了握枪的要领，重复了许多遍握枪的动作，他似乎在反复的触碰间乐此不疲。
万北稍作调整后又重新将双手覆盖上去：“就这样扣动扳机。”
随着“砰”地一声，穆晓晓下意识的侧过头。
九毫米口径，后座力有些大，上跳非常厉害，穆晓晓被推入到万北怀里，后背撞上他的胸腔竟隐隐有些疼。
万北的呼吸变得急促，他歪着头看着穆晓晓的侧脸：“你侧头做什么？”
“我…我怕抛壳口出来的那个壳嘣到我脸上。”
万北深呼了一口气，随后把耳塞递给穆晓晓，转身走到小河边，捡了几块石片打水漂。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又笨又蠢又不听劝。
穆晓晓撇撇嘴，回想着万北教过的动作，反复练习。
“万北，没子弹了，怎么加子弹？”
万北泄愤似得踢了一脚，石子落入河水发出扑通扑通的声响。
他第一次教她的就是上膛和换弹夹，她竟然忘了？
万北干脆躺在一处较为平坦的大石头上，抬手揪了一根狗尾巴草含在嘴角，他双手撑着头，眯着眼睛看那突然露头的太阳。
“万北？你听到了吗？”穆晓晓朝着他喊。
万北闭上眼，颇有一种万念俱灰的味道，他慢悠悠地念：“拿出弹夹，食指放在弹夹口，这种方便一次性进入，卡进去在推入，右手大拇指按压卡锁。”
说罢，换了个侧卧的姿势，盯着静静流淌的河水瞧：“这边建议您反复练习呢。”
穆晓晓对着标靶旁的树认真射击了一发子弹，正中树杆。
她回头看向万北，见他背对着自己躺着，便认真练习了几次。
万北听着身后的枪声，心中莫名起火，他朝着穆晓晓走去，当看到完好如初的标靶时，那股无名火瞬间起势。
“笨死算自杀你知不知道？将来地府都不收的。”
穆晓晓把枪递给万北：“不如我们继续练习憋气？”
万北二话没说，提着穆晓晓将她扔进河里：“洗干净，我们回卡德里。”
穆晓晓从水里钻出来，朝着万北喊：“不练射击了吗？”
万北咬了支烟，手里晃着火机却迟迟不点，他把湿漉漉的穆晓晓装进自己滚烫的心里，他说：“教唔会蠢材呀，以后老子护住你。”
万北讲粤语时的语调和神色太过勾人，那声音就像有千丝万缕的线在听者的内心里缠。
穆晓晓笑起来，带着湿漉的欢喜：“说好了啊，你要保护我。”
万北朝着穆晓晓伸出手，那双掌纹清晰的手她终于有勇气握上去，她仔细打量着万北掌中纹路，笑道：“我们小万爷的生命线很长嘛。”
万北没有说话，他怕有些话说出来显得矫情，从他说要保护穆晓晓的那刻起，他只想关心爱情线的长短。
至于生命线，一半交给天意，一半交给她。
万北握紧放在自己掌心的手，用力将穆晓晓拉上岸，穆晓晓故意撞进万北怀里。
万北笑骂：“真系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