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古人画眉，万北剪头
万北在穆晓晓的眼睛里看到了失望的意味，似乎预期的结果与实际结果不符一般，平凡又痛苦。
那是一种无法释怀、不能放下的意难平，似乎穆晓晓对已成定局的人或事，仍然心有不甘仍然念念不忘。
“蠢东西你怎么了？”万北问。
穆晓晓的瞳孔不由得晃了一下，似乎心底有什么沉重的心思被拨动。
很好，终于换了个词，从蠢货变成了蠢东西。
“万北，你会写诗吗？”穆晓晓突然问。
万北起身把放在床上的购物袋提起来，他将里面的衣服倒在床上，然后把剪刀扔在上面：“都是新买的，你把标剪一下。”
他对上穆晓晓略带期许的目光，认真想了一下，念道：“鹅、鹅、鹅，曲项向天歌，举头望明月，红掌拨青波。”
穆晓晓：……
因为现实太过残忍，所以穆晓晓才憧憬未来，她的所有期待并不盲目，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万北失望。
或许从穿书的那一刻起，她期待的就是小先生，她渴望在小先生没有回国没有遇到女主时走进他的内心。
可她忘了，这里等级分化太过严重，除却一些特殊节日，平日里她是见不到那些“大人物”的。
除非……她也是位“大人物”！
“万北，我们什么时候学射击？”
万北看过来：“随时！”
穆晓晓坐在镜子前，穿书这么久她还没来得及仔细端详镜子里的女子，无可挑剔的脸蛋和身材，是穆晓晓梦寐以求的。
她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万北，看着他白皙的手指穿过自己乌黑的发，看着他拿着剪刀认真比划着长短。
万北足以令万千少女心动，可像爱情这样暴风雨般的感情冲动，能给自己带来什么？
这个世界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永恒。
穆晓晓眼睁睁看着万北把自己及腰的长发剪成了朵拉，她突然就想哭了，这要是在北部这种托尼老师是会挨千刀的。
“好睇呀？剪短了干什么都方便。”万北看着镜子的穆晓晓，斜着身子努力去修剪整齐，剪一下看一眼，偶尔轻轻固定穆晓晓的头。
“我觉得唔错。”万北说粤语时竟然给这难看的要死的发型蒙了一层高级的滤镜。
九十年代，港风！
穆晓晓单手端着发尾往上拖了拖，她审视着镜子里的蘑菇头，努力想着挽救的办法：“不然烫一下呢？港风短发烫？”
万北点头：“好！”
镇里唯一一家华人理发馆，设备陈旧装修复古，就连音响设备都带着浓浓的年代感，
万北揽着理发师的肩兴高采烈地介绍：“这是钟慕白，钟叔，他是老师傅了，香江人，最喜欢邓丽君。”
一位很儒雅的中年大叔，他像港片中厉害的大佬一样梳着大背头，穿着一套白色的中国风唐装，身板笔直，随性洒脱。
钟慕白抖了下围裙，系在腰间，然后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穿越时光而来。
他说：“坐！”
他把一块黑色围布系在穆晓晓脖颈，故意问：“阿万的女朋友？”
“对，我女朋友，点呀？”万北笑着抢答。
钟慕白笑道：“正，能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半小时后，穆晓晓看着镜中满头的小卷棒昏昏欲睡。
万北则躺在一旁的洗头床上刷抖音，他快速的滑动着屏幕，似乎没有什么内容可以吸引他。
钟慕白褪去手套，走过去拧了水龙头：“阿万，前几天那个人怎么解决的？”
万北长吁了口气：“杀了。”
“杀了？”
“问不出什么来，还要每天折腾，干脆杀了。”
钟慕白轻轻笑了一声：“你还是这么没耐心。”
万北耸肩，手机里的内容停在一则打击境外诈骗的新闻上。
“最近劳瑞没来孝敬您？”
钟慕白从抽屉拿出一个玉质短烟斗，掀开旁边表面坑洼的铁盒，从里面捏了一些烟丝放在滤斗内，万北翻身起来为他点火。
“劳瑞最近分身乏术，杜雅冥回来了，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杜雅冥回来了？您见了？”
钟慕白摇头：“我见了苍牙，杜雅冥总是神出鬼没能见到她的人很少。”
“可有查尔莫的消息？”
听闻“查尔莫”三个字，穆晓晓立马竖起了耳朵。
钟慕白又摇头，语气颇为遗憾：“目前没有，你不要心急。”
万北点头：“不急，她活着就行。”
穆晓晓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万北的语气并不好，甚至带着恨，他似乎比格尔更希望把查尔莫碎尸万段。
“那您见格尔了？”万北又问。
钟慕白吐了口烟，站起来去查看穆晓晓头上发卷：“见了，我们一起吃了饭，他被方旭逼到险些跳脚。”
万北笑出声：“保护费又上亿了？”
钟慕白也跟着笑起来：“这帮孩子无所不用其极。”
信息量好大，这妥妥食物链。
穆晓晓瘫靠在椅子上假寐，本想再窥听些消息，谁知真的睡了过去，之后二人说了什么她一句都没听到。
直到她看到镜中的大妈，彻底清醒。
这就是传说中的烫头翻车吗？这是鸟窝吧？
可给她烫发的是钟慕白啊，听万北和他聊天内容就知道他不简单，这个小镇可真是藏龙卧虎。
穆晓晓故作欣喜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不停感叹：“钟叔太牛了，简直梦中情头。”
钟慕白乐不自持：“我喜欢的人，就是这个发型，相信我没错的。”
万北付了钱，穆晓晓蹦蹦哒哒的出了门，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
万北憋着笑跟在她身后，走出两千米后终于大笑出声，笑声刺耳又过分。
“梦中？情头？！哈哈哈哈。”
穆晓晓没理他，这个时间点魏野大概已经出诊回来并做好了饭。
她饿了，除了饿她还想尽快见到方旭，这个时候杜雅冥回来干什么？难道小先生不知道吗？
杜雅冥回来了，那真正的查尔莫呢？亦或者自己就是查尔莫，那她们俩之间的毒品交易呢？
小说中写了，查尔莫黑了格尔的货然后低价卖给了杜雅冥，会不会就是这次她们把货运到泰国的？
穆晓晓转头看向万北：“我想要我的手机。”
万北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他边笑边说：“回去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