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格尔的训狗场
政权所行是德政还是暴政，传统上也视布施所累积的功德，僧众是可透过拒绝接受布施，以否定政权的认受性。
穆晓晓许是察觉自己盯着他瞧有些不礼貌，赶紧起身整理了衣裙，行合十礼：“师父好。”
他空微微颔首，再次看向穆晓晓的眼神有着让她生怯的通透，那双眼睛太过柔和明亮，像一个陷阱。
他空突然说道：“人生在世，没有人可以目空四海、不可一世，心存敬畏，心有戒尺，方能行有所止。”
万北和魏野亦是双手合十，举至胸前，身子躬到九十度，头微微下低，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他空走后，穆晓晓再也没有心思去吃碗里的面，她的脑海里回响着魏野的话：政府和军方都在拉拢僧众。
“其实我对佛法很感兴趣。”穆晓晓突然说。
魏野切了一声：“是因为他空帅，所以你感兴趣了吗？”
穆晓晓夹了一块豆腐放入口中：“怎么，不行啊？”
魏野勾着万北的肩，将他拉进自己身边：“身在红尘，请嚯嚯这位俗人。”
穆晓晓白了他一眼：“嚯嚯不起。”
万北从魏野的臂弯里钻出来，看向穆晓晓：“我打算教你射击，从明天开始你跟我学习。”
“不学，我打算做个网红！”穆晓晓拒绝的很干脆。
“你说什么？”万北以为自己听错了。
穆晓晓指着自己的脸，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万北：“姐是美的好吗？我都想好了我先学那个网红小六播东南亚地区的美食，然后粉丝多了就带货。”
她伸着两根手指在万北眼前晃：“只需要两年，我就能把你的六百万还清。”
魏野“噗呲”一声笑出来：“你架个烧烤架，直播烤腰子算了。”
万北又拧起眉头：“你知道那个楚楚北鼻吗？”
穆晓晓点头：“不是至今下落不明吗？”
万北：“你知道就好。”
穆晓晓的嘴巴张成o型：“被骗到缅江了？”
魏野点头：“北边被骗来的网红多了去了，都没你命好，你有个好姐姐。”
提及查尔莫穆晓晓悄悄观察着万北的神态变化，见他如常，便暗暗叹了口气。
“我要谢谢小万爷才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定当牛做马报答。”
万北抬起头，目光落在穆晓晓脸上，轻飘飘地又感觉那么重，他的眼睛总是会说话，那双眼睛里有太多穆晓晓看不清的东西。
“想报答我，就得听我的话。”
穆晓晓点头如鸡啄米：“听，一定听。”
万北靠在椅背上，手里捏着易拉罐发出“格勒格勒”的声音，他的手背上有细小交错而不易察觉的疤痕。
“一会去格尔的训狗场，你也跟着去吧。”
穆晓晓点头，答应的干脆利落：“好！”
格尔的训狗场开在一个偏僻的乡村，占地面积庞大，两米高的矮墙上装着电网，门口停着十多辆画着红色十字的车。
万北按了车喇叭，破败的铁栅栏门缓缓开启。
里面依旧有持枪的男人把守，他们的脸上蒙着黑色的三角面巾只露出一双像猛禽一样的眼来，见了万北朝他友好的招手。
训狗场里根本听不到狗叫，穆晓晓心里一下子没了底，她晃醒熟睡的魏野：“喂，到了。”
魏野闭着眼点了点头：“药箱里有口罩拿出来戴上，他们要是询问，你就说你是我的助理。”
穆晓晓拿出口罩递给万北，万北戴上后，她又取出一只递给魏野，魏野坐正晃了晃混沌的头，接过口罩戴好。
穆晓晓又抽出一只屏着呼吸戴在脸上，万北停好车，她和魏野跟着下去。
有人拿着消毒液一样的东西喷在他们身上，然后递了一次性防护服。
三人穿好后，有人领着进了训狗场。
穆晓晓本就不敢大口呼吸，她怕口罩上有迷药之类的东西，没想到进了狗场后更是窒息。
这哪里是训狗场，这分明是“地狱”，这里关着成千上万的女性，她们衣不蔽体，脖子上带着的狗链。
她们蜷缩在像汉厕隔断那样大小的空间里，似乎吃喝拉撒都在一起，每个隔断里放着两个不锈钢盆，一个盛着水一个盛着肉。
穆晓晓戴着口罩都能闻到里面散发出来的腥臭味，那些女生的脖子上还戴着一块铁牌，上面写着编号一样的数字。
她们像狗一样舔食盆中的食物，见了生人发出像狗一样的呜咽声，有的直接汪汪大叫。
魏野说，她们是不允许说人语的，不管谁只要说一句人语，就立刻会被这里的小头目毒打，然后拖出去让十多个壮汉侵犯。
如果她们怀了孕生下的孩子会被卖给特殊癖好者做长生汤用。
而那些生了孩子的妇女会被高价卖给有些变态的人作为“奶牛”使用。
穆晓晓想起她喝的那瓶奶，一阵眩晕感突然来袭，她堪堪扶住身旁的魏野：“我不行了，我要死了。”
魏野将医药箱挎在肩头，说了两个字：“忍着。”
穆晓晓晕晕沉沉的跟在魏野身后，当她看到用油漆标注的箭头时，脚底方才有了些力。
她以为到了尽头，没想到又来到了b区。
b区的中间挂着数不清的女性尸体，左边有穿着白色防护服手持手术刀的人在进行生剖。
他们像肢解猪一样把五脏分区放在堆满冰块的传送带上，旁边站着蓝色防护服的人负责把这些脏器分箱。
最右面是一个庞大的绞肉机，有人把掏空了的尸体扔进里面，搅出来的肉末被放进一个个破旧的不锈钢盆里。
有人见了万北热情的给了他个拥抱，他用地方话介绍着什么，万北频频点头，穆晓晓早已汗流如雨。
她瘫靠在魏野怀里已经是有了上气没下气，那人见穆晓晓面生，疑惑地打量着她：“她是谁？”
万北笑道：“我女朋友，被吓到了。”
那人拍了拍万北的肩：“这就是你不怜香惜玉了。”说罢，朝魏野伸出手去，“魏医生我们开始吧。”
万北把瘫软如泥的穆晓晓背在身后，穆晓晓不负众望的晕了。
万北像恶作剧得逞了似的，骂了一声：“真是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