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送她弟弟去读书？他都没书读呢！
与此同时。
镇上书局。
一个身形不算高大，却颇为富足的中年男人一走进来，开口就问：“今日沈青临沈公子可有来书局？”
这便是书局的掌柜，冯掌柜。
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书局小二立刻快步上前：“来了，沈公子今日来了。”
“哦？来了？”
冯掌柜眼睛一亮，立刻抬步上楼。
小二一边紧跟在冯掌柜身后，一边道：“沈公子今日一来，我就按照掌柜您的吩咐，给沈公子安排了一个单间，拿了佛经给沈公子抄，这不，沈公子厉害得很，傍晚的时候，就抄了差不多两份佛经。”
“抄了差不多两份？”
冯掌柜听到小二这话，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
小二立刻说道：“掌柜的，您放心，沈公子虽然抄写速度快，但他没有潦草敷衍，抄写的每一个字，都不比那些书法大家差。”
听了小二这一句话。
冯掌柜心里立刻放下心来。
“沈公子抄的那一份佛经在哪里？”但他还是要亲眼所见才行。
一走进单间。
“沈公子抄写的佛经。”
小二双手捧着沈青临抄写的佛经，小心地递给冯掌柜。
冯掌柜翻了翻。
只觉得眼前突然亮起一片金灿灿的光！
银子啊！
天知道沈青临这一手好字，比起当朝文坛大家苏老先生的字，那都是丝毫不逊色的，甚至还有过之呢。
这不，沈青临上次抄写的那一份佛经，让沈青临的字，在京中名声大噪。
不少京中贵人都出重金，想要买沈青临的笔墨呢！
也在纷纷猜测，沈青临是不是某位文坛大家的徒弟呢。
对此，冯掌柜很精明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更没有透出一点风声。
“对了，你今日给沈公子结了多少钱？”冯掌柜小心地放好佛经，问小二。
“四十文钱一份佛经。”小二回答。
冯掌柜眉头一皱，说道：“一两银子，明日沈公子过来，你告诉他，一份佛经一两银子，但我要在两日之内，抄写出五本佛经。”
“一两银子，一本佛经？”小二吃惊出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冯掌柜低低“嗯”了一声。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
关于京中那些贵人重金求佛经，他打算再出五本。
要不然泛滥了，就会显得沈青临很廉价，也很容易穿帮，让人知道沈青临不过就是一个偏远小镇小村里一个小小童生。
又对小二嘱咐了两句明日沈青临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招待沈青临之后。
冯掌柜转身离开。
突然听见小二“咦”的一声。
“掌柜的，您快过来看看……”
小二立刻叫道，指着小桌子上那一卷摊开的竹简，“您看这一幅图……”
冯掌柜一开始只是狐疑地看了看，随着那一卷竹简上的图映入眼帘，他整个人一顿。
“快！”
他才刚开口说一个字。
小二就聪明地立刻拿来一盏灯，好让冯掌柜看那一卷竹简图更清楚一点 。
“这，这这……”
在小心又仔细地端详了一番竹简上的图画之后，冯掌柜微微发颤的声音，这才完整地问道：“这画，是沈公子画的？”
小二有些被问愣了。
他虽然不懂作画，但他毕竟在书局做工时间不短。
耳濡目染。
哪怕他再不懂，也看出这一卷竹简图非同凡响。
又再再不懂，看看他们掌柜这一副惊艳的样子，都知道这一幅竹卷图不一般。
小二想了想，有些犹豫，又有些不太确定说：“这看起来好像是沈公子画的，又好像又不是沈公子画的。”
“什么是沈公子画的，又不是沈公子画的？”冯掌柜被小二这模糊回答的话，给弄愣了，有些不耐。
小二接着就把沈清临今日在这个小房间里抄写佛经，但他的娘子却要了这几卷竹简的事情，一一告诉冯掌柜。
所以他也搞不懂这一幅竹简图到底是沈清临作的，还是沈清临的娘子作的。
因为沈清临的娘子毕竟是一个妇道人家，不像是会做出一幅这么不凡的图画。
但如果说沈清临作的，沈清临这一天下来，抄写佛经的时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清闲的时间来作画？
“等明日沈公子来的时候，你一定要问清楚知道吗？不是，如果我不在书局里，你一定要叫沈公子等我，听到没有！”
冯掌柜一边恋恋不舍将目光从那一卷竹简画上收回，一边对小二一而再地特别嘱咐。
小二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知道了。
“还有，这幅图，你给小心收好，仔细收好，听到没有？”
离开的时候，冯掌柜看了看佛经，又看了看拿竹简画，看一次，都觉得心里震撼一次。
不管怎么样，明日他一定要和沈清临见上一面。
直觉告诉他，与沈清临打交道，日后对他是绝对有着大大好处的。
……
夜已深。
“时间不早了，你快去歇息吧。”
沈清临一边抄写，一边心疼地催顾若若去歇息，不要再熬了。
顾若若头也没抬一下，手中的毛笔也没停一下：“没事，我再抄一会儿，倒是你，明日还要早起去书局，你赶紧去歇息。”
沈清临一愣。
没想到顾若若不睡，反而还劝他去歇息。
这让他的心底里划过一抹异样的感觉。
接着，他抿了抿嘴唇，说：“对了，等我们日子宽裕一点，我们就送学舟去书院。”
顾若若手中的毛笔一顿。
油灯下。
认真抄写的男子，还不到二十岁呢。
还是一个大男孩。
这要放在现代的话，还是爸妈手心捧着疼着的孩子呢。
但在这里，那清瘦的身板，清瘦的肩膀，却像是一座大山一样，顶起家里的重担。
还要送她弟弟去书院读书？
他自己都没书读呢！
“你先去。”
顾若若一开始说这三个字，看着沈清临那有些疑惑的眼神，她清楚地说：“就算读书，也是让你去读书，学舟的话，他可以缓缓。再说了，你有空的时候，也可以教学舟一些学识啊，不是吗？”
说完，顾若若打了一个疲倦的哈欠，阁下手里的毛笔，“我困了，先睡了，你也早点睡。对了，这里还有四文钱，你明日坐九叔的牛车去镇上，记得给自己买俩菜包吃，知道吗？”
说完，她又打了一个哈欠，上床抱着小朵朵睡了。
没有看见，沈青临一直抄写不停的毛笔，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桌面上那四文钱，久久没有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