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秋千 回忆
宋栀与老爷子在书房闲聊。
宋苧乐与段嘉衍从房间离开后便在楼下的会客厅待着，两人大眼瞪小眼，干脆各执一角自顾自玩起了手机。
周曼端着果盘进来时，宋苧乐，正在跟颜廷泽聊着天。
他等下有个会议要开，两人抽空聊个十分钟。
得知她在老宅无聊，颜廷泽沉吟道：“不然我把工作推一推去找你？”
宋苧乐压低嗓音，食指绕着发丝解闷，“别了，你工作要紧，我这边没什么要紧事。”
她滴溜着眼珠，目光睨了一眼正全身心投入游戏中的段嘉衍，“说不准我很快就回去了。”
那端沉默了几秒，“好，那听你的。”
听筒里忽而传来景昭的声音，“老板，人到齐了，该去开会了。”
宋苧乐下意识瞥了一眼时间，温吞开口道：“快去吧，别让人等着你。”
男人低笑一声，“好，那我去开会了，你乖乖的。”
她垂眸嗤笑，眼皮上撩，“知道了。”
挂完电话，她下意识看向门口，视线触及周曼时骤然一顿，唇边笑意有所收敛。
周曼脸上挂着淡笑，她缓步走近，将果盘搁置在眼前的桌子上，“都是今天刚到的，很新鲜。”
“好。”宋苧乐略显局促地起身，摆出公式化的礼貌微笑，“谢谢你，麻烦啦！”
周曼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段嘉衍坐在那头，耳朵里塞着耳机，嘴里时不时低语几句，眉头时而蹙起，时而舒缓，游戏战况似乎很焦灼。
他刚才有邀请她一起组队，但宋苧乐兴致缺缺，他就自己玩去了。
周曼笑着打量起面前的女孩，见她捏着手机，思忖了片刻，提议道：“要不要我领着你逛逛老宅？”
宋苧乐一愣，思索了下，爽快点头，“好啊！”
原本阴沉沉的天空，眼瞅着风雨欲来，此刻倒是乌云尽散，天光大亮。
虽不完全是晴日，但总好过阴天的沉郁。
周曼领着宋苧乐四下闲逛，边走边顺道给她讲述这座老宅的历史以及宋栀幼时的趣事。
周曼眉眼和蔼，讲话时会特别留意宋苧乐的反应，充分照顾她的小心思，倒是让宋苧乐逐渐放下戒心，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自觉拉近。
行至后花园，绿叶葱茏的凉亭旁搭着的秋千，一下子便吸引了宋苧乐的注意力。
“哇！这里居然还有秋千！”她低叹，眼里闪过喜色。
快步走近，她白嫩的指尖搭在秋千的锁链上，上面布满了褐色的铁锈，但不难看出先前它的精致。
手指沾染了锈迹，她也混不在意。
看得出来她是很想玩的。
周曼噙着笑，掏出帕子将秋千坐的位置擦了擦，“来试试。”
宋苧乐面上有几分犹豫，她下意识拽了拽斑驳的铁链，想要看看它能不能承受得住。
周曼温声道：“别怕，它很结实的。”
得到印证后，宋苧乐欢喜地坐在周曼擦过的地方，足尖点地，身子忽而荡了起来。
翩翩舞动的裙摆，宛若一只展翅飞翔的蝴蝶。
感受着面部拂来的清风，她合眼深呼吸，整个人似乎都变得轻盈起来。
“用不用推你？”
“不用。”宋苧乐没睁眼，她喜欢自己把控力道。
周曼安静看着她，没再出声。
伴随着秋千细微的锁链晃动的咯吱声，安静的花园内时不时溢出几声畅快的笑音。
眼前的身影与记忆中那抹人影重合，周曼眼前有片刻的恍惚，她倚在凉亭的柱子旁，小声道：“阿栀小时候也喜欢这样一个人荡秋千……”
后花园上方正对着二楼书房的位置。
书房窗前立着的两道人影此刻正看着沉浸在荡秋千的快乐中的女孩。
老爷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深邃的眼眸掠过一丝光亮，他偏头望了一眼身侧的宋栀，低声笑道：“这小丫头和你一样。”
宋栀目光温柔地望着窗外，笑着回应：“是啊。和我幼时一样爱玩爱笑。”
老爷子也陷入了回忆，“我还记得当初你死活要在花园那儿架个秋千，你母亲想种她那些宝贝花草，不同意给你分点地方，你小小年纪居然想到了绝食抗议。”
宋栀哼笑，眼前浮现出当初死缠烂打的画面。
“那不是没办法了吗？”她摊摊手。
老爷子轻笑调侃道：“说起来绝食抗议，结果晚上肚子饿睡不着，偷偷跑到厨房觅食被抓了个正着。”
宋栀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能不能别提这茬了，也太丢人了。”
老爷子斜睨了她一眼，笑意渐深。
最终，碍于她一再闹腾不止，宋雪终于妥协，让人给她搭了秋千。
如愿以偿后这秋千便被宋栀宝贝得不行，恨不得天天坐在上边荡着。
两人相视而笑，因着回想起这件小事，宋栀心里对宋雪的那点不满也隐约消退了几分。
宋苧乐自顾自玩够后，便从秋千上下来，周曼领着她继续逛，她丝毫没发现楼上的宋老爷子与宋栀。
转悠了一圈，环境也熟悉得七七八八。
临到用餐的时间，她跟着周曼来到餐厅。
餐桌旁已坐着人。
宋栀看到宋苧乐，笑着同她招手，“快来，乐乐。”
宋苧乐扬着笑在她身边站定，并未着急落座。
她四下扫视着，目光落在主座的小老头身上。
恰好宋老爷子抬头，两人的视线不期而遇。
她微愣，抿着唇，局促地抠着手。
老爷子噙着笑，目光温和，“坐下用餐吧。”
这小老头人还怪和蔼的嘞！
宋苧乐在心里默默低语。
她面上一副乖巧模样，对着老人家点头颔首，乖乖落座。
佣人将一道道菜品摆上桌。
宋栀凑过来，安抚地拍了拍她置于腿面的手，“别拘谨，这是自己家。”
她杏眼弯弯，清了清嗓道：“我知道啦，妈妈。”
宋栀放下心来便坐回去，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同老爷子说着话。
段嘉衍占着宋苧乐旁边的位置闷声不响干大事。
他趁宋苧乐低头扒饭，将一个泛着锃亮油光的大鸡腿夹进她碗里。
该说不说，这大鸡腿是真有分量！落进碗里还发出了一声不小的动静。
“哐啷——”
这动静引得原本谈话的两人也侧目看过来。
气氛陡然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宋苧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