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震惊众人，直入大指玄
徐麒麟趋到暗箱的位置，上面倒是没有灰尘，他敲击了一下，以防有暗藏的暗器机关，敲击几下后，确定没有问题这才打开暗箱的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钥匙。
拿过钥匙，徐麒麟打开铜箱。
看到里面的东西，徐麒麟顿时怔住。
他看着铜箱之中的东西，乃是一枚玉佩，只是玉佩比较特殊，在玉佩之中竟是有一种动物盘踞，像蛇，又像龙。
或者是其他什么动物。
“不会吧？”
“七楼就放了一枚玉佩？”
徐麒麟摇摇头，他收起了铜箱中的玉佩，入手给人一种冰冰凉凉的感觉，一股冰凉的感觉快速传递到了大脑。
且在玉佩的背面刻画着一个素字。
就在徐麒麟拿玉佩后，铜箱内竟是响起了一阵轰鸣之声，徐麒麟也是一惊，他没想到还会有机关。
可是下一刻。
在铜箱底部，出现了一封书信。
“原来是别有洞天啊！”
“还有一封信！”
徐麒麟看着信封，没有急着打开，在信封上看到的是五个字。
徐麒麟亲启！
顿时，这五个字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轰击在了徐麒麟的脑门上一样。
看着手中的信，徐麒麟发愣片刻，然后才缓过劲然后走到门槛，吹去门槛上的灰尘，坐在门槛之上，久久看着手中的信发呆。
这封信，不管是谁进入七楼，最终都是落在自己的手中。
因为上面写着‘徐麒麟亲启’的字样。
徐麒麟拆开信，飞快地看完信中的内容：
乃是吴素留下的信，是说给徐麒麟听的。
吴素希望他可以做自己。
收起信，徐麒麟站起身，转身看向屋子里，依旧是布满了灰尘，蛛网结满整座屋子，关上门走出听潮亭，回到了扶摇苑。
五天的时间。
徐麒麟已经将听潮亭全部的阁楼都走了，唯独那九楼和八楼。
八楼要去但不是现在。
九楼没有必要。
然而，徐麒麟五日走出听潮亭，立马就引起了轰动。
北凉王府内。
徐骁已经收到徐麒麟走出听潮亭的消息，他负手而立，微微驼背，透过门口望向屋外，良久之后，这位北凉王才回过味。
他从六位守阁奴那里知道了徐麒麟这五日在阁楼里的基本情况，徐麒麟看书的速度极快，甚至都不是在看书，而是在翻阅书页。
他从小就对徐麒麟了解，对徐凤年了解，对徐龙象，徐脂虎，徐渭熊都了解。
徐麒麟和徐凤年两人都有一项本领，便是过目不忘。
其实，这本是极少的存在。
就在前几日，徐骁又知道了南宫先生也是个过目不忘之人。
这位北凉王竟是有些感慨，还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些个妖孽一般的家伙都扎堆了。
但是能在五天内将听潮亭内所有的书籍都看完，前所未有。
甚至是骇人听闻。
就算是走马观花，想要看完这些书籍，都需要极长的时间，况且还要领悟其中的奥妙。
一念至此。
徐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就急匆匆的走出了屋子，朝着听潮亭的方向走去。
很快，徐骁就到了二楼。
此时二楼一道身着白衣的身影，正在快速地看着手中的书籍。
徐骁站在门口没有打搅，就在此时，突然在屋子里响起一声：“王爷有什么话，尽管问。”
“不会打搅到你？”徐骁问道。白狐儿脸说道：“不会，二楼的书已经看的差不多，刚刚便是最后一本。”
徐骁跨进门槛，坐在专门看书的案几旁，望向白狐儿脸，“南宫先生，你说你是过目不忘，可是你看书的速度似乎没有徐麒麟快！”
白狐儿脸怔了怔，徐骁早已经看在眼里，旋即，说道：“说来，还真是让你笑话，我的两个儿子，一个长子，一个次子，两人都与我不怎么对付。”
白狐儿脸略微沉思，然后才说道：“那便是读书风！”
“嗯，说的直白点，就是读书会很快。”
“可能别人需要很久才能理解书中的意思，但拥有读书风的人只需看一眼，便可其意自通。”
“读书风？”徐骁皱眉，他自然是不清楚，但既然人家南宫先生已经说的如此直白，他就了解了。白狐儿脸继续说道：“二公子读书读了便是已经彻底的领悟，没有消化一说。”
徐骁笑眯眯道：“不愧是我徐骁的儿子！”
白狐儿脸对徐骁的话假装没听见，他继续在脑海之中消化着二楼的书籍。
阴阳学和纵横学，并非是百无一用，而是讲究着一种法，同样的道理，也是对这个世界的一种看法，所以对武学而言同样有着帮助。
徐骁已经离开二楼，上了八楼，刚刚走进屋子里，就听到了李义山说道：“是来问二公子的？”
徐骁点点头，说道：“刚刚我去找了南宫先生，但此子对徐麒麟的看法似乎很不一般。”
“我能从此子的眼中看出那是一种炙热，或是难以置信。”
“在他的口中我倒是知道了一个词，读书风，这倒是一个挺新鲜的词儿，都怪我太过孤陋寡闻。”
“非王爷孤陋寡闻，而是世间很少有人相信而已，所以便是没有人提及，读书风，这是有的，乃是说一个人读书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李义山说道。徐骁摇摇头说道：“即便是如此，我还是不敢相信啊！”
“天才的事情，我们是不懂。”李义山说道。徐骁顿时就急了，说道：“元婴，你可别这么说，你只要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有点害怕！”
李义山在徐骁的心中便是天才，可现在一个天才对另外一个天才的赞许，这让他有点害怕！
李义山灌一口酒，说道：“老了，真的是老了，有的时候，力不从心，没有办法，力不能及，便是有心也没有任何办法呀！”
“其实，这对王爷和北凉而言都是好事！”
“二公子坐镇流州，比让谁去都安稳。”
徐骁一愣，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李义山之前是持反对意见的，现在竟是如此说，他看了看李义山，狐疑道：“元婴，你别如此，该反对的还是要反对，我又不是什么圣人，就算是圣人，也会犯错误。”
李义山站起身走向窗口，徐骁此刻也与他并肩而立，一个是离阳人屠北凉王，一个北凉背后的智囊，两人一直都在一起，相辅相成，让现在的北凉屹立于北莽和离阳的中间。
离阳皇帝也是爱莫能助。
北莽更是将北凉视为阻拦其南下的最大绊脚石。
良久之后。
徐骁突然问道：“元婴，倘若流州统一了西域，经略了北莽南部，到时候徐麒麟挥师南下，北凉当如何？”
李义山子很明显怔了怔，他陷入了思忖。
对于这样的结局他不是没有想过。
只是到那时候，整个棋局就会发生改变。
“局势会发生改变的，但我们之前的布局，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就像二公子说的一样，北凉和北莽，最终是一个双方输掉的局面，我们唯一的优势便是为百姓守国门！”李义山皱眉道。
这些都是拼尽全部北凉家当后的结果。
徐骁眼睛一亮，说道：“现在看，流州似乎就是一块新秀之地。”
李义山再次开口说道：“世子殿下可以接受北凉三十万铁骑，二公子可以争取天下，或许北凉还可以继续活着。”
“但是都要看二公子的意思。”
“否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最后一场空！”
徐骁则是笑了笑，说道：“看来你们两人的对弈有点意思了。”
李义山眼神中闪过些冷意，在眼底很深很深，站在一旁的徐骁丝毫没有察觉。
…………
又过了两日，离阳，太安城。
那座巍峨的皇城，屹立在大地之上，而此刻早朝已经结束，赵惇走到勤政殿，让司礼监大太监韩生宣将所有的奏疏都摆放在案几上，他要开始他一天的工作。
韩生宣让内侍们将大臣们的奏疏全部都搬到了案几上。
赵惇用韩生宣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后走到御案前坐下，没有急着批阅奏疏，而是抬头望向韩生宣，“有什么消息？”
韩生宣快速将另外一侧堆积的文书放在案几上，恭声道：“陛下，所有的消息都在这里了！”
赵惇一本接着一本看，看得十分仔细，当看到一份文书的时候，赵惇立马慢了下来，冷道：“这徐麒麟倒是厉害啊！没想到，作为徐骁的二公子，竟是可以如此迅速的统一了流州。”
“只是……北凉没有任何奏疏呈上来，这是准备将流州交给徐麒麟做私人领地了？”
“徐骁还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赵惇现在心中有些愤怒，于是乎，站起身手背在后面在大殿内来回的走动，然后看向韩生宣想了想，说道：“传元本溪。”
“还有张首辅！”
韩生宣立马让人去传陛下的话。
很快。
元本溪和张巨鹿就来到了勤政殿，两人分别向赵惇见了礼，然后两人也见了礼。
赵惇将文书递给两人，指着文书道：“你们都给朕看看，看看徐骁这老匹夫已经胆大妄为了，竟是让流州成为了他徐家的私人财产。”
元本溪和张巨鹿两人看完后都不吱声。
赵惇见到两人都看完了，便是问道：“两位，怎么不说话了？”
元本溪恭声道：“陛下，微臣以为可以下一道圣旨，让北凉将流州纳入离阳的版图。”
“倘若北凉王不允诺，那么就可以讨伐。”
“毕竟，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赵惇点点头，说道：“嗯，国师说的是，朕以朝廷的名义去质问，就看他徐骁怎么回答。”
“是的，陛下，现在我们根本拿北凉没有办法，必须要有理有节。”元本溪说道。赵惇冷冷道：“徐骁此人已经无视朝廷法度，在北凉以外搞小朝廷，这可是离阳王法所不容的。”
赵惇现在十分气愤，都快要拿着猜到去砍死徐骁。
然而，就在此时。
赵惇看到张巨鹿站立在那里，一个字都没说，便是问道：“张爱卿，你以为呢？”
张巨鹿朝着赵惇深深一揖，恭声道：“陛下，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爱卿有什么话，但讲无妨。”赵惇定定看着张巨鹿说道。张巨鹿又是一揖，依旧是恭声道：“陛下，流州本不是离阳的版图，现在徐麒麟收拢，而陛下的旨意是要下达到北凉，这又是何意？”
“流州对外的宣称的是不亲近北凉，也不亲近离阳。”
“甚至不与北莽做朋友。”
“陛下若是这圣旨到了北凉，而被北凉拒绝，当如何？”
赵惇闻言，神色顿时冷了下来，定定看着张巨鹿，问道：“张首辅可有良策？”
突然间，赵惇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北凉王拒绝让干扰北凉的圣旨入北凉，这样的事情可不少。
现在更何况是为了一个流州，不属于离阳版图的事情质问北凉，就更是落了下风。
张巨鹿想了想，才缓缓道：“微臣以为可先去流州走一趟，让流州归附离阳，若是不从，再让北凉征讨，即便是如此，北凉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抵御北莽为由，无暇西顾。我离阳可择一良将前往西蜀，对流州进行讨伐。”
元本溪一愣，心中暗自腹诽道：“张巨鹿看似老实，实则是暗藏机锋，没想到，想出这么狠毒的招数。”
刚刚他提出简单粗暴的法子，就是为了迎合陛下的心思。
张巨鹿的法子，他早就已经在心底想过了，陛下最终不会采纳。
赵惇想了想，没有采纳张巨鹿的主张，而是退而求其次，望向两人，问道：“若是讨伐，派和人去合适？两位可有人选？”
“顾剑棠。”元本溪说道。
“国师此言差矣！顾大将军乃是抵御北莽东线的重要人物，这个时候领兵讨伐流州，会出大问题的。”张巨鹿说道。
赵惇想了想，说道：“我看两位也不用争了，不妨问问顾大将军。”
很快。
已经让顾剑棠来到了勤政殿。
赵惇望向顾剑棠，问道：“顾爱卿，叫你来，便是想问问，你对流州一事怎么看？”
顾剑棠看了看张巨鹿，再看看元本溪，两人都是老神在在，他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朝着赵惇深深一揖，恭声道：“陛下，微臣就是个带兵打仗的，陛下让臣往哪里打，臣就往哪里打。”
“对于这样的大事，恐怕要问问张首辅和国师。”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
赵惇眼眸之中闪过一抹精光，问道：“顾爱卿对东线可有信心？”
顾剑棠高声道：“固若金汤！”
赵惇眼睛里闪过精光，再次问道：“朕想让顾爱卿平定流州，可有困难？”
“平定流州？陛下这是想要将流州收拢？纳入离阳的版图？”顾剑棠闻言，神色一愣问道。赵惇点点头，那股上位者的气势顿时弥漫开来，说道：“正有此意。”
“同时也想问问顾爱卿，拿下流州有几层胜算？”
“没有胜算！”顾剑棠开门见山说道。赵惇一惊，急忙问道：“顾爱卿怎么如此悲观？”
其实，就连张巨鹿和元本溪都是一惊。
众人现在都望向顾剑棠。
后者想了想，才缓缓道：“陛下，拿下流州问题不大，但问题是拿下之后呢？陛下又要派驻多少兵在流州？”
“到时候离阳便是面对东中西线，除了北凉在中线，到时候我们离阳就要防卫东线和西线，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兵力！”
“臣敢肯定，只要我们拿下流州，北莽立马南下。”
顿时，整个大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赵惇沉默了。
张巨鹿和元本溪两人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
赵惇再次望向顾剑棠，“没有折中的法子？”
顾剑棠立马朝着赵惇拱手道，“陛下。流州作为缓冲地带，对离阳是好事。但是现在被徐麒麟整顿和统一，设立为郡，北莽是不会同意的，根本就不需要我们出兵，北莽都会出兵。”
赵惇怔了怔，旋即望向张巨鹿和元本溪，“你们两位也是如此想的？”
张巨鹿和元本溪深深一揖，恭声道：“是的，陛下！”
赵惇走回御案前，砰地一声将手中的文书丟掷在案几上，吓得在场的众人都是低下头。
他坐下摆了摆手，说道：“都回去吧！”
元本溪、张巨鹿和顾剑棠都离开了勤政殿。
赵惇叹息一声，他知道，朝中无可用大将，现在顾剑棠主持东线战事。
因此这场愤怒就由此结束，似乎有点不了了之的味道在其中。
赵惇继续看着案几上的文书，其中有好几份都是来自北凉，还有说道徐麒麟的事迹。
便是在北凉王府内登楼。
赵惇看了看，现在看到徐麒麟两个字，就像是一根刺在刺痛着赵惇的心。
里面赫然是写着徐麒麟在五天内登上了听潮亭七楼，三日后会继续登上八楼。
赵惇望向韩生宣，问道：“听潮亭那么多书，徐麒麟五日看完，你说他到底有没有看完？朕真是好奇啊！”
或许，赵惇不会在意一个只是北凉王的二公子，但现在此人是流州的使君。
韩生宣怔了怔，旋即，便是笑了笑，说道：“陛下，奴婢以为有些夸大了，就算是有过目不忘，一目十行之人，也不可能五天就看那么多书，更别说是要领悟，除非此人乃是神。”
“那已经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赵惇背手起身走到大殿之中，脑海之中再次闪过无数的疑惑。
…………
北凉，此刻在扶摇苑内，徐凤年带着青鸟和老黄来了，就是听闻他出了听潮亭，就赶紧来了。
徐凤年在徐麒麟的对面坐下，老黄在旁边落座，青鸟煮酒，三人倒是相谈甚欢。
徐凤年看着徐麒麟问道：“你真的把那么多书都看完了？一本不落，一个字不落？”
“算是吧。都看完了。其实也不难，熟能生巧，水到渠成而已！”徐麒麟说道。徐凤年朝着徐麒麟竖起一根大拇指，“还的是你，能讲出这样霸气的话，这要是被其他人听见，还成为你是在开黄腔。”
“至于你，我信！”
这两人的对话，顿时让一旁的老黄一口酒没咽下去，喷了出来。
老黄有点不好意，咧嘴笑道：“世子殿下，二公子，小人失礼了，失礼了，只是两位说的，我实在不敢苟同。”
“老黄，你不信麒麟将楼中的书都读完了？”徐凤年反问道。老黄点点头，道：“我虽然没有去过听潮亭，但是里面的东西还是有耳闻，就比如紫金山庄的东西，至少也得有两万卷吧？五天能看完？”
徐麒麟定定看着老黄，慢条斯理道：“区区两万册算得了什么？一楼还有四万册，我还不是一天就看完？”
“什么？”
“你没听错，我一天就看完，说起来，肯能你们是很难理解的。”徐麒麟说道。老黄愣愣出神了几秒，然后才缓过神，端起了酒碗，喝一口，说道：“你们这种天才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喝酒是一件极好的事。”
徐麒麟和徐凤年对视一眼，都是露出了笑意。
其实，现在老黄的心中同样是惊讶，波涛汹涌。
于是乎。
老黄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口喝掉，压压惊！
然后再看了一眼徐麒麟，觉得还是有点没压住。
他再喝一碗，再压压惊。
徐麒麟看向老黄，端起酒碗，碰了一下碗，笑道：“老黄，一个人喝多没意思，一起吧。”
随后徐凤年也加入其中。
三人喝到夜幕降临，月亮升起，夜幕沉了下来。
老黄一个人趔趄走向马厩的方向，徐凤年在青鸟的扶持下，也是脚步漂浮的走出扶摇苑，早有仆从和丫鬟收拾了东西，徐麒麟没有急着休息，而是身形一跃，已然落在屋顶，坐在屋顶以手作枕，望着天空中渐渐稀少的星辰。
就在此间，脑海之中浮现出诸多武学，一招一式，一步一拳，步履轻重，身形飘飘，似随风而起，似沉入海底，似落入深渊，似站在山巅。
徐麒麟缓缓闭眼，复又睁眼，闭眼和睁眼之间，他在口中吐出了一道气息，竟是一道剑气，呈现出乳白色，浮现在空中，但眨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感受着身体内的气息流转，徐麒麟吐纳一口气。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腹诽道：“大指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