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住院部到荒林之间，有一小块铁丝网围成的篮球场。
鹿盈领着3楼的病患到这里后，在角落的石凳坐下“看守”。病患们大多是青年男子，如沙恩所说，他们是真真正正的“疯子”。
不过平时倒没什么。现在，疯子们拍打着篮球，但看得出来，他们兴致缺缺。
a0找到鹿盈，在他身旁坐下。
“昂，答应好的糖。”鹿盈抓了一小把糖，在a0眼前伸手张开。
鹿盈本来想都给他的，但又想到下次可能a0还会有什么事情，就留了些，希望到时候剩的糖能把他哄住。
a0伸出手，鹿盈便把糖都放在他手心。
看着手中被花花绿绿的糖纸包裹的糖，a0有些不知所措。鹿盈想起之前a0问过他糖是什么，便挨个点着糖讲道：“这块紫色的是葡萄味，和昨天晚上的是一样的；这块青色的是苹果味；这块红色的是西瓜味；这块白色的冰淇淋味……”
“冰淇淋是什么”
“啊，是一种……冰冰的、凉凉的，奶油。反正我是这么理解的。”
“一直保持冰冷的食物”
“不，它遇到热的话会融化的。”
a0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把糖都装进口袋，只留下了那块冰淇淋味的，学着鹿盈昨天的样子，有些笨拙地撕开糖纸。
鹿盈把他的一阵串举动都看在眼里，扑嗤一声笑了出来。a0不解地望向鹿盈，鹿盈收住笑，问他：“好吃吗”
“嗯。”
“这个不能吃多，否则会蛀牙。还有，晚上要好好刷牙。”
“嗯。”
a0签应的好好的，口袋却在当天晚上就空了，不过牙倒是好好刷了。
放风时间是一小时。
正在鹿盈教a0怎么玩石头剪刀布，放风时间就快要结束时，一个人突然发出尖叫，接着便倒地不起。
鹿盛急急忙忙跑到那人身边，却发现他已经死了。
接下来，鹿盈深刻地感受到了，为什么都说三楼的“疯子”。
“医生杀了他!又有人被医生害死了!”
“跑啊！”
“……”
人群尖叫着，喧闹着，三十口不到的人吵得却像小学的课间。
鹿盈被几人围殴，他挥舞电击棒抵抗，却没什么作用。
有人爬上铁丝网，妄图逃出去。而剩下的，除了a0，全围着鹿盈打。
a0在人群外围，他一个个将人拉开，甩在地上。鹿盈身上已经挂了彩，他没看到a0的表现，保安就赶来了。
就是为了防止病患在放风时出幺蛾子，所以保安室建得与篮球场很近。
保安们的身手算上流，人也多，很快就将疯子们制服了，二押一送回房，最后由医生过来给他们穿上束缚衣。
保安们都是npc,无立场阵营，只是在某些情况下维持游戏秩序不混乱，让副本顺利走下去。
鹿盈在自己房间，用酒精棉球处理伤口，沙恩也在旁边。
“需要我帮忙吗”沙恩问。
‘不用，一点小伤而已。”
“你待会是不是还得去3楼送晚饭我替你去吗”
“放心啦，我还没那么脆弱，“鹿盈清理完伤口，把酒精放回盒子盖上，道：“刚才那些闹腾的病患都已经被打过镇定剂了，剩下的我可以应付。
走吧，我们先去吃晚饭。”
“好。”
吃完晚饭，鹿盈在3楼推着手推车，上面已经装好了配药和晚饭——但没几个人需要吃了。
所以很快，鹿盈就去到了a0的房间。
“你还好吗”a0一见到鹿盈，就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上前，拉住他的衣袖，问时还边看他的伤口。
“我很好，看来你还挺担心我”鹿盈笑盈盈的。
“才没有，”a0甩开他的手臂，坐回床上，仿佛是为了证明，还特意扭头不去看他。
鹿盈笑得更开心了。
"a0。”
“a0”
“昂”a0终于又望向他。
“看在我今天给你了这么多糖的份上，问你些事呗”鹿盈在a0旁边坐下。
“什么事”又是那幅警惕的神情。
“别紧张嘛，不是关于你的，”鹿盈在的手心放了一颗糖：“关于302那个房间，你知道多少”
a0吃了糖，放松了下来：“唔……我刚进入这个副本时，隔壁的那个矮黑个儿就死了。怎么，和玩家的任务有关系吗”
“嗯……是啊，至少医生阵营是的。”
“找凶手”
“是。对了，你对302的另外一个病患有印象吗”
“没，但肯定不是他。他在那人死之前就逃走了，你们不是到现在都没找到吗？
这个副本给我的记忆没有多少。噢，还有，凶手的话，应该是个医生，病人的房间一般是反锁的，彼此没什么见面的机会。”
嗷……
鹿盈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等下，你说你刚进入这个副本时npc不应该是只在一个副本的吗你是玩家”
不对啊，若要真是玩家，怎么会不认识糖果和冰淇淋
“早说了我是特殊的嘛……”a0的表情有些受伤，他钻进被子，声音闷闷的：“反正我和你说的都是事实，你爱信不信吧。”
“哎，我没说我不信，”鹿盈有些后悔刚才嘴快说了那些话，至少对a0，他是一直信任的，这信任感甚至有些莫名奇妙：“但是对玩家来说，这是生死游戏，处处算计还容不下半点差错。”
“你们可真是复杂。”
“你说得对。”
“……”
天黑透了，月光愈发亮了。
“我走咯。”
a0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你……你……”
“嗯”
“你很忙的吗”
“算吧，我一会儿要去荒林巡查呢。”
“你昨晚不是去过了吗”
“昨晚是我无聊瞎转悠的，今天才是值班。”
“……那你明天呢”
“明天休息，”鹿盈倚着门框，抱胸，挑了下眉：“我得好好睡一觉，然后在房间里什么也不干地躺一整天。”
“吃饭呢”
“那当然要去下食堂。”
a0实在没话说了，鹿盈又打了声招呼：“我走了”
“嗯。……”眼看着鹿盈要离开了，a0又说道：“那个凶手的事，我还知道一些。”
“什么”
“但我现在不想说~”a0又用被子把头捂住了。
“那你明天想说吗”
“……”
“我明天再来找你”
“……好。”
鹿盈把门关好，走到楼梯间时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