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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爱是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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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禁欲系?”江谨桓真诚发问。

    顾麒咽了咽口水,“就是你这种,看起来就像不会找老婆的万年孤寡,但和你又有点不同,毕竟你私底下对着霍煊像只发情的泰迪。”

    江谨桓:……

    小顾总真诚建议,“你也去买个衬衫夹吧真的,不行再去搞一个袖箍,时尚一点,别像一个老干部似的。”

    “那我弄个衬衫夹,就跟夜店牛郎似的。”

    顾麒忍不住拍手叫好,“就是这个感觉,牛郎风也比干部风强啊,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要保温杯里泡枸杞吗?”

    “你弄个衬衫夹,再带个袖箍,往她面前那么一站,那浑身的禁欲系性张力,这会让你老婆产生一种自己包养了一个鸭的快感。”

    江谨桓:“阿煊没你想得这么无聊。”

    顾麒:“我跟你讲,你就不了解女人,她们”

    江谨桓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顾麒那里没下文了。

    江谨桓催他,“她们怎么了?”

    顾麒:“忘了,言有尽而意无穷,剩下的靠你猜,你自己琢磨去吧。”

    江谨桓:

    经理拿着盘好的账目递给顾麒,顾麒大致扫了一眼,“乖乖,这么多电费,你们干嘛了?”

    酒吧每天的灯光水电确实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江谨桓说:“麓山小馆电费也很高,尤其是我爸,不知道每天都在浪费什么电”

    顾麒说:“有没有什么不犯法的省电办法啊,我们这些小本买卖,都得一分钱掰成三分用。”

    江谨桓说:“有啊。”

    “就是”

    顾麒等了一会儿,“就是什么?”

    江谨桓说:“现在流行话说一半文学,剩下的靠你自己猜。”

    顾麒:“搁这阴阳我呢。”

    江谨桓瞪他,“小顾总都这么有钱了,还想着不劳而获啊,你就好好交电费,交的多回报的也多。”

    “有道理,这话我爱听。”

    江谨桓在卡座里坐了一会儿,看到段勋说水果已经全都寄出了。

    “我都想提前结束休假回海城了,在家太没意思了。”

    段勋的爸妈都是难缠的角色,一直都更喜欢他弟弟,而他弟弟在国外学医,他这趟回家是来应付他妈的相亲安排的。

    “我妈真的是个神人,关心我的婚姻大事不关心我的身体。”

    段勋海鲜过敏,他妈还做了一桌子海鲜大餐拉着他让他吃。

    他不敢碰那一桌子海鲜,就挖了一碗粥,谁知道粥里面也放了海虾,他吃了一勺粥就去医院吊水了,他妈黎女士追到医院,要给他介绍当地一个小有名气的富家女。

    他妈妈不去干媒婆真的屈才了,愣是拿着人家女孩子的精美写真在那推销了大半个小时,说只要他同意,明天就安排他们见面。

    段勋颇为无奈,“那女孩儿我认识,是小时候一起玩的妹妹,要是我能对她有感情早就有了,哪至于拖到现在。”

    “她长得和我妈挺像的,估计就是这样才有了眼缘。”

    “我跟我妈说,那么喜欢人家女孩儿就直接认个干女儿得了,干嘛要来折磨我啊。”

    不止段勋不理解,江谨桓也不理解。

    他是知道段勋他妈的奇葩的,在他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就想逼着他娶那女孩儿,现在回国了更加了,只要和他聊天就会提到这个话题,仿佛那姑娘救过他妈的命。

    他不理解段勋的妈,如同不理解他自己的妈。

    明知道他喜欢霍煊,她就非要表现出对霍煊的厌恶明知道他不喜欢周馨儿,她就非要把他和周馨儿凑对。

    都说世上没有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他俩的妈妈倒是像两个反面案例。

    顾麒去拿了点点心过来。

    “尝尝我新招的糕点师傅做的新品,不比你们亚津的差吧。”

    江谨桓选了个小蛋糕吃了一口,“差不多吧,半斤八两。”

    顾麒切了一声,“嫉妒本少比你有才华。”

    他把酒吧管理叫过来,“快点紧跟时事啊,去换歌。”

    “把台上那几个打碟的换下来,都没人听,迪都蹦不起来。”

    江谨桓说:“换来换去都是我没听过的歌。”

    顾麒说:“不能以你的标准做标准,你是山顶洞人,毕竟连啥叫禁欲系都不知道,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人间佛子”

    江总:“这题超纲了。”

    顾麒:“嫂子比你小六岁啊,我天,你俩有共同话题吗?难怪嫂子要跟你离婚,对着个跟自己爸爸一样的男人,谁都得心梗。”

    江谨桓:……

    顾麒:“我看你这老男人就是嫂子和人聊天的话题,指不定天天吐槽你土。”

    江谨桓:……

    顾麒说:“我大发慈悲告诉你,人间佛子,就是看起来没有一点性欲望的男人,简称,不行。”

    江谨桓:“……不信。”

    顾麒说:“你不止不懂实事热梗,还不上网。”

    江谨桓:……

    顾麒说:“知名歌手ailian包开莱今天早上在家里面开煤气炉自杀了,送到医院不治身亡,刚才家属发了讣告出来,娱乐圈的很多明星都去悼念了。”

    江谨桓不是娱乐圈的人,他甚至不看娱乐八卦,唯一的娱乐圈人脉应该就是霍煊了。

    ailian是比他大十几岁到二十岁的人那个年代的流行歌手,他也许听过她的歌,但确实是不太熟悉这个人的。

    顾麒随便哼哼了两句歌词,江谨桓说:“这是她的歌?”

    顾麒点头,“耳熟能详、家喻户晓,就算不知道歌名也能哼几句高潮,知道了吧,土老帽。”

    ailian是最早一批开世界巡回演唱会的华语歌手,也是当今乐坛很多歌手的偶像。

    比如卢颖颖,她的偶像就是ailian,当年有幸和ailian同台唱歌,让卢颖颖激动到连发三条微博庆祝。

    ailian的死讯确认后,当红艺人兰钊、唐叙等人都发博悼念,和包开莱参加过同一场活动的乔雅萱也发了配了黑白照片的微博悼念。

    顾麒转发了ailian创作的大型活动和大型电视剧的主题曲的混剪视频,说:“而且她是因为抑郁症自杀的。”

    江谨桓蓦得一愣。

    顾麒说:“桓哥,抑郁症真的挺可怕的,也不知道这年头的人都怎么了,可能真的就是生活压力大吧,随便什么事情都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说:“ailian被人熟知的就是她的笑容,感染力特别强,我小时候还拿她当我完颜女神呢,你记得吧,我以前买的第一张专辑就是ailian的,网友说ailian其实有过好几次轻生的念头,去年就割腕了,被家人送到医院抢救,手腕上留了一道疤。”

    江谨桓的脸色变了,“抑郁症,自杀……”

    “阿煊也有抑郁症,她也割腕自杀过。”

    顾麒变了脸色,“这”

    他说:“那你得多关心关心她的心理状态,这类人表面上看上去都风轻云淡的,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钻牛角尖。”

    江谨桓沉默着坐在原地,他想到阿煊了,在那些不够被他重视的岁月里,他的阿煊一个人默默承受了许多。

    还好,他的小姑娘还在他身边。

    光是想一想霍煊手腕流血的样子都够他遍体生寒的。

    霍煊吃了饭就直接回酒店了,她昨天为了练剑累了一晚上,头晕脑胀到现在,要是再不好好休息,恐怕然真的要早早猝死了。

    她洗了个澡换上睡衣躺在床上,看到岑丹珊转发的消息,又刷了刷朋友圈,也知道了包开莱去世的事情。

    很早以前,霍煊在一家超市打工,超市老板特别喜欢包开莱的歌,那时候还流行碟片,老板买了个音箱每天都放包开莱的歌,岑丹珊每天去超市等霍煊下班,每天听这些歌都跟着会唱了。

    前些年包开莱上音乐节目,和卢颖颖合唱了一首非常有力量的歌《爱和梦想》,现在还在两人的歌单里面。

    岑丹珊也是刚下班,打了个电话给霍煊。

    “心里有爱,眼里有梦想,脚下有力量那首歌是她自己作词作曲的,这么有力量的人怎么就想不开了呢。”

    包开莱作为拥有国际知名度的女歌手,曾经也上过某国际访谈做了一个关于女性力量的专访,上一个参加这个节目的华国艺人是蝶衣。

    岑丹珊说着说着就哭起来,“我小时候买的第一张专辑就是包开莱的,她是那么励志向上的人……”

    霍煊也记得包开莱的成名曲《向上》:没什么能阻止我向上,因为我总要飞翔,总有一天要被人仰望……

    她眨了眨眼,“我了解抑郁症,她应该是遭受了很大的痛苦,因为挣脱不了了,才寻死去解脱自己。”

    感性少女岑丹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所以煊煊,你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一定不要精神内耗自己,情愿去发疯内耗别人。”

    霍煊扑哧一声笑了,“好。”

    “你要是心情不好,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二十四小时待机的。”

    霍煊忍不住红了眼睛,在床上翻了个身拿枕套擦了擦眼泪,“好……”

    岑丹珊说:“你别答应的好好的然后背着我犯傻。”

    当初霍煊在宿舍割腕的事情到现在还让她心有余悸。

    霍煊努力深呼吸控制情绪,“丹山,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

    岑丹珊说:“什么都不是事儿,工作不顺大不了我们就不干了,回姐们这里总有个窝给你遮风挡雨,爱情江狗要是对你不好,你就悄悄告诉我,我去阉了他,反正不能自己一个人偷偷哭。”

    霍煊叹气,“好,你说得对,你说的都对。”

    妈妈走了以后,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像丹珊这样真心待她了。

    她又哄了岑丹珊一会儿,刚把岑丹珊的电话挂断,江谨桓的电话也进来了。

    他最近倒是积极联络霍煊,早有这个精神,也不至于走到离婚这一步。

    霍煊接起来,“喂。”

    江谨桓站在酒吧门口,看着道路尽头的车水马龙,感叹这里没有一辆车和他有交集。

    “阿煊。”

    “嗯?”

    “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很过分的事情,我让你难过了,我跟你道歉。”

    霍煊瞪着眼睛望着头顶,“你怎么了?喝多了?怎么突然说这些?”

    江谨桓叹了口气,“我以为我在你的世界里可以扮演一个非常美好的角色,就是四年前的那场大雨,我以为那是你最后一次淋雨,我一定能照顾好你,一定会成为给你撑伞的那个人。”

    “但事实是和你结婚这四年,是我伤你最深,而我自己却毫无知觉,差点害你出事,我跟你道歉。”

    “如果你以后伤心了难过了,你就打我骂我,随便怎么我,但千万不要伤害你自己。”

    “我从小到大顺风顺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以为我什么都不怕,就像穿了金丝铠甲的勇士,没有什么可以击垮我,但是那天在病房看到你手腕上的伤痕,我突然就明白了。”

    “你是我的软肋。”

    “我可以不在意花开花谢生老病死,但不能不在意你要离开我身边。”

    “对我来说,最狠的惩罚应该是让你永远离开我的世界。”

    “谢谢你还愿意陪在我身边。”

    霍煊听完了他这么长的一段剖白,沉默了一会儿,她脑子有点乱,捋了一会儿才有些些头绪。

    呼吸声顺着听筒传到了江谨桓的耳朵里,连接了他的心脏,触碰到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霍煊说:“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因为看到了ailian的抑郁症?”

    “……嗯。”

    霍煊想笑,却笑不出声。

    “都过去了。”

    “寻死腻活也就那么一次,既然活下来了,我就不会随便寻死的。”

    “这世上值得在意的美好的东西很多,早晨的太阳、刚开的一朵花、柔软的吐司、窗外的云、中午树上的鸟叫、晚上吹过头顶的海风还有,一直等在身边的人。”

    “江谨桓,爱不是软肋,我不想做你的软肋。”

    “ailian有一首歌我特别喜欢,这首歌的歌词写的很好,转送给你:爱不是软肋,是盔甲。”

    我们都应该越来越好,那才是生命存在的意义。

    霍煊打了个哈欠,江谨桓说:“昨天没好好休息吧,快睡觉。”

    “过两天我就来找你了。”

    挂了电话,江谨桓打开了微信设置。

    他是个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人,却第一次主动改了个性签名:爱是盔甲,不是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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