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受到捉弄
整个粮站熙熙攘攘,嘈杂不堪。
史琼仁啃完了两个大馒头,肚子倒是填饱得差不多。
他突然想起了刘秀秀,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好久没见了,是否会想念他,他准备过几天去她家问问。
“下一个,快点把谷子搬来过磅,手脚麻利点,今天是高峰,看样子不到晚上十二点,我是吃不到晚饭的,这份工作不是人干的啊。”一个胖乎乎的工作人员说道。
“领导,我这就搬谷子过来,你们不要着急,我们也是等了好久才轮到我们卖谷子呢,来,抽根烟。”史困途边说,边递上一根劣质烟。
“这么差的烟,亏你拿得出手,算了,赶紧搬谷子过来,我早点忙完好回家。”工作人员很是不屑地看着满是泥巴的史昆途说道。
史琼仁真想打人,硬是眼睛瞪了这个胖乎乎的工作人员。
“等一等,我还没有测量你们谷子的水分呢,不要急着搬运,看看是否合格再说。”胖乎乎的工作人员制止了史琼仁父子几个搬运谷子。
只见胖乎乎的工作人员,从柜台里取出一根金色的棍子,下面尖尖的,这是测量谷子水分的工具。
他把尖尖的一头往袋子里左戳一下,右戳一下,然后往鼻子上闻了闻,不停地摇头。
“领导,你开开恩,你知道,前些天时雨时晴的,晒谷子很不容易,可能有些谷子没晒干,水分会有一点点的,你就给我开开绿灯,通融一下。”史困途脸上挤满了笑容,他看起来很担惊受怕,往胖子工作人员口袋递上了刚才还未散出去的大半包烟。
“你搞什么呀,我可是秉公办事的,所有人都像你你这样子,卖有水分的谷子给粮站,那我们国家粮食怎么有保障,搞不好我们要丢工作的,你可不要害我啊。”胖子工作人员故意装腔作势。
“那我,我,我的谷子有问题吗?合格么?可以过磅吗?”史困途很是担心,小声地问道。
史困途很后悔自己没有带包好烟来,这些工作人员,你只要给了好处,还是会放一马的。
“你这个谷子水分超标很多,对不起,你们把稻谷挪一下位置,搬到后面的晒场去晒干再来过磅,下一个,赶紧把谷子搬运过来。”胖子工作人员毫不客气。
“帮个忙吧,你看我们大老远来的,不容易,这么多谷子,晒到何时啊。”史困途说完扑通跪下了。
史琼仁惊呆了,他只看到父亲在扫墓时对地下的祖宗下跪过,今天为了求情居然跪下了。
“你要跪到天亮也行,跟老子没有半毛钱关系。”胖子工作人员蔑视地笑道。
史琼仁真想揍他,可是一想这是人家的地盘,捞不到一点好处,双拳放下来了。
没办法,史困途又带着史琼仁他们把谷子搬运到粮站后面的晒场。
那里,也有很多农民在晒谷子,他们汗流浃背,但没有一丝怨言,只希望太阳更毒辣些,把稻谷一下子晒干卖掉。
5000斤的谷子,倒在晒场上,很是累人。
那边,有两个农民为争夺晒场“地盘”吵闹不止,快要打起来了。
谁都想在靠近过磅的地方晒,那样的话,就不会太累。
史琼仁看到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心想: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里都有争斗。
史琼仁扛着装满稻谷的袋子,不一会儿全身湿透了。
史困途拿着一个木头桩,在地上翻动,希望毒辣的太阳把稻谷里的水分蒸发掉。
晒到了下午5点,太阳下山了,史琼仁又跟父亲一起,把稻谷装袋。
又到了过磅的地方,史困途看见那个胖子工作人员,口袋里和裤袋里鼓鼓的,里面肯定装满了香烟。
史困途这下聪明多了,前十分钟,他买了一包好烟,希望这个胖呼呼的工作人员手下留情,让他把稻谷卖掉,这里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太阳、苍蝇、汗味、吵闹、打架
“领导,我晒了一天的谷子,搬来搬去的,腰都要断了,这下谷子肯定没有水分,你看能否通融一下。”说完,史困途递上了那包好烟。
胖乎乎的谷子人员看看可怜的史困途,动了恻隐之心,但一转身,看到史琼仁又瞪眼,一下子就不舒服了。
“你这个谷子水分还是超标,明天再晒一天,今天就不要过磅了。”胖乎乎的工作人员看了一眼检测工具说道。
“领导,不可能吧,你肯定搞错了,晒了一天,今天太阳毒辣,不可能还有水分啊。”史困途辩解道。
“难道我的检测工具还会说谎吗?”胖乎乎的工作人员说道。
史琼仁再也忍不住了,他毕竟学过化学,懂得水分的标准。
史琼仁冲到前面,夺过检测工具,他一看,水分没有超标啊。
“你骗我们农民没读过书是吧,这检测工具显示没有水分,你这个人才有水分,也不知你怎么进的粮站,业务还没有老子熟悉呢。”史琼仁抓住了把柄,于是回击道。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可不要乱说,人家可是国家干部,人家比我们农民当然更专业啦,你赶紧给人家道歉啊。”史困途没见过世面,可不敢得罪这个握着生杀大权的粮站干部。
周围的农民越围越多,他们当然想看热闹,毕竟有些人也受到这个胖乎乎工作人员的刁难。
“爸,你可是不懂专业知识,所以这个胖子才敢欺负我们,要是他今天检测出我们稻谷水分超标,我也认了,这明显是耍官威,我不服气。”史琼仁没有社会阅历,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才不管呢。
“他娘的,你是哪里的毛头小伙子,敢在老子的地盘教训我,还真是有点墨水啊,告诉你,老子今天就是标准,你家的稻谷就是有水分,不合格,再去晒干来过磅。”胖乎乎的工作人员把半截烟扔在地上,踩上一脚,恶狠狠地说道。
“你,你,你,哎,这是怎么啦,好端端的,怎么会搞成这样子呢。”史困途一个劲地跺脚叹息,他更多的是埋怨儿子不懂事,这下捅篓子了。
“爸,你别怕,我就不信,他这个胖子还能把我们吃了不行,我们等粮管所的所长出来,看看他怎么处理这件事,明明我们占理,咱们不怕。”史琼仁很自信地安慰父亲,他根本没有接触社会,还有很浓的书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