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看日记

    白素尚未将听筒放置到耳边，便听到卫斯理急切的吼叫。她甚少见过卫斯理有如此的失控。而上次…

    想到上一次的情况，白素也急切的问：“来哪里”

    卫斯理迅速的报出温家老宅的地址(卫斯理早在进温家大门之前就已经记住了门牌号)。

    温大富适时说道&34;我即刻派司机去接尊夫人，至多十分钟。&34;卫斯理闻言，对温大富报以感激的笑容，他再次对白素说道:“温大富即刻派车来接你，你快来！”

    卫斯理与白素的这一通电话总不过二十余字，却说了两次“你快来”。这让白素察觉到事态严重，她立即说:“若是那人再打电话过来…”可卫斯理已然挂断了电话。

    此时还有什么事情是比等待那人的电话更为重要呢白素不禁皱了眉。

    电光火石之间她便想通了事情的原委——卫斯理自然不会是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麻烦，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

    想到这种可能，白素不禁挥了挥手——这表示她此时心怀激荡。脸上露出十分的笑容，她站起身，双手交握，来回踱了几步，平复了心情便急急去收拾行李。

    好在白素日常便备着一个小巧的行李箱，虽然近半年未曾用到，白素仍然定期更换其中的物品。于是她只将随身携带的象牙小手枪补满了六颗子弹，便抓了行李箱准备出门。

    临行，白素余光见到会客厅茶几上摆放的一个金属箱子，上面粘贴着一张纸，上书“卫斯理先生亲启，戈壁沙漠”。

    这包裹是傍晚时分邮递员送来的，一来，白素和卫斯理并没有私拆对方信件包裹的习惯。二来，这包裹的属名确实奇怪，白素未曾听闻卫斯理提起过(这样特殊的名字，但凡听过定然不会忘记)

    是以，如今白素并不知道这箱子里装了什么，但鬼使神差的，她提起了这个和她的小行李箱差不多大的包裹出了门。

    白素刚一到大门口，温家的小汽车便停在了她的面前，再次叮嘱老蔡注意接听电话后，白素这才放心的乘上了温家的车。

    白素到达温家老宅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卫斯理此时已经将温宝玉近一年的日记全部看完并整理出了重点。

    当白素出现在温宝玉书房门口的时候，便看到卫斯理正手捧着一张相片若有所思，仿佛相片中是他梦寐以求的女子一般。但除了白素，卫斯理怎会对其它的女子表露出如此的情绪呢

    白素的目光刚落在卫斯理身上，便被他察觉了。他高声问:&34;你怎么才来!&34;他这句话自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味，只是因为卫斯理此时心中焦急。一边说他一边快速的起身，疾步向白素迎了过去。

    白素被他的情绪感染，也向他快步走去，边道：“我总不能立时长出翅膀来。&34;

    这时，两人已然面对面站到了一处一一温宝玉的书房即使再大，也拦不住两个急切的人。

    卫斯理却没有接白素的话，而是将手中的相片扬了扬，说道:&34;你看这是什么&34;

    白素本是双手各提着一个小箱子的，她一见相片上的景物登时松了手，一把抓住那相片，双眼里聚起了一泡水雾，两只箱子&34;咚”的一声砸在红木地板上，白素一时间如遭雷击。

    她一只手颠抖着轻轻抚摸着相片，嘴里念着&34;这是，这是…&34;此时卫斯理已经走到白素身边双手拥着她的双肩。白素转过头看向卫斯理问道&34;这是哪里来的。&34;

    这当然不是什么好的问题，他们如今身处在温宝玉的书房之中，答案显而易见。

    卫斯理却露出满足的神情，仿佛白素的问题是什么玉露琼浆一般——因为他现在不仅知道相片是哪里来的，更知道相片是在哪里拍的。

    他将白素拉着走到书桌前，指着上面厚厚的两本日记:“就在这里，温宝玉的日记里!&34;

    说着他将白素按在书桌旁的椅子上，捞过日记本旁边的一张纸说：&34;你按着这个，细细的看。&34;那张纸自然是卫斯理才整理出来的。

    仆人此时已经将晚餐放在了书房的一个小几上，卫斯理本就腹中空空，闻到饭菜的香味更觉饥肠辘辘。

    他坐在小几旁边拿起碗筷向白素问道:&34;你吃过晚饭没有&34;哪里会有回应白素此时正沉浸在温宝玉文笔绝妙，离奇古怪的日记里。

    说到这顿晚餐，还有一个小故事，当时卫斯理放下电话，便回到椅子上端起了温宝玉的日记。

    温妈妈见此，实在忍不住问道:“卫斯理，你不用吃饭的吗”

    卫斯理抬起头对上温妈妈的眼睛——她虽然胖，眼睛却还是又大又圆，是个十足的，美丽的，胖女人。卫斯理这时才想起晚餐时间早就过了，而饥饿对于一个胖子来说无异于是种酷刑。

    他此时心情极好，便笑着说:“诸位请放心，我已经决定和内人一同的去寻找贵公子。待我妻子到来我与她一同吃晚餐，现在，我再找一些有用的信息。&34;

    温妈妈听了，双手在胸前一击，发出“啪”的一声，甚至盖过了温大富道谢的声音。

    她喜笑颜开的连说了两遍&34;太好了，太好了!&34;又转过身，扶着温老太太的胳膊催促道&34;妈，咱们快去吃饭吧。&34;

    夜已经深了温家老宅依然灯火明，可在滇西的崇山峻岭之中，星罗棋布的苗寨里，很多人却连电是什么都还不知道。

    他们点着煤油灯，天一黑便回了房间——今天并不是什么节日，所以寨子里几乎没什么人在路上走动。忽然，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寨子里的一棵大树上。

    黑影小心的四处张望了一周，见四下无人，便利落地顺着树干滑了下去，两条影子一落到树下便双手翻飞，一时间沙土飞扬。

    不消片刻树下便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坛子来。两条影子对此满意极了，对视一眼，皆需出一口白牙。

    两条影子得手后却并不急于离去，黑影一手抱着坛子，另一只手手脚并用，又上了树。

    他站在树顶向下望，视线定格在寨子东边的一座竹楼上。她将坛子向白影一抛，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座竹楼。

    他双手抓着树干一荡便落到了五六丈外的一座竹楼顶，。再一跃又跳出五六丈远。如此几次便轻飘飘的落在了他指的那座竹楼。

    这座竹楼此时还亮着灯一一自然是煤油灯。一男一女两道影子被灯光映看，落在窗上，带着一股子“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34;的诗意。

    黑影却哪懂这些，他看中的是竹楼房檐下晾着的一件裙子。这裙子是橙色打底，带白花红纹，缀着小贝壳装饰的十分艳丽精美。

    黑影刚伸出手想扯下裙子，便听楼内传出了男子说话的声音，他的这句话若叫卫斯理听到必然激动莫名，大叹“踏破铁鞋无觅处”即便是房顶的黑影听了也忍不住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