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追本溯源
“要报仇吗？”戚七定定的看着眼前的执念，这孩子死状如此凄惨，一定是想要报仇的吧？哪怕灵智有损，也能凭借着本能找到奇物斋来，执念一定很深才对。
“嗬嗬嗬……”那孩子好像是听懂了，但他却是摇了摇头。
“不是报仇？”戚七挑眉，没想到这孩子还能沟通，也不是灵智全失嘛。
“嗬……饿……啊啊……嗬……阿妈……”那孩子指手画脚，口中还不断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戚七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空空，通灵之眼呢？”戚七伸手。
空空便将一个玻璃瓶交给了戚七，那里面并不是眼珠子，而是一团柔和的光团。
戚七取出光团，然后对面前的孩子说道：“让我来看看你的记忆吧。”
“嗬？”那孩子歪着头，并没有听懂戚七的话，他依旧指手画脚的在那里咿咿呀呀的比划着。
“放轻松。”戚七的声音附着着灵力，对那孩子的执念来说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袭来，那孩子本能的按照戚七的话放松下来。
“乖孩子，别动。”戚七的左手掌心带着玄光一点点靠近那孩子，她就像对待牙牙那样，将手掌覆盖在那孩子的眼睛上。
不同的是，戚七的右手托着另一团柔和的光团，那是通灵之眼，她将通灵之眼覆在自己的眼前。
意识沉入其中……
穿过层层迷雾，戚七的眼前果然出现了画面……
……
戚七很高兴，这说明通灵之眼真的有追本溯源的能力。
但紧接着，戚七就高兴不起来了。
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脏兮兮的女人，那女人蓬头垢面，满身脏污。
这个视角，她好像是被女人抱在怀里。
戚七知道，这是那孩子的视角。
那个脏兮兮的女人是谁？这又是哪里？
女人一晃一晃的，似是在哄孩子睡觉，但女人的眼中没有一丝情感，她只是麻木的哼着不成调的歌谣。
画面在戚七的眼前快速过着，很快，她便知道这是哪里了。
她看到了一根根竖着的木围栏，四周都是砖墙，围栏只有门框大小，上面锁着厚厚的锁头。
地上铺着稻草，稻草上依稀可见的排泄物以及蛆虫苍蝇，都在诉说着这个地方的脏乱和捡漏。
好在戚七闻不到味，但也可以想象，这地方的环境是有多差了。
每隔两天就会有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来送饭，饭是给女人吃的。
说是送饭，其实也不过就是丢两个硬邦邦的馒头进来，给栅栏边那个脏的看不清底色的碗加点水，碗里好像还飘着米白色的蛆虫。
但女人并不在意，她每次都是麻木的捡起地上的馒头，然后就着满是蛆虫的水喝着。
女人应该是着孩子的妈妈，但她的精神状态比这个死去的孩子还要更差一些，说是行尸走肉也不为过。
画面继续向前，女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根本就没有奶水，她怀里的孩子自是啼哭不止。
不知道是出于本能，还是女人尚存一丝理智，怀里的孩子饿的狠了，她会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喂给孩子。
孩子没有名字，女人叫他“宝宝”，那个来送饭的老男人叫他“怪物”。
那男人有几次都想把孩子从女人手中抢走，每一次，女人都近乎疯狂的抱着孩子，于是那个老男人便也由着她了。
画面再往前，戚七便看到了更不堪入目的画面。
孩子应该是被丢在了猪圈的一边，他仰躺在地上，眼中可以看到那个老男人在疯女人身上动作，女人眼神麻木，任由老男人发泄兽欲。
戚七只能这么看着，甚至不能闭眼，因为这是眼睛的主人曾经见过的画面，她不能跳过，只能任由画面一幅幅闪过眼前，好在这些记忆的画面都在飞速的掠过，不然戚七真的要去洗眼睛了。
人被关在这种地方，还有什么尊严可言？女人就像被圈养的猪一样，长期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猪圈当中。
戚七在心里想着，回去还是得把通灵之眼交给烟云阁，请他们祭炼成法宝再用，至少要有跳过某些画面的能力，否则再来几次这样的画面，戚七就要关门歇业去看医生了。
……
眼前的画面就在这样脏乱的环境中一天天过去，戚七原以为这孩子最多一岁多，实际上他已经三岁了，只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所以才长得这么一点点大。
这三年中，除了老男人时不时会过来，戚七终于也见到了其他人。
先是一个小孩子，估摸着有七八岁的一个男孩子，他看到了猪圈里的母子两，然后害怕的跑开了。
戚七以为，很快就会有人来救这母子俩。
然而，她等来的是一群七八岁的小萝卜头，他既害怕又紧张的接近猪圈。
戚七看着他们的嘴型，他们口中大叫着……
“快看！真的是怪物！”
“怪物！是怪物！”
“我妈妈说了，他们都是怪物！会吃人的！”
“别怕！我们打死他！”
“打死怪物！打死他！”
“消灭吃人怪物！”
……
“啪！”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砸了过来。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小石头朝着母子两砸了过来。
戚七的眼前一黑，是疯女人挡住了她。
疯女人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吼声，她真就变得像野兽一样，只会嘶吼，不会说话。
但疯女人知道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自己的孩子。
戚七仿佛听到自己口齿不清的说着：“啊……阿妈……阿妈……”
疯女人将孩子抱的更紧了，直到有大人来将那群孩子拉走。
在那之后，隔三差五就会有半大孩子成群结队的来欺负母子两个，每次都是疯女人护住了自己的孩子。
在别人眼中，这孩子怪物，是畸形，但是在疯女人眼中，那就是她的“宝宝”，她要护着她的宝宝。
……
又是四个月的时间过去，女人的肚子开始微微隆起。
戚七知道，疯女人怀孕了。
然而，怀孕后的疯女人再也护不住她的孩子了。
既然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孩子，眼下这个畸形儿，便被那个又老又丑的男人丢了出去。
这一次，无论疯女人如何嘶喊，如何拼命反抗，老男人都没有由着她，反而讲她狠狠的揍了一顿。
而这个畸形的孩子，被老男人拎到后山的山脚下随手丢弃了。
事情原就该到此为止了，可后面发生的事才是这孩子变的血肉模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