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们这样不正规
狂雨拽着树枝,仓库忽明忽暗,身上人卷着身子哼着调儿,渐渐入睡又惊醒。
“老板,还是去二楼吧,不舒服。”
“嗯。”
横抱软绵绵的小绵羊走到二楼,推开房间点了个蜡烛和蚊香。
很卡通趣的房间,见过,但白亦第一次伸进脚来。
“老大”
如侬细语贴耳,是谁在耳边说?
转身,
“云丝,我们这样不正规。”
那急喘心跳声环耳,忍不住喉咙滚了一下,淡定开了个玩笑:
“不开票,送饮料可以不?”
“老板,你不要闹了我好难受”
额头手侧,大概39°左右,刚褪去的烧又复燃。
打开窗户,拿着扫把棍捅了捅对面楼的窗户,讨来了小儿退烧贴、半瓶红药。
“张大姐,谢了,有事儿您喊我!”
贴了额头喂了药,急冲冲下楼拿来保温瓶里的红糖姜水。
~
“丝丝,你会散打,教我好不?”
云丝舞蹈学院毕业,但是散打功夫练了十多年,身手不比普通壮汉差,因为从小长得特优美,所以学了保身手段。
白亦就差点,基本看电视学的。
“老大不用学,点炮很厉害。按住人家的头一顿点,拿着手机一顿拍,急了,抽人家。”
云丝伸出两根勾起的指头,刮了刮白亦的鼻子,还想捅。
“呃,那不是为了救你。”
“哪里是救我,打跑了几人,把我捡回去。”指尖滑落下来划着伤口。
“我这不是被人捅了么?不找你要医疗费找谁要?只能拉你回家了。”
“鬼才信呢”
那一夜,白亦被人捅了肚脐眼,愣是把人捡回家,捂着肚子去医院缝了大钩针,弄的有段时间不能吃饭,只能吊着瓶。
云丝留下照顾白亦,打工赚医疗费,到现在还没还清。
“被人下药了都不知道,傻傻的。”
“嗯”
“都是你熟人对吧?”
“嗯是那些人”
白亦没有深问,以前也没问过。云丝贴耳白亦的伤口,抬头卖乖。
“老板,能不能把提成一单一单结,让我干活有动力。”
“成,先送你一单。”
“一肚子坏水!”云丝白了一眼,退烧贴额头上撕了下来贴在白亦的肚皮上。
新台风如期而至,雨水急速拍打着窗户,似乎要阻止屋内的人。
“白哥,我饿了”
“不难受了?”
“嗯,退烧舒服多了,下楼弄吃的嘛。”
“白老板,出大事情了!”
一楼,忙活排水的白亦手机收到王老板的短信。
王老板:老乡收到消息,上游城市被淹了七八米,这波水正冲着我们这里来。
“王老板,给我弄几套潜水服和泳衣。”
白亦心算,上游城市离这里差不多500多公里,几天就要到了。
“丝丝,收拾一下,去王老板那里。”
找了几个小瓶子里装了热水,塞进云丝的救生衣服里,出发。
浑浊的洪水中,小妹披着雨衣坐在水床上,水床还放着两桶30l柴油等物品。哥哥拉着水床顺着斜坡下去,漂流五分钟到达王老板制衣厂。
水床绑在撞上墙角的汽车倒视镜上,喊了几嗓子窗吊机落下来,把货拉了上去。
王老板效率很高,很快弄来了半条库存布,手裁量身定做。几车工忙俩小时就搞定完,线都不用换,能穿就行。
留下云丝在工厂,白亦划着小舟出门,看到忙碌的救援联盟队伍。虽然没有证不能参与,但还是留下了两条烟,
公寓这边很惨,一楼都被淹了。
前些日子买的盆景,有小半长得很好,松树盆景盆也裂开了,根须露了出来,长得可真快。不知道这场大雨后,有多少物种长得快,长得好。
“车医生,你那边好么?有没有感冒药?”
白亦双手按着手机快速了发了短信,速度快省电。
过了半个小时,车桃桃发来了信息。
“没有药,只有玻璃注射器,我可以调药。”
“我去。”
~
“有过敏史不?会扎不?”
虽然是私人医院,但是医院忙的一团乱,车桃桃穿着脏兮兮的白褂子来回穿梭在拥挤的通道里。
“嗯,会,小时候经常打。”
“避开血管和神经,要打这么深。”
脚下生风的车桃桃突然停住步伐,白亦差点撞了下去。
一根手指点在白亦后球,转了几下按了下去。
“这个位置,这么深,扎下去。”
车桃桃另一只手比划了手指头,扭头继续脚下生风。
白亦很敏感的闷嗝了一下,慢了半拍的脚步赶紧跟了过去。
车桃桃疑惑的看了一眼白亦,顺着长腿看到脚下滴落的血珠,丢给二个白色袋子,又匆忙离开。
“记得消毒!你自己也别感染了。”身后传来远去的声音。
~
花费一小时回到王老板工厂里。
忍痛吩咐订单不要做了,结果这帮人打牌喝酒,天大地大没有牌大。
拉着云丝回到公寓里,觉得这里更安全,因为江上有船只救生艇,后面高楼密集容易爬高。
来回折腾几趟,休息了一会,居然没觉得有多累,身体变强了么?
天然气停了不能用,所以把煤气罐也搬了上来,煮水消毒大粗玻璃管和针,按照计量抽了药液,压几下排空气滴了几滴药液。
还有小瓶酒精和棉花球。顺序好像搞错了,针准备好了酒瓶还没拧开。
白亦举针迟迟不下针,低头单手弄着酒精瓶,弄得云丝更慌张。
“老板,我错了,我不要提成了,不要加工资了”红了眼的云丝扭头看着举针瞄准的白亦,抓着袜裤就要拉回去。
“别动,你要打左边还是右边。”
“左边”
云丝抽了下鼻涕,强忍着打转的眼泪不许掉下来,忍的太久了。
感觉到冰凉滑过,闷哼一声,云丝趴在沙发上呜呜。
针,毫不犹豫的狠扎了下去,又快又准。白亦还是比较人性,怕药太凉慢慢按了针管。
哭声太呜呜了,白亦快速拔针,点了个棉花球。
“按着。”
“打个针,哭哭滴滴,回屋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