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寻常的人
曾桂良一切的猜想在训练结束后丁礼让他过来一趟那刻定音。
丁礼把他带到平时开会到地方，让他坐，自己则翻看集训时的成绩表。
“集训之前的成绩都很一般，集训第一天成绩有了质的飞跃。很不错啊，是场地的原因吗？”丁礼倒是开门见山，“后面一次友谊赛的成绩算得上国家队级别的了，a体没找人和你谈条件吗？”
曾桂良点点头，但结果他还是在城南训练。看来是拒绝得很彻底咯，否则以a体教练的性格都不会让曾桂良离开a市。
“嗯，回来之后的成绩……就说昨天的测速吧，和你的巅峰成绩比，慢了半分钟，不应该吧。”
丁礼把成绩表摊开给他看，又指了指他最近的成绩分布，“嗯，这个浮动挺大的，你要注意心态调整吧。”
“也别太紧张，尽量稳定一下成绩，如果钻石联赛之前成绩一直稳定不下来就不用比赛了。”
丁礼说完还拍拍曾桂良的背，让他好好加油。
谈话的时候曾桂良一直低头没有说话，而丁礼都猜到不对劲了。这会曾桂良心里想的是：姜乐斯！肯定是姜乐斯！
过了一个星期吧，俱乐部给大家放了两天假，收假回来之后就要宣布钻石联赛相关的事情了。
放假当天下午钟茗问各位想不想吃火锅，他请客。众人这才想起来，钟茗明天过生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兄弟几个没一个人记得钟茗的生日，不过也不奇怪，钟茗都不在意这些细节，大家自然也就没觉得不好意思了。
罗彬和闽弥纷纷表示自己回去，顾炀在补充水分，手上比了个ok。钟茗还叫了短跑队另一些跟他关系不错的选手，确定好人数后正准备打电话订座位。
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跑到了顾炀身边，“你问问薯片去不去。”
顾炀让钟茗把姜乐斯先算上，他这会十有八九都在在训练，发消息打电话也不会回。不过按照顾炀对姜乐斯的了解程度，姜乐斯还是会去的。
“真想不到啊，我们和薯片关系能变成这样。”钟茗留下这句话就去打电话订位置了。
这也让顾炀恍惚了下，回想起第一次遇上姜乐斯的时候周围人那副紧张的样子。以及自己刚刚接触姜乐斯的时候，他高冷得不像样，而且周围人还劝他离姜乐斯远点。
现在呢，他有事没事都能和姜乐斯联系，还能约饭，打游戏，蹭别人的房间。周围的朋友也是，感觉大家都对姜乐斯有了不一样的认识吧。
姜乐斯换好衣服准备去城北食堂吃饭的时候，正好接到了顾炀的电话。
“时间卡的挺准嘛。”姜乐斯打趣道。
顾炀“嘿嘿”一笑，自己看着时间差不多打的，没想到这么准。“钟茗明天生日，今晚晚上请我们吃饭，你来吗？”
“在哪？”
“就猜到你肯定来，订好位置了，我们已经在路上，我把地址发给你。”
“好。”
又不用吃食堂了，姜乐斯挂了电话也觉得自己很久没有去俱乐部食堂吃饭了。除了训练，不，甚至可以说训练都不怎么和城北的人交流了。
城北有了新的接力组，他的项目都变成个人单项，而且他重点在练长跑，跑起来更不想说话，哪还有交流啊。
城北的人大多也不希望和他有交集吧。姜乐斯走出城北俱乐部的时候看了看操场上的队旗。随后扫了辆共享单车去约好吃火锅的地方。
钟茗没有带程莹莹来，他是打算明天再和程莹莹单独去庆生，所以今天晚上也不怎么喝酒。
钟茗这种酒鬼都喝得少，其他人自然也喝得不多。一顿饭下来，八个人喝了四瓶啤酒。
顾炀应该只喝了一杯，他把自己的状态当作“微醺”。而姜乐斯一点没喝，主要是城南放假他又不放假，明天还要训练。
钟茗叫了车，不住宿舍的人一车就送回去了，住俱乐部的又是一车就回去了。八个人，两辆车，分配的刚刚好，顾炀都怀疑钟茗叫人的时候算到了这一步。
姜乐斯坐前面副驾，闽弥靠在罗彬身上，他可能是今晚喝得最多的，一个人喝了一瓶多。这会醉倒是不醉，脑袋有些晕晕的。
罗彬打开窗户给他吹风，生怕这人又晕车吐车上了。
同在后排的顾炀也吹着灌进来的热风，这会清醒的很。
到城南俱乐部门口的时候罗彬问姜乐斯要不要一车直接到他们小区门口，姜乐斯说不用，就几分钟，他走回去就好了。
顾炀付车钱，是最后下车的那个人，关上车门，顾炀察觉另外三人没动。
这会才发现，曾桂良站在俱乐部门口抽烟呢。
他吸了口烟，随后仰着头对着天空吐出一道道烟圈，在路灯下散落了一地烟头。
他眼睛红得可怕，这会直勾勾的盯着四人。
闽弥都清醒了，被吓了一跳，这场面也算的上有些渗人了。
“姜乐斯……顾炀……”念完两人的名字，曾桂良又吸了口烟。
顾炀打了寒颤，现在的曾桂良让他陌生，和以往任何一次看到的曾桂良都不一样。
寂静的氛围是罗彬打破的，他也不管曾桂良为何这幅奇怪的样子，只是看了满地的烟头后提醒道，“少抽点。”
曾桂良呵呵一笑，继续抽着烟。罗彬则是眼神示意他们走了，顾炀则是站在原地没动，他轻轻推了下姜乐斯的后背。姜乐斯没太明白顾炀的含义，也还是往前走了几步。
曾桂良在抽烟，没看他，姜乐斯继续往前走。顾炀就一直在那原地盯着，罗彬和闽弥并没有走远，进了大门，实际上也在里面看着顾炀。
姜乐斯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顾炀这才转身去刷门禁。这期间曾桂良又重新点燃了一根烟，没再说一句话。
回到家后姜乐斯在和顾炀的聊天框里打出一句话。“那个人我认识，那天看到他在附近药店买东西了。”
想了想，姜乐斯又编辑了一句话：看到我慌慌张张的。可是又逐字删掉，随后关掉了手机。
罗彬洗完澡之后来敲顾炀的房门，顾炀疑惑得看着他，罗彬确示意进去说。
“你和姜乐斯招惹他了？”
他是指的曾桂良吧。顾炀也能明白罗彬这样问的原因，告诉了罗彬自己找丁礼说了他训练成绩下降，让丁礼开导他的事情。
而且特意强调了自己集训的时候和他一组，回来之后发现他成绩猛降太多，所以才出此下策。
当然不可能说自己怀疑他用药吧？顾炀选择性的跟罗彬说了这事，罗彬有了些思考，最后告诫顾炀别多管闲事。
顾炀答应了下来，送走罗彬后却是心事重重。丁礼不会说了些重话吧，但都是一个星期前的事情了，曾桂良这么记仇吗？
后面顾炀让姜乐斯回家路上注意安全，今晚实在有些可怕，曾桂良的表现像个亡命之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不过今晚这一出更让顾炀觉得曾桂良成绩作假，不然他干嘛在门口等他们，还搞这一出来吓唬他们，闲的？
睡觉的时候顾炀还在想，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真的会有人为了成绩不择手段吗？他们训练的初心是什么还记得吗？
这一觉顾炀睡得很沉，而曾桂良却是失眠一整夜。
放假的两天都没人在俱乐部里见到曾桂良，听说他隔壁宿舍的人房间里都闻得到烟味。
收假回来训练的时候大家才又见到了曾桂良，他的下巴上已经冒出胡茬，脸色憔悴，头发遭乱不堪，一双眼睛充血而通红，身上也是一大股烟味。
田老和丁礼见到他的时候都愣住了。这会田老正在说钻石联赛的事情，明天就交报名表上去了，最后再确定一遍参赛人员。见曾桂良这幅模样，田老把他的名字画了圈，随后继续说注意事项。
散会后队员们都去训练，田老叫了曾桂良和朱志鑫一起去会议室。
关上会议室的门，田老开门见山。“曾桂良把位置让给朱志鑫，你跑不了。”
朱志鑫一惊，指着自己不确定的问：“我？我都没去集训。”
“没事，成绩差不多。”
曾桂良没说话，死死捏着拳头。田老瞥了眼他紧捏的拳头，淡淡开口：“你看看自己的样子，你觉得能参加比赛吗？”
“不要觉得不满，上次测速朱志鑫成绩比你好……”
没有人会想到，包括曾桂良自己。大脑短暂的宕机后恢复了清醒，曾桂良将朱志鑫推到，这会一手揪着朱志鑫的衣领子，一手抡起拳头砸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