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你知道它们的数量吗？
“这是什么……”艾拉疑惑着接过纸张瞄了一眼便已经看完涂鸦的内容，但却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秦启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对对方说明前因后果。
“这是医院里一位患者画的，他说有鬼在吃人。”
听了秦启的说明，艾拉脸上的表情反而变得轻松了一些，她笑了笑道：“是约翰尼吧？一个有金色卷发和绿眼睛的少年。他在被送来卡蒙精神病院之前就有这毛病了，偶尔会忽然攻击身边的人，说真正的对方已经被吃掉了，站在他面前的是鬼。”
秦启并不知道那位少年的真实身份，但艾拉描述的外貌特征与其相符，应该是同一个人。
“可以详细说一下他的情况吗？”
应秦启的请求，艾拉继续道：“约翰尼第一次发病大约是一年前，他忽然说家里的两个女仆是鬼……当时他的父母以为是他不喜欢那两个女仆才撒了这样的谎，所以把她们解雇了。”
在两名被说成鬼的女仆离开后，约翰尼安定了一段时间，他的家人们也都逐渐淡忘了此事。
半年后，他随同父母参加某位贵族夫人举办的舞会时再度发作，站在舞池中发疯大喊说这是在举办魔鬼的宴会，并且不顾阻拦，非要拉着父母离开……其他人才产生了“约翰尼可能疯了”的想法。
于是约翰尼被送到了卡蒙精神病院。
“他来到卡蒙之后，有再说过谁是鬼吗？”秦启问。
艾拉这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安静回想片刻才掰着手指头说：“可多了。伊莉莎护士长、诺亚医生、园丁……还有，卡尔。”
说出最后一个名字时，艾拉脸色不太好看。
平时不放在心上的疯言疯语，一旦和真实发生的怪事关联到一起，人们就难免会生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尤其现在卡尔还行踪不明。
“约翰尼这幅画画的是谁？”压下心中不安的感觉，艾拉问。
“昏迷中的那位医生。”秦启拿回约翰尼的涂鸦，同时对艾拉简单讲述自己那个在房间里多点灯驱赶阴影的想法。“不一定有用，但既然没有其他的办法，或许可以试一下。”
“无影灯吗？”见秦启露出不解的表情，艾拉解释道：“医学界之前有人提出了这样的构想——通过重叠多个光源的方式尽量让影子变淡，最终接近于‘无’。不过这个设想目前还没变为现实，上一次只是有位医生在做外科手术的时候用多面镜子辅助达成了类似的效果……你相信约翰尼的话？”
秦启只是重复了一遍自己先前的说法：“或许可以试一下。”
“好吧，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思路，我会安排人多准备几盏灯。”
“尽量不要安排曾被约翰尼说是鬼的人做这件事。”
听到秦启的提醒，艾拉微微皱眉询问：“点灯的时候你们要到场看一下吗？”
秦启看向酆星泽，后者则对他轻点了一下头。
于是秦启回答：“是的，请务必通知我们到场。另外，无关人士今晚最好就别留在病院里了。”
理想的发展是强光直接消灭掉医生体内可能存在的秽影。但也有可能灯光仅能把秽影从医生体内驱赶出来，届时它是否会躲进其他无辜者的体内很难说，因此有必要提前防范这种情况发生。
至于如何确定哪些人是无关人士……
秦启又提了个建议：“今天的晚餐，以为那位医生祈祷的名义，把大家聚集到一起吃吧。”
“你想让约翰尼把所有人再筛查一遍。”艾拉反应很快的看出了秦启的盘算。
看见艾拉和秦启之间又出现了某种默契的氛围，酆星泽转过头，沉默地摸了摸放在书桌上的那本秦启的日记本的封面。
至少秦启没有连梦的事都对艾拉透露。
想到这里，酆星泽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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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卡蒙的所有人聚在一起吃晚餐的计划还没开始就遇到巨大的阻力，且阻力来自于关键人物约翰尼。
他拒绝到餐厅进餐，并坚持要单独在自己的房间里解决。
对此艾拉很是头疼的告诉秦启：“约翰尼平时就更喜欢独处……只有天气晴朗的正午会到活动室里待一会儿。”
“我和他谈一下。”秦启看向眼前紧闭的门扉。
等到艾拉离开，他才轻缓有礼的敲了几下门。
“我是收到你那张纸条的人，你应该可以相信我吧？”
在秦启说出这番话后，房间里传来门闩被拉开的声音，接着门被人从内部打开一条缝。一只碧绿的眼睛透过门缝观察一会儿，确定走廊中此刻除了秦启没有别人后，门才真正被人拉开。
“你不该把我告诉你的秘密到处宣扬。”
秦启进到房间内，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约翰尼的控诉。
少年烦躁的抓挠着半长的卷曲金发，在房间里飞快踱步。他行走中带起的风将堆叠在书桌上的纸张吹得散落一地，秦启匆匆扫视了一遍，发现都是各种各样的人被黑色的影子掏空的图。
“你的纸条上没说不能告诉别人。”顿了顿，秦启又道：“而且你既然特意引起我们的注意，说明你也想解决问题，不是吗？”
约翰尼停下脚步，沉默的思考了一会儿。
然后他带着点纠正意味道：“不是引起你们的注意，我只是想和你谈，但你跟你那位朋友形影不离，好像连分开一分钟都不行。”
这埋怨的话听起来挺奇怪。
秦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左手食指，这是他感到尴尬时偶尔会做出的动作。
为了避免约翰尼在无关紧要的话题上说下去，秦启顺着对方的话道：“我现在不是单独来见你了吗？今晚为了彻底清理卡蒙精神病院里的‘鬼’，我需要你的帮助——你的眼睛可以分辨它们跟正常人，对不对？”
听完秦启的话，约翰尼忽然掩面大笑起来。
只是他的笑声听起来并不快乐，反而有些凄凉的疯狂。
“彻底解决……你知道卡蒙精神病院里的鬼有多少吗？”迎着秦启疑惑的目光，约翰尼冷冷道：“我只是看你还没被污染，想提醒你赶紧离开这儿罢了，不要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