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实地走访
“老酒桶街？”听到秦启二人要去的地方，马车夫面露难色。“那边最近巡城队都不让人靠近啊，我把你们载到邻近的街区可以吗？”
“可以，到伍德区就行了。”因为自己是可以进入问题区域的相关人员，所以就下意识忽略了普通人不能靠近那边啊……以后得注意这点惯性思维，否则可能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暴露觉者的身份。
马车在整洁平整的街道上行驶了十分钟左右，路面开始变得颠簸，偶尔还会有积水的小坑。车夫一边小心驱使着自己的马，一边分心关注车厢里的动静。
他很好奇上车后就没有任何交谈的两位客人为什么要去老酒桶街那种地方——虽然他们看起来及不上富贵阶层的绅士们，但至少也应是生活无忧的中产吧？而老酒桶街是一个贫民聚集的地方。
住在老酒桶街里的大多是一些靠打零工甚至乞讨、拾荒为生的人，其中也不乏风俗业的从业者和一些流氓、窃贼之类盘踞。
在老酒桶街每天都有难以计数的大大小小案件发生，每个月溪城死去的人当中至少有两到三个人是该地的居民，就连巡城队都懒得管在老酒桶街发生的案件，因为根本无人关心。
难道是近期老酒桶街有人在做针对中上层人士的特殊生意吗？通常一些人出现在他们不该出现的地方时，往往都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是吗？
平时等活儿的时候，马车夫也会和同行们聊一些只有他们这种每天在城市各处东奔西跑却又无人在意的小角色才知道的秘密八卦。比如某位贵族老爷其实有喜欢被人鞭打的特殊嗜好啦，某位高贵的夫人新交上的小情夫其实是她女儿的同学……之类的。
前段时间溪城出现连续杀人案的时候，车夫中就有上流社会一些生活空虚的老爷太太们 悄悄开了个杀人俱乐部的传闻，而那些从城市各处抬出来的凄惨尸体就是他们“狂欢后留下的杰作”。
不过这种如同怪谈故事般的传闻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听的人也不是真想证实它们的真假，纯粹是用以打发闲暇无聊的时间罢了。
话说回来……这地方前些日子好像就死过人啊……
马车驶进伍德区后，马车夫在经过一条巷子时下意识放慢了速度。
“客人们，请问要在哪里停下才好呢？”
“就到前面的十字路口吧。”车厢中传来温和的回答声。
十字路口啊……想要摆脱他人跟踪的人最喜欢选这种地形了，这两个客人果然有点问题。
感觉自己好像破解了一个谜题，马车夫自豪地挺直了脊背，接着在秦启指定的位置让马车停下来。他目送两个神秘的客人下车离开，为自己今天有了可以在同伴们面前大谈特谈的素材感到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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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这儿连空气的流通都比其他地方慢？
秦启领着酆星泽穿过十字路口，对照着自己夹在记事本中的地图，在问题区域的边缘处停下，看向前方那条拥挤混乱的街道。
本来应该是市内标准宽度的街道，因为道路两旁堆满各种木箱、废旧金属等杂物的缘故，空间被挤占到顶多只能容纳一辆独轮手推车通过。而街道上空则遍布纵横交错的晾衣绳，上面挂着的衣服大多洗到褪色了，有些还带着好几个补丁。
这些像褪色彩旗的旧衣服遮蔽住老酒桶街的上空，使得即使是下午时分，街道内的光线也暗得好像太阳快落山了一样。
有混合尿骚味的臭气从街道深处传出。
秦启皱了皱眉，忍不住掏出手巾捂住鼻子。
这样的地方，他以前从未踏足，仅在地方报纸的角落看到过少数报道。在他的印象中，这样的街道两边总会有无精打采的人和杂物混在一起，在看到外来的人靠近时一拥而上询问对方是否需要一个干活的人。
不过老酒桶街上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两人刚在街附近站了一会儿，就有一个穿着巡城队制服的大胡子男人不耐烦地走过来警告他们：“先生们，这条街因为某些原因暂时封锁了，请不要进去，否则遇到任何危险都请自负责任！”
同样的话这个人这段时间应该已经对不少人说过了，所以十分流畅。
秦启向对方展示了自己先前刚从学会领到的用以证明身份的徽章，大胡子顿时改变了态度：“你们是宸星的人？感谢神明，终于有人来处理这该死的事了，你们现在是要实地调查吗？”
“不，今天只是在附近看看。”无视大胡子失望的眼神，秦启在说明清楚自己的来意后，按照原定的计划，沿着问题区域外围散步。
巡城队的人在和大胡子交流过意见后没人跟着秦启二人，只远远的向他们投来注视的目光。
“这地方连动物都没有。”走了一会儿，酆星泽打破沉默。
“嗯。”秦启也注意到了。“动物们或许才是这次事件最初的受害者。”
根据他看过的学会内部的研究资料，异常事件通常都不是一开始就表现得很严重的。往往是按照昆虫、小型野生动物到家养宠物的顺序遇害，最后才轮到人类受害者。
不过，人类的变态杀手作案的顺序往往也是这样，所以只有像这次这样有着明显超出凡人能力范围的特征才会惊动宸星学会，毕竟人手有限。
“学会觉得是和那个迪特一样的人做的吗？”酆星泽问。
秦启点点头：“虽然以前大部分时候转到学会这边的案件最后都证实是一般人做的，但这次这种整条街的人都陆续消失实在太离谱了，除非是有一整个犯罪组织出手，否则只可能是觉者。”
目前觉者这类特殊人群的存在还是一个不为公众知晓的秘密。一旦这个秘密曝光，一定会引起大众的恐慌，届时没有异能但占绝大多数的普通人有可能会团结起来不分青红皂白攻击所有他们认为可能是觉者的人……
宸星学会这种仿佛“觉者叛徒”的组织之所以存在并积极对付其他失控的觉者，就是为了建立起一个灰色的秩序，保护更多觉醒的同类。
话说到一半，秦启回头忽然看见后方有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