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战争
战争再次开始了，暂停的时间很短，也许，争斗永远都是人类的一部分。
萧沐曦在战场上努力的发挥自己的作用，尽管她还是不能从士兵们的感谢中感受到任何一丝的情感波动，但她觉得很有意义，因为人们对她的感谢是发自内心深处的，这让她有一种切切实实的存在感，一种自己真正被群体接纳，有价值的存在感。
尽管她依旧没有感知到自己的存在，却通过他人感受到了自己被需要。
但，萧沐曦终究还是受伤了，等到李润到现场的时候，萧沐曦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我还是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
“是吗？”
“不过，我现在切实的感受到了自己不是空心的了。”
萧沐曦满脸带笑，苍白的脸庞带着真挚的微笑。
“是吗？”
“嗯，就像你说的，人是群居动物，他人是一面镜子，我现在理解了，只有在群体中人才能找到自己的定位，在他人面前，才能感知到自己。”
“嗯，还有吗？”
萧沐曦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还有~~谢谢你~~”
“不客气。”
李润回以微笑，用自己的手为萧沐曦闭上眼睛。
还有一个问题，萧沐曦没来得及问出来。
‘还能再见到你吗？’
很快，萧沐曦再次见到了李润，但是有个问题，她的灵魂不完整，三魂七魄少一魂两魄，身而为人时，没有的健全的发展，所以灵魂是残缺的，却在遇到李润后生的本能感受到了自己灵魂的残缺，所以拼命的想要去补全。
但，停止生长的灵魂又如何能够补全呢？
所以，萧沐曦是不能投胎的，因为天生的灵魂的残缺，而她的残缺是她的父母造就的。
一对本身就有缺陷的父母，却以自己的缺陷为骄傲，然后把这种缺陷刻入了自己孩子的灵魂。
“人死了真的有灵魂？”
与常人不同，萧沐曦只是感觉到新奇，而没有震惊，残缺的灵魂让她的情感也是残缺的。
“有。”
李润在不远处走来。
“是~~是你！？”
萧沐曦觉得不可思议。
“是我，现在的地府是我来管理的，来，走吧。”
如今的人世间，人口很少，所以每日死去的人也少，灵魂少了，地府也小了，西方除了还在苟延残喘的天使长加百列和死神塔那托斯，再无一人，甚至连天国和地狱都消散了，两人隐藏在东方人的地府，惶惶度日。
“你要带我去地狱吗？”
“地狱？你想去？”
“不想。”
萧沐曦摇头。
“可是我听说人死后都是去地狱的。”
很小就到国外留学的萧沐曦对中国的神话完全没有概念，反倒是西方的地狱和天堂很是了解。
“地狱是关押恶鬼的地方，你又不是十恶不赦之人。”
“诶，可我听说~~”
“你好歹也是个华夏人，对华夏的神话系统多少该有个常识吧，地府又不是只有地狱，不过有件事儿，你倒是心里有个数。”
“什么事？”
李润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萧沐曦很严肃认真的说。
“你灵魂残缺不全，无法投胎为人。”
“啊？那我该去哪儿？”
“这也正是我现在头疼的地方。你灵魂残缺不全，去不了人间，也不会消散是个很特殊的存在，嗯~~”
李润摸了摸脑袋，这种事儿他是第一次遇见，如果黑白无常大人在，凭借他们多年的经验应该知道该怎么处理。
“暂时留在地府吧，帮我做些事儿。”
“哦。”
萧沐曦回答得很平静，内心深处却有一股不安的愉悦。
“帮你做什么呢？”
“做一些接应工作。”
李润突然想到，萧沐曦虽然灵魂残缺，但其本身因为其自己的所作所为，身上还是有些功德的，成为阴差是足够了，而且她这不咸不淡的性子，其实挺适合做个勾魂使的。
“接应谁？”
“死去的人，就像我现在这样，带领他们的灵魂来到地府，然后去迷魂殿，经过判官的神判，再去三生石，是投胎做人还是投入六道的其他道。”
萧沐曦只是自然而然的回应着，李润说的事儿她完全没有概念，但对现在的她来说，能跟在李润身边，有工作就很好。
萧沐曦的死，似乎是一个开端，李思一行很是悲伤，经历过苦难的人，对于熟悉之人的离去总是感受更加深刻的。
尽管，心中已经没了萧沐曦，但二十多年的友谊，那个熟悉的身影突然消失了，总觉得生活空了好大一块。
“思思~~”
曲姗姗走了出来，坐在李思身边，头自然而然的靠在了李思的肩上，微微隆起的腹部显示着一个新的生命正在孕育。
“你在想沐曦？”
“嗯。”
然后是安静的沉默，没有了大城市污染的天空，星辰是如此的耀眼，就像整个银河挂在天空似的。
“姗姗，人都是这么脆弱的吗？”
良久，李思开口，曲姗姗只是安静的听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应该~~是吧。”
“几天前还在生龙活虎的和我们说话，可现在突然就没了。”
“是啊，我觉得心里空了好大一块，好像少了什么。”
曲姗姗如此回应。
三人在一起，从战争前的魔都，到战后的重建，一路走来，从未分开，不是家人胜似家人，却在突然间有一个消失了。
“可我觉得沐曦不会后悔的。”
“为什么？”
“最后一次通话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很好，似乎找到了生活的目标，她的眼里全是光，那时候的她应该很幸福吧。”
对于曲姗姗的话，李思只是沉默着，她知道，这些年萧沐曦并不开心，或者说谈不上开心还是不开心，一直以来都像是一条毫无波动的线，延续着，却在生命的最后几个月突然变得热情、积极，就像找到了自己的宿命式的。
“应该是吧，至少她是在自己热爱的事情中死去的吧。”
两人都回忆着，她申请去前线的那种坚定。
真正的痛苦和悲伤，都是无声的。
长时间的拉锯战，让西方的幸存者们支持不住了，战场上的人类士兵越来越少，而单纯的ai机器人士兵并不是华夏士兵的对手。
星际移民的计划被搁置了，同时星际移民派也更加疯狂了，不留余力的投入战争，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渴望战争的。
士兵永远都是普通人，当所有的士兵都知道自己被当做某一群人的耗材来使用的，士兵还会积极作战吗？
不会，任何人都不会，哪怕他们被强制送上了战场，却第一时间找到华夏军队投降，而这一切都是重建派的史密斯先生所做的。
史密斯很清楚，单纯的一个消息并不能让华夏信任他们接纳他们，所以即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的同胞，他们选择冒着巨大的风险将星际移民派的计划散播了出去。
然后，矛盾再次激化，追杀史密斯的人更多了。
就在史密斯先生和他的人即将被杀死的时候，华夏的救援部队到了，带他们离开了那片充斥这污染和辐射的土地。
现在地府变得更复杂了，因为西方死去的灵魂因为人类的特殊状况，居然被灵魂的力量引渡到了地府的鬼门关。
看着鬼门关前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李润无语的把这些灵魂的接引工作交给了加百列和塔纳托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