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宫
叶晓星在忐忑不安，莫非林在想审讯之后怎么把叶晓星拐走，而勤奋的大理寺卿吴大人，已经开始干活了。
将有可能将汪财杀害的人进行筛选，其中对汪财怀恨在心且有点武功底子的便只有三人。
被审问的三人分别是第三和第六房小妾，汪财亡妻他三弟白愠。
第三房小妾叫黄秋，在成为被变卖的奴隶前是戏班子出身的女子。
这叫黄秋的身世悲惨，她所在的戏班被重金请到了一家达官贵人家，戏还未落幕就传来了主人家儿子溺水身亡的消息，而这一场戏，刚好是黄秋的独唱。
这家人迷信的很，非说这个唱戏女子是妖物，唱戏钱没拿到，戏班子也被轰了出去，戏班子的班长气急，在人门口将这家人骂了个痛快，回去的路上还安慰了黄秋许久。
结果当天晚上，那富贵人家的管家就派人给班长五十两银子，他们一整个戏班唱五年估计也就赚这五十两银子，这五十两却不是付给当天戏班唱戏的钱。
原来是那富贵人家请了一个江湖骗子，那个骗子做了一堆法事，最后告诉那富贵人家，他孩子是在黄秋的戏词中溺水身亡的，恶鬼附在了黄秋的咽喉，只要将黄秋的嗓子毒哑，这溺水的孩子才能入轮回，不然就将被恶鬼缠身。
五十两确实不是笔小数目，但是黄秋也万万想不到，五十两就可以将她原本平平淡淡的一生毁的干干净净。
一个唱戏为生的人，成了哑巴。
这之后她甚至有点神志不清，每次发疯的时候都去拉扯班长，班长一开始对她有愧，也就忍了，但是慢慢的，班长的耐心也被磨光，埋在内心最底层的阴暗面也这么暴露了出来。
乌云笼罩的夜晚，班长扛着昏迷的黄秋，去了戏班的后院。
一个男人等了许久了，将黄秋的脸抬起来，即便是昏沉的夜晚，也不难看出黄秋的几分姿色来。
男人做着贩卖人口的黑色生意，痛快的将手中的十两银钱给了班长，同时接过昏迷的黄秋，呲着牙，“疯了不要紧，姿色有就行，其他的，老子有的是办法。”
一段更为漫长的噩梦的就此开始了
她以前唱戏练台，武术倒也学了一点，不知道落到人贩子手里，到底经历了什么，被卖到汪府之后，再也没有发疯伤过人。
只是周围的人多了，她会惶恐不安的使命往角落里面缩。
黄秋是哑女，她诉说不了自己的遭遇，大理寺为了办案却必须让她听着，刚开始她还安安静静的跪在那，随着侍卫说的越来越多，她情绪已经开始有点失控了，狼狈的往角落里面爬去，又被侍卫给拖了回来，发出刺耳的呜咽声。
叶晓星看着难受，只能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一会儿埋头抠抠指甲，一会儿手掌搓搓大腿，眼睛望天望地到处乱瞟。
“不舒服？”
刻意压低的声音让叶晓星骨头都酥了一瞬，在王上眼皮子底下挪了挪屁股，离莫非林远了一点，才又规规矩矩的坐好。
也学着莫非林压低了嗓音道：“禀王上，没有不舒服。”
模样有点蠢。
莫非林勾了勾嘴角，继续听审。
审讯一个神志不清的哑女那可真是太难了，黄秋根本就配合不了，折腾了一下午，才把案发当天黄秋的情况问出个大概。
迫于时间原因，另外两人也只有暂时收监，准备等用过晚膳再来夜审。
大理寺办案实际上是不考虑时间的，若是在平时，这三个人不交待清楚，大理寺的人能审到第二天晚上。
但是这次不行。
他们可以不考虑他们自己，但是他们不能不考虑他们的上司。
他们可以加班加点，但是不能让上司陪着他们加班加点。
所以一向三餐不规律的大理寺人员，能在公务缠身之时吃上几口热饭，说一句托了王上您的鸿福，当真是一点也不夸张。
吴卓君带着黑压压的一群人去吃晚饭了，叶晓星早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这会儿听说要去吃饭，顿时来了精神。
左眼写着‘带我一个’，右眼写着‘俺也要去’。
吴卓君假装没有看见叶晓星祈求吃饭的双眼，很懂事的带着属下火速溜了。
像吴卓君这么懂事的大臣不多了，莫非林很满意，转身对叶晓星道，“叶爱卿不如陪孤去用晚膳。”
叶晓星，“……”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
都城最好的饭馆，则是珍馐阁。
珍馐阁有一个特点，只卖美食不卖酒，并且禁止店内饮酒。
据珍馐阁老板所说，饮酒后会影响食物的口感。珍馐阁就是为了让人安安心心的来品尝美食诞生的。
叶晓星其实想问，那他想吃酒酿圆子怎么办，怕被轰出酒楼，他忍住了。
莫非林点了几个招牌菜，就将菜单给了叶晓星。
菜名相当的清新脱俗，叶晓星看了半天，觉得自己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土货，就随便点了一个‘黄鹂白云间’。
圆木桌上放着一只莲子紫砂壶和一对精美的粉彩桃花茶盏，这次叶晓星上道了，他主动给莫非林倒上一盏茶，然后再给自己也倒上。
叶晓星规规矩矩坐下尝了一口茶，又尝一口。嗯？看着莫非林真的是认认真真在品茶，只能感叹，自己一定是饿久了，喝白开水都能喝出爽口的鲜味来。
察觉到叶晓星的目光，莫非林隐隐有了笑意，“叶爱卿觉着这茶如何？”
“挺好的。”
“那便好。”
不多时珍馐阁将一笔账单压在了桌子下面，叶晓星随意一撇。
没忍住问道，“一共二十两？”
莫非林摇了摇头，“一壶二十两。”
叶晓星差点把嘴里的茶水给吐出来，爽口的白开水值二十两？
“白毫银针，产自临南一带，珍馐阁做过特殊处理，成了他们的招牌茶。”莫非林看叶晓星听的一脸认真，眉眼不自觉的温和了下来。
叶晓星听人讲话，点头的样子乖巧极了，莫非林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举动自然无比，摸完之后，两人都呆愣了一瞬。
小二这时候端着菜来了，刚好化解了这即将升起的尴尬气氛。
这些招牌菜都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欲大开，到是不负珍馐阁这么一个美名。
本来就饿着肚子的叶晓星，连对王上的忐忑不安都少了大半，满脑都是眼前的美味佳肴，就连‘黄鹂白云间’他都盛了两碗，
‘黄鹂白云间’俗称蛋炒饭，叶晓星看在食物的确可口的份上，就不吐槽这矫揉造作的取名方式了。
吃饱喝足后的叶晓星，觉得王上都温和了不少，还能壮起胆子主动搭话，“待会儿夜审，王上要去吗？”
莫非林反问他，“你想知道是谁杀了他吗？”
“嗯。“叶晓星饶了饶头，“会是黄秋吗？”
莫非林又问，“你觉得是她吗？”
诧异的看了莫非林一眼，叶晓星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样吧。”莫非林眼中含笑，“今晚孤与叶爱卿抵足而眠，孤告诉你。”
叶晓星，“？？？！”
叶晓星刚刚还五味杂陈的心，被莫非林一句话拍起惊涛骇浪，怪不得说伴君如伴虎，这要是自己睡相不好，那可不活不到第二天嘛。
“王上，微臣一夜不归……”是不是不太好。
“嗯原来爱卿是担心这个……”莫非林善解人意道，“那孤便去你府上吧。”
叶晓星，“……”
那他还不如一夜不归呢，王上要是去他府上，今晚叶府谁都别想睡觉了。
“呃……突，突然不是那么担心，微臣决定听从王上的安排。”叶晓星妥协了。
终究是他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孤觉着孤的寝宫很不错，应当不会怠慢了爱卿。”
“啊？”这，这么刺激吗
不就吃了你几口饭。
“嗯？”莫非林静静的看着叶晓星，等着他的答复。
这声‘嗯？’让叶晓星触电般的抬头看着莫非林，莫非林身上少了印象中的凌冽感，本来就俊美的脸多了一丝随和，叶晓星感觉自己的脸在渐渐发热，脑子也不受自己指挥。
“呃，嗯。”
莫名其妙就答应了莫非林，走在去宫门的路上叶晓星就是后悔。
他以为自己只是迫于王上的淫威，而被欺负，没想到自己还拜倒在王上的美色之下。
本来就被压榨的够惨了，长久下来，不就变成了心甘情愿的被压榨。
想着叶府日渐凋零，而自己还抱着莫非林的大腿求他利用自己，叶晓星差点哭出了声。
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下来，两人一前一后各怀心思的走着，直到宫门出现在两人的视线……
叶晓星的随从回去后，颜景山就去了宫门守着，身上揣着两张药方，等的久了还感叹自己一代神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看着远处的莫非林，直接发问，“怎么就你一个？叶晓星呢？”
叶晓星听到前方的动静，从莫非林背后探出一个小脑袋，“我在这。”
颜景山看着憨里憨气的叶晓星，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将药房从怀里扯了出来“这是今天开的方子，让这人给你熬了。”
叶晓星使劲朝颜景山使眼色，别这人这人的叫，客气点！
自动忽略了叶晓星抽筋般的眼睛，又从怀里掏出一张药方，“这个是你的，每三日老夫都会根据你的情况开药单。”
莫非林接过，道了声多谢。
颜景山很不给面子的‘哼’了一声，迈开步子就走，经过叶晓星还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挤眉弄眼的。
叶晓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