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作乐寻欢（2）
杜志航也如法炮制学着袁伟杰的样子，假装热情地与王三握了握手。
袁伟杰、杜志航、许兰英及许兰英单位的一主管同事一起掼了会儿蛋，一局尚没结束，庞学武便殷勤地对袁伟杰说：“袁总，这一牌完了，开始换节目喝酒。”
不一会儿，掼蛋结束，庞学武安排袁伟杰和杜志航坐上首。袁伟杰则让许兰英及她的主管同事坐上首。许兰英不从，结果坐于袁伟杰的左边，她的几个同事则在许兰英的左侧依次坐定。袁伟杰社会上的其他朋友于杜志航右边依次坐定。庞学武和王三每人抱个酒瓶像店小二似的倒酒服务，然后分别坐于袁伟杰和杜志航的对面。
一桌九人的酒宴便正式开始。满桌的山珍野味，一阵胡吃海喝后，终于结束。袁伟杰、杜志航仍然兴致不减。庞学武知道，按惯例，他们还想换节目，于是授意王三，撤场换地，前往六河最大的娱乐场所——花都夜总会。许兰英知道，夜总会是个什么地方，她不想让袁伟杰、杜志航他们玩得拘拘束束，借故有事，带着她的同事们退出这一节目。
许兰英他们走后，袁伟杰、杜志航果然觉得毫无羁绊，放纵着自己，身处灯红酒绿、富丽堂皇的夜总会包间，毎人怀里搂着一花季少女，带着几分醉意，一边踩着不太合拍的舞步、一边吼着激荡人心的歌曲，时不时还在怀里的美人身上做着些下流的动作，如痴如醉，乐不可支。
终是良辰美景、声色撩人之所，也有终场散戏、曲终人散之时，袁伟杰、杜志航依依难舍地离开了搂抱着的佳人美女，出了夜总会，与庞学武、王三等人告别。
刚刚从脂粉阵中出来的袁伟杰似乎感到夜生活意犹未尽，硬要拉着杜志航再去吃烧烤、喝啤酒。
杜志航借口身体困乏，拒辞了好意后，便往回家的方向而去。
“不干涉你的私生活。我知道你又要和孙迎迎欢乐去了，重色轻友，典型的重色轻友。”袁伟杰还带着些许的醉意，冲杜志航的背影嚷嚷道。
杜志航则回头冲袁伟杰尴尬地笑笑，然后，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了。走了近百米左右，确认已不在袁伟杰的视线范围之内，又迅速踅身，朝风清苑小区孙迎迎家的方向快步奔去。
月没参横、星移漏转。正是夜阑人静之际，望及那路灯下长长的道路，一个路人也没有。杜志航徒步走在这空旷、寂寥的街道上，油然升起一股感伤落寞的情绪。这种情绪的滋生，缘由于孙迎迎最近对他态度的变化。
孙迎迎逐渐看清了杜志航只想玩弄自己的本质后，也渐渐树立起正确的荣辱观，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争斗，最终作出决定——与杜志航划上楚河汉界、一刀两断、彼此了结。正好利用陈昊抓办公室作风整顿，自己无法再接送女儿的借口，将母亲接到家里，一来照顾女儿，二来让杜志航无机可乘，断了念想。然而，这只是孙迎迎单方面的想法。孙迎迎不知道，杜志航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果不其然，这些日子以来，孙迎迎就像生活在大海涨潮的风口浪尖之上，一刻也没平静过。
杜志航开始不知道孙迎迎想跟他了结关系，断绝往来的想法，依然隔三岔五地说想她、爱她，要到她家里来。孙迎迎知道，所谓想啊爱的，不就是想跟她上床做爱吗。既然决定了断，就必须了断。孙迎迎再次坚定自己的决定，对杜志航采取不理不睬、无动于衷的策略——短信不回、电话不接。
杜志航这才预感到情况不妙，尽管如此，杜志航并未放弃，在接不到电话，收不到信息的情况下，坚定信念，直接跑到二楼孙迎迎的办公桌前，当着李跃艳的面问孙迎迎道：“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回短信？”
“手机坏了。”孙迎迎不冷不热地说，“以后不要再打电话或发短信给我了。”
杜志航心里“咯噔”了一下，瞪着眼睛，惊愕地盯着孙迎迎：“为什么？”
“不为什么。”孙迎迎一脸冰霜，“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孙迎迎的声音虽然很低，但杜志航却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她的话字字落在了杜志航的心里，像尖刀利剑捅在心上。杜志航不仅感到了心痛，而且自尊严重受了伤。
杜志航见孙迎迎如是说，不便在办公场所闹出动静，便带着伤痛的心悻悻地离开了。
杜志航走后，孙迎迎以为终于摆脱了杜志航的纠缠，也摆脱了情感上的羁绊，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李跃艳这时悄悄问孙迎迎：“怎么突然就决定啦？我挺你！”
“谢谢。”李跃艳的鼓励让孙迎迎感到了鼓舞，更坚定了自己的正确选择。
“不过……”李跃艳突然想说什么。
“不过什么？”孙迎迎紧张地盯着李跃艳。
“恐怕他是不会轻易罢手的。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打持久战。”
经李跃艳这么一说，孙迎迎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而且感到有股寒气突然袭上身来，求助似的注视着李跃艳道：“那怎么办啊？”
“我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哪知道怎么办啊。”李跃艳的心直口快，让孙迎迎突然涌起一种羞耻感，红着脸，低着头，默默无语。
下了班，孙迎迎和李跃艳骑着电动车结伴而行，行至中途，二人分道朝各自的家庭方向而去。
孙迎迎即将到了自家的风清苑小区前，突然一个急刹，刹住了电动车——她的去路被杜志航挡住了。
孙迎迎涨红着脸问：“怎么是你？！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你是知道的。”杜志航怪腔怪调地说。
“不是说好，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吗？”孙迎迎红着脸，愠怒道。
“这是你说的，我也没说过。再说，即便你想这样，我也不想那样。我不信，你是那种绝情的女人。”杜志航不紧不慢地说。
“我就是那种绝情的女人。你让开！”孙迎迎愠怒的脸上又显尴尬的表情。
“我不让，除非给我个合理的理由。”杜志航的双手紧紧抓着孙迎迎的电动车车把，堵着她的去路。
“没有理由，就是累了，而且，我们都有各自的家庭。请你放手吧。”孙迎迎的语气已经没有刚才的强硬，目光里含着祈求。
杜志航不依不饶，双手依然紧抓着孙迎迎的电动车车把不放，两眼贪婪地盯着孙迎迎丰满的胸脯，语气中带着威胁：“孙迎迎，你听着，我是不会放手的。你也别想离开我。这男女之间有了感情，做过那种事，哪能说散就散，说分就分。俗话说，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何况我们这么多年。难道我们在一起时的日日夜夜、分分秒秒你都忘了？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最近是不是被陈昊那小子给气糊涂了？”
“你少东扯葫芦西扯瓢的。我们之间的事跟人陈昊没任何关系。是我自己认识到我的下贱，我现在不想再继续贱下去。我迷途知返了行吗。请你让开。”孙迎迎说着，又用力推车。
“迷途知返？嘿嘿。”杜志航一声冷笑，“说得多漂亮、装得多圣洁。晚了，你身上的污渍是永远洗不掉的。”
“真无耻。”孙迎迎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开启电动车电源开关，提高嗓音道：“你再不让开，我撞了。”
“你撞吧，死在你的手上，做了鬼，也快活。”杜志航仍然用力抓着孙迎迎的车把，抵挡在她的车头前，阴笑道，“要走也行，我跟你一起上去。”
“休想！”孙迎迎斩钉截铁道。
“那你也休想。”杜志航涎皮赖脸地道。
“杜志航，原来你不仅无耻，而且还是个无赖。我真是瞎了眼。”孙迎迎无助的眼泪滚出眼眶。
“迎迎，你骂我，甚至打我，我都不介意，可就是受不了你的冷淡，更受不了你要跟我断绝关系。”杜志航见孙迎迎流泪了，心也软了下来。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妈现在住我家了。”孙迎迎终于搬出母亲来做挡箭牌。
“你什么时候把你妈接来的？就是因为想跟我断吗？”杜志航有些激动，额上青筋暴露清晰，既感愤懑又感失落。
“对！就想跟你断！”孙迎迎咬牙切齿地说。
“你撒谎！”杜志航突然大声吼道，“想躲我？那是白日做梦。”
杜志航这一嗓子，引来周围奇异的目光，使得孙迎迎更加羞愧窘迫，含着泪花，低声哀求道：“杜志航，求求你快松手！”
杜志航看着孙迎迎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心一软，一愣神，松了手。
孙迎迎迅速启动车子，逃也似的开跑了。
望着孙迎迎的背影，杜志航在心里恶狠狠地说：我不会放过你的。
杜志航说到做到，得知孙迎迎决定跟他断绝关系以来，从没停止过对她的骚扰——发短信、打电话、直接到办公室跟她搭讪、半道上拦截、甚至晚上跑到孙迎迎家敲门……搞得孙迎迎寝食难安、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孙迎迎不得已，只好再次就范。杜志航自上次伤了那个苏州网友，险些酿成命案后，便不肯再去宾馆与女人私会，这也是他对孙迎迎不肯放手的原因——孙迎迎的丈夫长期在外地工作，这便给杜志航有可乘之机，最终以花言巧语实现了他和孙迎迎苟合的愿望，而孙迎迎只身一人带着刚上幼儿园的女儿，住在家里，更给杜志航提供良好的便利条件。
孙迎迎原想与杜志航断绝关系，加之新来的办公室主任陈昊抓办公室作风整顿，便把母亲接到家里来，一来让母亲照看接送女儿，二来就是为了阻止杜志航再次登门入室。可眼下，孙迎迎还是经不住杜志航的死缠烂打，怀着息事宁人的苦衷，不得不委曲求全地就范，接受杜志航的无理要求，利用夜深人静母亲熟睡之际，放杜志航进来……孙迎迎感觉自己已经陷入一张难以挣脱的魔网之中。
女人的心一旦变了，即便是被迫把身子给了他，心也已经远离了他。孙迎迎每次含着无助的眼泪像具僵尸似的跟杜志航做完那事，便将杜志航撵走，一来心理厌恶，二来怕被母亲发现。
杜志航得到满足以后，自然也不想多待。
此时，他一个人走在空旷、寂寥的大街上，脚步由快变慢、又由慢变快。心里虽然想着念着孙迎迎，却也知道，孙迎迎的心早已不在自己身上。即便仍然能为他打开那扇房门，那也是被迫的、被动的、屈从的、将就的、牵强的，每每想到此，杜志航的心理便会油然涌起一股失落、懊恼的情绪，脚步便会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