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佛珠
其实早在柏药药见到魏宋玉的第一眼,他就想要问他,当皇帝真的会快乐吗?
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觊觎着这个,用无数尸山血海铺垫的龙椅上呢?
而魏宋玉也并没有在成为皇帝后有多快乐,相反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苦恼。
柏药药这句话是会触怒天家的。
但偏偏魏宋玉却揶揄的笑了,“当皇帝真的一点也不快乐。”
若不是为了活命,他又为什么会想要坐到这个位置上呢?
柏药药心底像是被什么尖刺了一下,疼的有些不太真实。
“对不起”
“药药你不需要道歉。”魏宋玉很清楚,柏药药只是实话实说。
况且他也确实不喜欢当这个皇帝,除了柏药药谁还能看出自己的不喜欢。
柏药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仔细想想魏宋玉的处境,忽然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说什么。
“那我们现在还要去吗?”
虽然已经见过了法因,但是柳家总归和这个没有什么区别的吧。
“当然。”魏宋玉可不会错过他们三人相逢的场景,一定非常有意思。
但在走之前,魏宋玉还是要了两条红丝绸,一条递给了柏药药。
“将想要的都写下来,然后挂在这树上,来年一定会保佑你,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
柏药药这么一听,也顺势从他的手里接过,虽然也知道这也就是个心理作用而已。
但是他还是想要祈祷一下。
魏宋玉将笔递给他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小猫开始琢磨着挂哪里了。
“药药,笔。”
魏宋玉的嗓音清润,叫他时,每一次都能让柏药药一听就能分辨的出。
“嗯。”柏药药接过笔时,就开始在红绸上小心翼翼的写着。
虽然字写的有点丑,但是柏药药写的很认真。
——祝魏宋玉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写完后,柏药药还用身子挡着,不让任何人看到。
看到魏宋玉也写好了,他就抓着他一起来到树下。
因为树下专门有僧人负责,所以他们将红绸递给僧人后。
就看着自己的祈愿被挂在树上。
柏药药早就选好位置,看着风一吹自己的红绸随着飘荡的那一刻,脸上的笑意就压不住。
因此他也没有注意到,魏宋玉一直都在关注着他。
离开寺庙的时候,柏药药脸上的愉悦还没有消失。
甚至还因为求了一串佛珠,开心的蹦蹦跳跳。
“小心一点。”魏宋玉都担心他跳着跳着就摔了。
直到上了马车,柏药药才扒拉他的手。
将那串自己宝贝的不行的佛珠,戴到魏宋玉的手腕上。
“这不是你喜欢的吗?”
魏宋玉因为他的举动而心动不已。
柏药药给他带好左右看看,很是满意的点头,“这是给你求得。”
“你当皇帝,一定会牵扯上很多无妄之灾,所以这个佛珠可以保护你。”
“再说了,我又不喜欢戴什么东西,太难受了。”
柏药药喜欢变成猫,要是戴上什么首饰变成猫就会掉了。
再说了,这串佛珠魏宋玉戴上真的很好看啊!
柏药药总觉得,无论什么东西放在魏宋玉的身上,都会很有它的价值。
魏宋玉见他一直欣赏他戴着佛珠的手,虽说有些无法适从但还是欢喜的很。
柏药药总是会无条件的对自己好,甚至不管自己所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也只会选择自己。
这么好的人,魏宋玉怎么可能舍得放手。
柏药药正看得入迷,都没发现自己靠的魏宋玉实在是太近了。
直到在自己额头贴上一抹温热柔软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柏药药抬头就对上了魏宋玉深邃的眼眸,那眼底的柔情和眷恋都能把他吸进去。
然后他很不争气的红了脸,声若蚊鸣。
“你干嘛啊。”
魏宋玉见他并没有反感,所以更加得寸进尺的把他搂住。
“我有点累了,能给我靠靠吗?”魏宋玉软了声音,又引的柏药药一激灵。
但是想起来魏宋玉最近确实休息的不怎么好,也就坐直了身子好让他靠着。
“那你休息吧,等到了我叫你。”
外头有李福在,柏药药也不用担心,让他好好休息。
于是魏宋玉就将头靠在柏药药的肩膀上,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魏宋玉的眼里闪过一抹志在必得的精光。
没一会儿,地方到了。
柏药药在叫魏宋玉醒来的时候,也掀开帘子看了看外头。
应该是到了郊外,周围的竹木丛生,很少能够听到其他的杂音。
应该是个无人打扰的寂静之地。
魏宋玉醒来时,注意到柏药药的衣领歪了,顺手帮他整理好。
毕竟也是因为自己才乱的。
下车的时候柏药药才看清这里的全貌。
周围灌木丛生,可是风景却出乎意外的好。
柏药药还在想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会有坟墓,就被魏宋玉牵着往一个方向走。
几步后,魏宋玉示意他往下看。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远处几个人的身影,以及修葺干净的坟头。
柏药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一脸清冷的法因大师。
与身旁着素色长袍的两人不同,法因的身上总会有让人无法忽视的能力。
他们几人沉默许久,直到柳儋顷踉踉跄跄的摆好东西站起来。
令狐睿看了他们一眼,随后落下一句,“你们聊,我回避。”
法因却在柳儋顷要叫住前,先拦住了他。
“你无需这样。”
可令狐睿却淡淡的摇头,“今日你们好好聊,是我想避一避。”
“”
令狐睿与柳儋顷青梅竹马,魏宋玉都能看得出他对他的心思。
只可惜年少时,柳儋顷却一心都在法因身上。
那么多年令狐睿的付出,最终却反而成为了一个笑话。
令狐睿如今一避再避,无非就是自我逃避罢了。
柳儋顷欲言又止,他是想要叫住令狐睿的。
但是在看到他揶揄的神色时,无言以对。
许久法因阖眸,喟叹一声,“那么多年,还未曾放下吗?”
“殿下”
“贫僧早就不是那个位高权重的太子殿下了。”法因重新睁开眼,却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我虽不知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儋顷我真的已经放下了。”
“当年的那些事情,早该成为过去,眼下只有僧人法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