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法因大师
“陛下难道就是为了那个太监,才对妾如此吗!”
魏宋玉之所以在御花园这么做,就是为了给整个皇宫的人一个提醒。
“无论是朕的猫,还是贴身太监,都不是你们能随意打骂的。”
“朕这后宫容不下心机叵测,阴谋歹毒的女人。”
“更何况你擅入钩戈宫,偷听在旁,你觉得朕还能容你吗?”
魏宋玉想要处置后宫的嫔妃,不需要过多的理由。
况且禘国的朝堂上何人不知魏宋玉的手段,纵然心有不甘,又能如何?
随着魏宋玉话落,李福便让人把沈美人给带了下去。
如今魏宋玉留了他的命,已经是仁慈。
但凡昨日魏宋玉要是说了什么有关于朝政的话,被她听去定然会出大事。
但同样沈美人被逐出宫,名声也就毁了,自然这后半辈子也不会安生。
魏宋玉甚至还做了以防沈美人的父亲来找自己,就先一步将沈美人所犯的罪行公之于众。
偷听皇家私事,还是在皇帝寝宫,沈美人定然会招来揣测。
魏宋玉不是个好人,自然他的手段也不需要给自己留下祸害。
所以在这件事情被宣扬出去的时候。
魏宋玉还在御书房里,听着怀里小猫说有关于在方钦那里问到的话。
“夏家果真是机关算尽。”
柏药药点点小脑袋,“他们要的就是要你和左相分崩离析。”
夏家所做之事其实魏宋玉也猜到了原因。
魏淮承曾帮夏家度过危难,所以到现在夏家却还没有放弃要让他回来的打算。
“果然像他那么皎洁的谦谦君子,才会让那么多人念念不忘。”
魏宋玉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嘲讽,而是真的羡慕。
柏药药在察觉到他的情况后,凑上去蹭了蹭他的脸。
李福站在一旁默默的将手上的棋子落到棋盘上。
“柳儋顷还能爬起来吗?”
李福,“左相如今在府内休养,想来明日他是能爬起来的。”
魏宋玉浅浅摇头,将黑棋落下,“小小的夏家也敢班门弄斧,可笑。”
柏药药晃了晃猫尾巴,“陛下,我又饿了。”
李福闻言笑了笑便将早就准备好的小鱼干拿出,双手交给魏宋玉。
“说起来,明日确实该去看看柳家众人,也顺便瞧瞧那位法因大师,是否一如既往。”
魏宋玉拿出一个小鱼干放到柏药药爪子里,随后颇有深意的看向外面。
沈美人的事情估计此刻都已经传遍京城了,又会有意料不到的事情会发生。
但是对此,魏宋玉却显得非常平淡,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琐碎的小事。
柳府。
令狐睿看着趴在床上不发一语的人,许久才叹了口气。
“你自己保重,我有事就先走了。”
“等等。”柳儋顷的声音沙哑,“上次的答案你还没给我一个答复。”
“柳儋顷,我们效忠的人不同,像今天的事情,已经是我能够做的最冒犯的事情了。”
“他才是君王,当年也是我们亏欠了他。所以我没有选择权,你我拿不准。”
柳儋顷墨发松散,好不容易上完药的后背总会被头发无意碰到。
“我当然知道,但是他从来都不相信我。”
“那是因为你僭越了!”令狐睿很早就想要骂醒他,“你看看你干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你哪里像是要效忠他的!”
“你反而更像是要为了魏淮承篡位!”
“”
“我没有。”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毕竟你不是对他还念念忘吗。”
令狐睿不愿意再多说什么,拂袖离去,哪怕走之前他脸上的揶揄之色还未消散。
柳儋顷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因为令狐睿所言句句属实。
———
南坨寺。
少年刚下了马车,就有些迫不及待的看着面前的寺庙。
长阶之上矗立着数百年的庙宇建筑,满地落叶铺满通往朱门的路。
现已入秋,柏药药抬头看着上方钟声清鸣的响动,偏头看着身旁的人。
“陛下,我们不是要去柳家的坟头吗?怎么来这里了?”
魏宋玉拢了拢外衫,“恰好顺路,先上一炷香吧。”
柏药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依旧听话的点头。
他们踏着落叶,身后跟着穿着普通的李福。
今天他们出来本身就是出来玩玩,顺便去给柳家上香。
魏宋玉并不对柳家有多大的介意,反而还很钦佩。
钦佩他们的忠贞。
柏药药调皮,但是才在嘎吱嘎吱的枯叶上发出的响动,也让他玩了起来。
他真的无法改变猫咪的好奇和好动。
等回头,他恰好对上了魏宋玉的目光。
男人唇边的笑容渐盛,总是带着一股宠溺的意味。
须臾他们才来到了庙门,一踏入门槛,便有香火供奉的气息袭来。
柏药药闻着反而才觉得很舒服。
魏宋玉带着他四处看了一圈,这才开始上香。
柏药药并不知道流程,所以他基本上都是看着魏宋玉一步一步跟着学。
等到结束,柏药药这才看到男人的目光似乎恰巧与一人撞上。
柏药药还没有说什么,就已经从那人的脸上看到了他的身份。
男子一身略旧的僧袍,眉眼低垂,薄唇紧抿,淡然脱俗自带着一股出尘感。
可能连他都有点惊讶会在这里遇到魏宋玉,眉眼微动很快就淡然了下去。
“陛下。”
魏宋玉敛眸,“法因大师,许久未见。”
法因微微颔首,“陛下此次来,倒是南坨寺招待不周。”
“法因大师不必如此,今日向来你也是有要事在身,朕就不多叨扰了。”
魏宋玉没有理会他一闪而过的忧容,率先拉起柏药药就去了祈愿树。
许久法因才挪动了步子。
只是眼底的幽暗,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又离开。
而不远处站在竹栏前的一名方丈,转动着手上的佛珠。
“阿弥陀佛。”
———
柏药药在看到被红带子绑满树枝的大树后,整个人都有些哑然。
魏宋玉今天一身黑色长衫外搭朱砂色长袍,墨发披散简单用发带将上侧绑到脑后。
站在树下与他回望时,风带动他的衣衫与青丝,俊脸上却是复杂而怯怯的神情。
柏药药忍不住想要将男人双眉紧蹙的痕迹抚平。
但是在手将要触及到他时,却又腾空停滞。
“你真的觉得当皇帝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