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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章 不似原来,悦汝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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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南行接过药,看着这个精美的瓶子和泛着晴沐莲清香的药。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不知道为了制成这个药到底要付出怎样的努力,但是,他知道单单是其中的晴沐莲就要付出不少的心血。

    更何况那个人,时时刻刻都是命悬一线岌岌可危的状态,自己都自顾不暇,还一门心思地去制造这个治疗眼疾的药,贺子玄,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无名公子,无名,隐入尘烟,销声匿迹,无名亦是无明,终日处于黑暗,不见光明。

    这几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呢,此番既然又遇到了,那不管前路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了。

    萧临兮问,“柳大哥,你在想什么?”

    柳南行回过神来,“没什么,不过萧太傅同我说过,可以不着急带你回去,你难得出来,他让我四处带你去看看。”

    萧临兮高兴的说,“你还见过我大哥,这么说,你去过汴京城了。”

    柳南行点头应答。

    萧临兮说,“既然如此,那你一定知道依依和思凌哥哥吧,他们肯定成亲了吧,他们的喜酒是不是很好喝?我回去,一定要让依依给我单开一桌,重新招待我。”

    柳南行说,“他们完成了纳征之礼,陆将军受诏出征,我也没有喝上他们的喜酒,接着我就来找你了,后面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

    萧临兮看着满天飞雪,“雪大了,梅花肯定在热烈的绽放,看到梅花,依依肯定特别开心,她最喜欢的就是梅花了。”

    叶依依穿着当年陆思凌带给她的白色大氅,来到当年寒潭之地,季丞君也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如今这里不用折纸和香料也能开满梅花。

    看着眼前的场景,叶依依总感觉心里面堵堵的,鼻子一阵酸楚,眼泪却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梅花,她说,“这冬日里的梅花,远远没有夏日里的好看,现在盛开的红梅,也没有纸折的好看。”

    季丞君问,“这夏天也有梅花吗?”

    叶依依说,“有的,我亲眼见过的,那是我这一生见过的最好看的梅花。”

    看到她这样,季丞君也大概猜到了,叶依依大概是在睹物思人。

    有时候,好看的不仅是景色,更是陪你一起看风景的人。

    莛楼内,梓桑收到了一封信,看着信上的内容,不由得颤抖起来,“终于,这一天还是来了吗!”她将信烧了之后,走出了房间。

    自从知道了陆思凌在战场上牺牲之后,梓桑就一直很担心江浔。

    这天她终于鼓起了勇气找到了江莛,“江莛姐姐,我要去棘门,去找江公子。”

    江莛说,“阿浔临走前让我们照顾好自己,棘门危险,你如何能去?”

    梓桑,“江莛姐姐,我听说如今边关战事不算太紧张,我去也不要紧的,我就呆在军营里,只要能见到公子安然就可以了。”

    江莛见她去意已决,也不好做阻拦,打算派两个人同她一起前往。

    梓桑拒绝了,拿着包袱只身前往。

    当年江家姐弟住的那个茅草屋内,无名虚弱的躺在床上,舒月在他的旁边仔细的烧着炉子,给他取暖用。

    门口有两人,一个叫赤月,一个叫长影。还有几个下人在给无名熬药。

    郁篱给苏长清撑着伞缓缓走来。几人见到苏长清立马起身,躬身行礼,“主人!”

    走到屋内,舒月见状赶忙行礼,“主人!”

    苏长清问道,“怎会又严重了,难道没有按时服用我给的药吗?”

    舒月说,“想是近来天寒,无名公子又日夜兼程,赶了很多路,再加上受到了柳南行的刺激,这身体多是吃不消的。”

    苏长清,“柳南行,原来是他。”

    舒月说,“无名公子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办成了那件事,如今钟家已经垮了,现在,那钟骁一心想要为父母报仇雪恨,我们可以借此契机将钟骁收入囊中,为我们所用。”

    苏长清说,“很好,那个人不是一直把自己束之高阁吗,他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吗,我倒要看看,当这朝廷与江湖都一团糟的时候,他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活着却跟死了一样,什么都置身事外。”

    舒月说,“主人,您每月都会去看那个人,还给他带去他最喜欢的东西,他看都不看一眼,如此,是不是太给他脸了。”

    苏长清狠厉地说道,“住口!凭你也敢妄议他!”

    感受到苏长清的怒气,舒月连忙跪下,“小的不敢!”

    苏长清接着说,“像他那样的人,连我都要敬他三分,更别说他人,而且,除了我,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说他半分不好!”

    舒月连忙说,“小的知道了,求主人饶命!”

    苏长清不紧不慢的说,“去雪地里跪上三个时辰,好好长长记性。”

    舒月赶忙行礼,“谢主人宽恕,舒月甘愿领罚。”

    然后就走了出去,赤月问她。“舒月姐姐,你怎么出来了。”

    舒月没有说话,径直走到院落的雪地里跪着。

    赤月见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长影一眼。

    长影示意赤月不要说话,免得惹苏长清不高兴。

    郁篱走到门口,对长影说,“长影大人,主人叫你进去。”

    到了屋内,苏长清说,“长影,你做事从来没有让我失望,你是我最得意的下属之一。”

    长影躬身行礼,“长影不敢当,能为主人服务,是长影的荣幸。”

    苏长清,“好了,如今,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陆思恒,当今丞相陆徵的嫡长子,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让他身败名裂。”

    长影应声回答,“是,主人。”

    “想来失去了一个儿子,还不能让陆徵的防线彻底崩塌,我倒要看看,当他两个儿子都出了事,一个死了不能活着,另一个活着却不如死了,他会是何种感受。”

    说着,苏长清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眼中流露出了愤恨。

    郁篱说,“主人莫要生气,免得伤了身体。”

    苏长清长舒了一口气,“我怎么会生气呢,比起让陆徵自己去经历这些痛苦,我更愿意看到他只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出事而无可奈何。这些,我想想都觉得开心,又怎么会生气呢。”

    “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陆徵啊,你要知道,你的儿子们的下场都是拜你所赐。”

    他接着对郁篱说,“你在这里守着,在舒月跪够时辰之前,就由你来照顾无名公子。”

    苏长清拿着伞走了出去,郁篱忙问,“主人要去哪里,等时辰到了,我需要去找主人吗?”

    苏长清看着外面的雪说道,“不用,时辰到了,你就回去,天冷了,给那个人,送些衣物去。”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是时候去钓鱼了。”

    说罢便走了出去。

    苏长清走后,郁篱赶紧出去,走到舒月旁边,给她送去了披风,撑着伞,“舒月姐姐,主人走了,你快起来吧。”

    舒月说,“不行,这是万一让主人知道了,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会遭殃,主人的脾气你我都心知肚明,他始终不是他。你还是快些去做你要做的事情吧,不要管我了。”

    郁篱听了他的话,留下披风和伞,回到了屋里照看无名。

    舒月把东西放在一边,一直没有用。

    赤月站在门口看着她,“舒月,主人又因为那个人惩罚你了,跟在主人身边这么久,你怎么还是这样,明知道主人的逆鳞是他,还敢去说。”

    舒月说,“主人这不是没杀我吗?我就只是想知道主人对他到底是何态度。毕竟……”

    赤月打断了她,“闭嘴,如今我们都只有一个主人,他是也只能是苏长清。以后,揣测主人心思这种事,你千万不要做了。”

    “你应该也看得出,主人不会要了他的性命。我们只有做好自己,苏长清就还是苏长清。”

    舒月,“这些我都明白,可我就是有些不甘心。因为,苏长清不该这样。”

    赤月走了下去,对舒月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舒月,要不是看在你我是亲姐妹的份上,我才不会提醒你这么多次,以后,在主人身边伺候的时候,一定不能再说那个人了,我们都别无选择。”

    舒月跪在雪地里,任凭雪花落在自己的身上,这个冬天,是个多事之冬,雪也是比往年更大一些。

    叶凡卿撑伞与季丞君在路上走着。

    季丞君说,“依依还是同以前一样,又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虽然比起前段时间情绪好了很多,但是,她变得不爱笑了。”

    “虽然这段时间我经常陪着她,但是她好像把自己的心封锁起来了,在她周围设了一个很大的屏障,我走不进去!”

    叶凡卿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这种事情她也需要一些时间。我打算让人带她出去找临兮,四处走走散散心。京都,就目前对她而言,是个伤心的地方。”

    季丞君,“这样也好,临兮和依依一直都像小太阳一样,活泼开朗,可如今依依却变得如此低沉黯淡,她已经变得不像她了,出去走走也好!”

    叶凡卿,“你父亲给你妹妹挑的那个女婿李顾之,是个不错的人,值得托付终身。”

    季丞君笑了,“那日我不在家中,回府就听说,父亲榜下捉婿,前脚刚回到家,后脚你就来了,还想制止。”

    叶凡卿难为情的说,“我这不是以为那个人是你嘛!”

    季丞君突然严肃地问,“倘若真的是我呢?”

    叶凡卿回答,“那我肯定不会同意啊,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父亲回心转意的。既然我心悦你,又怎么会允许你嫁做他人呢。那不成生离了吗?”

    季丞君说,“是啊,生离死别,无论哪一个,都会是一生的遗憾。我也不愿意与你分开。”

    叶凡卿说,“你放心,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的。”

    季丞君情不自禁地向着叶凡卿吻去。

    季建宁去找到了季桃桃,“桃桃,今日你去不去见你顾之哥哥,他约了我今日对弈呢。”

    季桃桃说,“这么冷的天,我可不想去,哥哥你去吧!”

    季建宁问他,“你当真不去吗?”

    季桃桃,“不去不去,太冷了!”

    季建宁只好一人前去找李顾之,李顾之正在烤着炉子,煮着热酒。

    看到季建宁走来,他坐在棋盘前,高兴的说,“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建宁,我等你很久了。”

    季建宁走过去,“等我?不是等我妹妹吗!”

    李顾之回答,“自始至终,我等的,都只有你。”

    季建宁虽然感觉这句话怪怪的,但又实在看不出来到底哪里怪,只好说,“我知道,你等我,想同我下棋。我这不是来了吗。妹夫!”

    前面都还好,当听到妹夫这两个字的时候,李顾之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就对季建宁说道,“建宁,桃桃只是我的妹妹,我会去和季尚书说明缘由,然后取消婚约的。”

    “所以,以后你不要叫我妹夫了,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季建宁问,“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

    李顾之想了一下,最后说道,“我不知道,总之,不可以叫我妹夫,至少现在,你可以叫我顾之。”

    季建宁说,“至少现在,那以后你还想要我叫你什么?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让我叫你李大人,以后等你升了官再叫你其他的。”

    李顾之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唉!算了,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建宁啊,你这双眼睛不仅好看,而且还能洞察一切。”

    季建宁说,“我记得你说过好多次,我的眼睛好看,你还是第一个同我这样说的人。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到底哪里好看了,这么多年了,头一次听别人这样说。”

    李顾之回答,“你的眼睛大大的,亮亮的,我总感觉里面装满了星辰,里面还有文人的自负和傲气。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

    听到这里季建宁心里一颤,如同触电一般,酥酥麻麻的,李顾之看着眼前的季建宁,他的心砰砰直跳,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说,“我就喜欢上了你,这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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