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话痨导演
去片场时,元初一一路都在蹦蹦跳跳。
“统,元国庆同志这人生,从此就大为不同了吧?”
“严格来说,从你车祸倒下后爬起的那一刻起,元国庆的人生,就已不同。”
上辈子,元国庆最大的悲剧来源,是妹妹出事,且肇事者逃逸。
那时,他活着就两件事:
一是给妹妹赚医药费,二是寻找肇事者。
元初一停下蹦跶的脚步,神情严肃表示:“那不一样。哥哥上辈子单纯就是为了我的医疗费而赚钱。”
那不是事业。
哥哥那么聪明,他现在选择和左旭一起创业。一旦发现自己力有不逮,自然而然就会进修。
那样,才能弥补他失去的读书机会。
想到这,元初一再次激动!
激动到——她选择一口气跑到片场。
今天,也是开心拍戏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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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欲让其亡,必先让其狂。
贵妃已然不在乎皇帝知悉真相与否,达到目的才是她所关心的。
……
“哦豁,小元今天这是怎么了,我一直觉得她状态够好了,结果她还能更好。”赵曼曼看着镜头前的元初一,不可思议。
怎么还进步无止境了呢。
晓晓给她递过去保温杯,嘱咐道:“刚拍完,一嘴的冷风,赶紧喝口热水。”
明星助理,除了照顾生活,也包括安抚情绪。晓晓边看元初一拍摄,边不大走心的安慰自己老板:“你刚才拍得也很好,不比元元差。”
赵曼曼白了自家助理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因为各自互推美食,已经视对方为剧组最好的朋友。
……
拍摄顺畅,晚上不到七点,伍导宣布收工。
场务开始吆喝:“盒饭到了,赶紧的,今天猪扒饭,额外加大鸡腿。”
“改善伙食啊今天。”
“哦豁~纪总这是,今天心情不错啊。”
“你还有力气闲聊呢,既然还有功夫,你帮我把饭拿过来,我得先吃过饭,才有气力收拾设备。”
“成,你等我。”
看陆陆续续过来的人,场务赶紧从泡木箱里取出来2份饭,单独放在一边。
“给小元留的?你不会给小元开小灶吧?”
场务:“瞎说什么呢?我是那么不公平的人吗?小元长身体呢,我顶多给她加两颗卤蛋。”
看来“长身体”这梗是过不去了。
灯光师好笑,故意发出一波三折的咏叹调:“得~~果然哪里都有潜~~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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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演们晚饭一向是不吃剧组盒饭的,除了元初一。
但今天的元初一到场务把饭都发放完毕,还没有见她过来领取。
“不对啊,小元吃饭一向最积极了。”
场务提高声量,冲片场喊道:“小元,盒饭!今天有大鸡腿,加卤蛋!”
话音刚落,没收到小元的反馈,就听见各个角落收拾设备机械的工作人员开玩笑表达不满。
“你又给小元开小灶!”
“明天我要没有卤蛋,向纪总投诉你信不信?”
场务才不屑他们的投诉:“你们投诉去吧。卤蛋是人小元自费滴!”
还顺道每顿也给他加呢。
剧组当然不缺元初一吃卤蛋的钱,但元初一也不会占剧组这点小便宜。
这时,元初一拎着个帆布袋从化妆室出来。
袋子鼓鼓囊囊地,从场务面前闪过,只留尾音:“不吃了,你帮我解决,不准浪费!”
场务茫然:“发生什么大事了吗?小元今天挨批了吗?饭都不吃啦?!!!”
不应该啊,他离开片场的时候,小元还是元一条呢。
摄影过来丢打包盒进垃圾桶,顺口回答他:“挨批是不可能挨批的。练舞去了。”
场记很疑惑,低声自语:“贵妃有舞蹈戏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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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城秦宫建筑的旁边,有一大片的人工湖。
沿途的路灯,照在结冰的湖面,也……不怎么明亮。
但这一点儿也不影响前来以练习平息过于激动情绪的元初一。
毕竟,因白天一整天拍戏,兴奋被强制压下,此时释放才更加奔放。
系统空间里以阿飘状态练过的动作,到真身上阵,理应克服客服心理障碍。
处于鸡血状态的元初一可顾不了。
系统改造过的体质又实在好,刚上完的初级武术课也在发挥作用。
于是——
上冰就是特别虎的交叉步旋转滑行,最后甚至用上了侧燕旋转。
开始固然是磕磕巴巴,甚至几度差点摔出去,全靠刚练习过的武术,稳住了下盘。
一遍,两遍,……直至精疲力尽,饥肠辘辘。
耗尽最后一丝能量,元初一停止旋转滑行,脱下冰鞋,收拾妥当,才喘着粗气去觅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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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从她刚上冰面,湖边就来了三个人,然后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她练习。
直到她离开,这三人才如梦初醒般,收回满脸的惊疑。
纪明玉下巴冲着元初一离开的方向,显摆似的问:“怎么样?合适不?”
她左手边站着个五十出头的男人。
灰白半长的披肩发乱七八糟窝在头上,完美呈现风中凌乱。一米七左右的身高,鼓起个大肚子,胖胖敦敦的。
听到纪明玉的提问,才伸手摸了摸头顶,直到鸡窝更加逼真:“她这是知道我在头痛啥吗?”
纪明玉仰头望天:“你这信口开河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要不怎么他俩明明更早认识,她却成了老伍的忠实搭档呢。
也知道对方就表示个讶异,纪明玉没好气道:“你一清早把我从睡梦中挖起来,说要散心让我接你。我这一整天都在陪你,电话都没接个。小元上哪里知道去?”
站在另外一个中年男人板寸头,个头不高,但整个人特别劲瘦。
他开口温温和和拆老朋友台:“现在新闻被警方捂住,谁都不知道你钦点的魔教教主演员出了问题。要不你自己下飞机就没忍住诉苦,纪总都没法知道。也是老庄你先问纪总有没有合适的人推荐,我们这才被拉到这里的。”
几句话,把老朋友的胡说八道怼得明明白白。
老庄,庄文中,国内一线电视剧导演之一。
相比伍导不拍戏温和、拍戏严肃的个人风格,他就略显……潦草。
对,这个导演是个纯粹的话痨。
今天尤其明显。
从纪明玉接到他,他就一副倒霉催的模样。
说话也确实证明他倒霉催:“我连男女主演都接受的投资方推荐,就这个角色我坚持必须是她来演,你说她吸那玩意干嘛呢?她不仅吸,她还以贩养……”
纪明玉头痛打断他:“你闭嘴吧!警方都还没通报,这是要从你这里泄露然后上热搜还是怎么的?”
庄导就很委屈:“估计不到春节,新闻就得出来。我都想象得到老汪到时候是个什么嘴脸!他绝对会一副可算是找到过年乐子的德行。”
“不就是没用他推荐过来的人吗?就他旗下那几个女艺人,一个个娇滴滴的,个个跟小白莲似的,是能演出魔教教主的阴险毒辣?还是能打出漂亮的武戏?”
简直喋喋不休。
“我也不是完全不接受他的艺人啊,不是还有两个暗恋男主的配角吗?又嫌弃太镶边。毛病可真多。”
“再说咱们老黄”扒拉了一把身边的板寸头男人,“国内最顶尖的武指。老黄你说,你这设计的动作戏,能让这些人祸祸掉?还是你受得了吊个威亚颤颤巍巍,出个拳头软软绵绵?”
老黄不想说,这车轱辘话陪他出来散心的路上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还有那个老汪,几十年如一日,都特么同一个口味,还能不能好?”
“反正我肯定是要在新闻出来前,再把魔教教主这个角色给定下来。不给人插手的机会,也不给老汪嘲笑我的机会。”
庄导个人风格发挥得十分稳健,絮叨,就很絮叨。
纪明玉忍无可忍:“你更年期?我这不是给你推荐了合适的人了吗?能别继续叨叨叨了吗?”
老黄,黄姓武指:“他这都还好了。刚知道消息的时候正在我家喝酒。然后我整晚没能睡觉。”
絮叨了一个晚上。
纪明玉:恐怖如斯。
怕他停不下来,纪明玉赶紧道:“你看,小元这孩子,有股狠劲吧。演技你更不用担心,老伍现在都拿她当宝贝。”
老庄总算从怨妇的状态暂时抽离,开始好奇元初一:“她真没花滑的基础?这不大像啊。”
黄姓武指显然更专业:“应该没有。她刚上冰的时候,滑行都磕磕绊绊的,明显站不大稳。但应该胆子大,而且平衡能力、弹跳能力以及柔韧性,都非常出色。不过,这上手的也太快了,你们真没给她安排老师?她自学?这玩意靠自学能这么快上手?”
看吧,能和话痨整天混在一起的人,本身离话痨也不远了。
纪明玉就特别矜持的表示:“她说不需要,以前大学的时候去相关社团玩过一阵。你是不知道,之前有场古筝戏,她说她只上过几节课,结果现场弹的时候,整个片场自觉鸦雀无声。”
“难道这就是学霸的威力?”庄文中不解。
这就涉及到大家的盲区了。
演艺圈,不缺艺术性天才,更不缺立天才人设的艺人,但真正学习能力强悍到学什么都快学什么都能学好,这就真的是盲区,不懂。
黄姓武指继续做专业人士的评价:“很明显,她有武术基础。开始点冰起跳时,她落地差点摔冰。稳住自己使用的身法,肯定是练过。”
庄文中做大惊失色状:“这真是你随手捡到的?不是哪个戏剧学校出来的?”
……
这神色在他这张大饼脸上出现,甚是油腻。
纪明玉: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和这人做了几十年的朋友。
唉~
“不仅不是戏剧学校的学生,连影视院校都不是,985大学,国农大农学专业。”
“那有意思了。”
“怎么样?给句准话。”
庄文中还没说什么,黄姓武指表示:“要真定这姑娘,那我设计动作戏,难度可以再往上提一提。”
不会有那么多顾虑,这姑娘身体素质已经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十分优越的程度。
庄文中问:“她演技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魔教教主虽是他接下来武侠剧的反派,但实际串起整个故事的,就是这个反派。
她要立不起来,这剧得玩完。
纪明玉抱胸:“老伍你还不知道?他在片场,看到这姑娘能笑得如沐春风,你说呢?”
庄文中:“那我在你剧组多待几天。”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