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哥哥的机遇
“你说什么？你要给曼曼做替身？”选角导演觉得刚才的宵夜他喝的应该不是肥宅快乐水，而是喝到了假酒。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听到——一个剧组，女二要给女一号做替身这么魔幻的事情呢。
这个圈子，混的就是个面子和咖位。
元初一再是新人，她也是《长乐宫》的女二！
还是被导演制片这种剧组实际统治者捧着手心的女二！
一个剧组，等级可分明了。
元初一是经常和他们工作人员做饭搭子，但那也仅仅是饭搭子。
现在这是干嘛？
消遣他？
说自己要给赵曼曼做替身？还是容易挨摔的冰面舞蹈戏。
镜头倒回。
晚九点，宵夜散场。
元初一拽住袁晓晓，找到选角导演，表示要和他单独聊聊。
三个人远远的缀在回酒店的队伍后面。
就有了如上对话。
“真的！”元初一表示，你看我真诚的眼睛：“咱们的戏，进度超前了很多。原本年后在首都拍的戏，很多戏现在都拍完了。”
“为了一场冰嬉戏，全剧组单独跑一趟另外的城市，很不划算的。”
“那也不该是你考虑的事情啊。”
哪有演员会这么为剧组的经费燃烧操闲心的？
该胡说八道的时候，元初一很能胡说八道：“可纪总和伍导对我有知遇之恩呀。我要是做不到，我肯定不说。可我很明确的知道，我能做到。不说，那不是对不起他们？”
袁晓晓一直被拽着，开始她也不知道元初一想干嘛。
此刻算知道了。
她长久投喂元初一，已经投喂出了感情。因此提醒她：“元元，别人知道了，会嘲笑你的。”
元初一即便为人成熟，但并不了解演艺圈。
她好奇问：“为什么嘲笑我？这不是为了戏吗？”
她就经常听到大家聊天，标榜自己“戏大过天”。这怎么还嘲笑呢。
选角导演也知道，元初一正经985大学学生，是半路决定进这个圈子的。
他掰开了给元初一讲：“如果你本身是替身演员，上位当了演员，那人家会觉得励志。但你现在是演员，还是女二，结果给女主当替身，就会被人嘲笑low。”
这话说得有些交浅言深。
选角导演姓江名望，元初一试镜时，他和纪总郑明一起担任面试官。元初一进组，给了大家很大的惊喜。别说纪总喜笑颜开，江望也一直与有荣焉。
他还有些没说透。
袁晓晓作为靠山很硬的女主演助理，有什么演员就带什么样的助理。
她就更直白：“大家甚至会说你谄媚，讨好曼曼姐和伍导，还有纪总。”
虽然大家都在这么做，但就不能在人前，也不能这么直白。
这个圈子生态就是如此。
……
不能理解，也不需要理解。
于是元初一问：“他们的嘲笑，会让我做不成伍导的女二吗？”
江望：“……那不能。伍导和纪总喜欢你得不得了。”
“戏拍得又快又好，对我是有坏处吗？”
袁晓晓：“怎么可能！”
“那不就得了。我就是个才踏进这个圈子半只脚的新人，死要这个面子有毛线用！”
江望、袁晓晓：……你这么说，也很对。
江望还是挣扎了下：“你背台词快，演技好，能弹古筝，这都能理解。”毕竟高材生，“但滑冰跳舞，你也有基础？”
这也忒全能了点吧。
元初一：“没基础。我就身体素质好，然后对自己学习能力有信心。”
江望、袁晓晓：身体素质好可以从饭量可以看出。至于学习能力，我们也挺有信心的。
哦槽，这样一想，似乎真的可行啊。
……
回到酒店，拉上纪总伍导赵曼曼，以及舞蹈指导，大家一起碰了个面。
说服和袁晓晓有同款担心的赵曼曼后，元初一很直接表示：“江指导，您这会把您的编舞演示一遍，三天后咱们去片场隔壁的湖面初步验收，如何？”
顺道在脑海的示意系统：“注意录影。”
系统表示收到。
赵曼曼全程星星眼，布灵布灵的。
她读书时代是纯纯的学渣，因此对进组就展示学霸属性元初一喜爱得不行。
本来还以为自己能在演戏上有所平衡，结果学霸全面发展，演戏只比她好不必她差。
现在呢，连和导演舞指谈事情，都霸气侧漏。
更耀眼了呢。
赵曼曼双手抱住脸颊，眼神亮晶晶。
熟悉她的袁晓晓于是明白，她现在根本没在听大家聊什么。
江指导瞅瞅房间的窗口，问：“现在？”
这都快十点了，室外黑黢黢的怎么上冰？
元初一：“您不用上冰展示。就在酒店健身房给我演示一遍，需要上冰滑行的部分，我会自己下戏后去练习的。”
元初一的言行太过笃定。
又或许，她进组就能背全部剧本过于震撼。
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家被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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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皮吹的多痛快，课上得就有多痛苦！
“啪”！
点冰旋转、展臂交叉步滑行再度失败，就算是阿飘状态，在系统空间的元初一也表示，她真的，快摔懵了。
“起来，继续。还有，不要完全按照舞指的来跳。他的编排算得上及格，但远达不到优秀。”
“啪！”
“再来，你至少今晚要学会一小节。不然你明天下戏，去冰面练习什么？”
“继续！”
“单足蹬冰，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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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醒来，那种反复摔打的疼痛貌似从灵魂传染给了肉体。
然而那只是错觉。
元初一活动活动身体，错觉顿时消失无踪。
快速洗漱，收拾妥当不到一刻钟。
剧组和酒店的合作并不包含早餐，她得外出觅食。
六点二十，电话准时响起。
元初一元气满满：“哥，你今天早餐吃的什么？”
元国庆在电话那头轻笑，“你快递过来的大栗糕，今天最后两袋，没了。你呢？”
元初一拿勺子舀起一个大馄饨，眯眼一口闷，咀嚼几下，软嫩香咸，美味。
“那我回家前再买点。我在吃大馄饨~太好吃了~~。”
“能吃饱么？”
元国庆自接受妹妹变大的食量，最担心的就是她能不能吃饱这个问题。
这也是他们从小的经历所造成。
小时候，能不能吃饱，一直是他们家担心的问题。
这些年生活渐好，这个话题本来都退出他们的日常对话了。
结果元初一出一次车祸后，是否吃饱又成了元国庆最日常的问话。
“哥，放心吧。隔壁就是包子店，吃完馄饨我就去买大肉包。至少买3个，再加一杯豆浆。”
元国庆止不住的哼笑：“乖乖乖~昨天的拍摄顺利吗？”
“可顺利了。我们昨天收工早，大家还一起约着吃烧烤呢。哥我给你说哦，晓晓真的很会挖掘美食。下次你有空过来，我带你去吃。这家的烤羊肉串真的好吃到不行。”
大早上的，嘴里即便吃着馄饨，说起昨晚的羊肉串，口腔又不自觉分泌唾液呢。
“哥，那个店，老板是内蒙人，他们家用的草原羊，没一点儿膻味。”
“好。年后你开工，哥送去过去，你带我去吃。你钱还够吗？”
“哥，你都不要我的钱。”元初一边吃边嘟嘴抱怨，“那么多片酬，我就吃个早餐宵夜的，顶多囤点零食，还大多是你买了寄给我的。哪里用得完。”
正餐都混剧组的盒饭。
元国庆轻笑哄妹妹：“哥哪里不要你的钱了？只是现在哥暂时不缺钱。哪天缺了，一定主动要。”
“那说好了呀。我拍完这部戏，简历上也算有正经拍戏经验了，应该不难找到戏演的。”毕竟她在外挂的作用下，便宜又戏好，还不追求戏多少。
“所以元国庆同志，你要是累了，你妹妹可以养你的哦~”就像你上辈子，穷尽一切也要养我。
元国庆不觉得妹妹是吹牛，他很认真表示认同：“我相信。我家一一，打小就特别优秀。”
“嘿嘿，嘿嘿~~~哥，你们还很忙吗？什么时候放假呀？”
“现在件少了，很多地方都陆续停运了，就周边的件还能发一发。”元国庆说：“一一，你还记得左旭吗？”
左旭，这名字怎么有点熟悉啊。
元国庆熟悉有点不好意思，他在电话那头说：“我高中，数学竞赛，认识的朋友。”
这样一说，元初一就想起来了。
元国庆高中参加数学竞赛，止步于国赛，参加过省赛的训练营。省赛回家后，是有个叫左旭的，经常给他发邮件。
元国庆在训练营的成绩并不算特别突出，毕竟资源相差太大。但他是进步最快的学生。
左旭最后参加国赛成绩还不错，但不足以为国征战。
那年国家队表现一般，国际赛场上，痛失团体金奖。
左旭一直遗憾，说哥哥如有他同等的学习资源，肯定比他更出色。
“左旭，对。我记得他上了京大，还给你发邮件展示他的录取通知书。”知道元国庆选择不再读书，他发过几份言辞非常激烈的邮件。
激烈到，展示自己的录取通知书质问他甘心一辈子如此？
这是后来元初一成绩下降，哥哥揍她时说了出来，她才知道的。
“怎么啦？你们现在联系上了？”
“嗯。他找我合作。”
“要做什么？”元初一喝了一口馄饨汤后随口问道。
汤鲜味美，不能浪费。
“他现在京大研究生还没毕业，搞了个校园订餐网页，发展非常不错。现在又开发了手机端网页，业务发展太快，极度缺人。刚好我们碰到，他就邀请我加入。”
“哥，你其实考虑好了对不对，想去是吧？”元初一还不了解他？如果不想，他压根就不会说。
元国庆有点不好意思：“对。现在我们暂时不缺生活费，所以……”
“哥，我说了，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只是，他这搞移动互联网的，和你怎么合作……”
等等！
手机网页！
移动互联网！
2010年！
对，2010年是传统pc端像移动互联网转移的关键年份！
元初一起身，朝店外走去，大肉包都忘了买！
脑子疯狂开转，头脑风暴的逼迫下，还真就想起了一些事情。
校园订餐！
京大！
左旭！
我的妈呀！
这不是后来非常非常出名的巨无霸互联网公司之一的创业期故事吗？
左大佬啊我去！
上辈子怎么没这回事？
上辈子他哥最后搞了个物流公司，生意还可以，但也只是个小公司啊。
到她回来前，物流公司年利润也就百来万。
支付她的医药费，也不剩下多少，所以他哥到最后，都没买套自己的房子。
不对，上辈子这个时候她出事了，躺在医院，为了她的治疗，他哥肯定不敢瞎折腾。
“哥！”元初一尖锐叫唤了一声，再说话，声音都在打飘，“你一定要去！一定要加入！”
元国庆不知道妹妹为什么突然激动，只是习惯性赶紧安抚：“去，去，哥一定去。虽然他公司现在还很小……”
“那也立即去！”
而且，就是现在小才更值钱啊。元初一似乎看到自己眼前飘过大把的钞票，艾玛，太刺激了。
不行不行，会吓到她哥的。
元初一用自己演员的专业平息气息，以一种诡异的平和嗓音问：“那左总和你怎么合作呢？”
元国庆看不到妹妹扭曲的脸，单纯以为妹妹为他找到新的事做而开心。
还左总，不愧是演员，妹妹这角色进入的，也忒快。
他解释：“他们现在网页日订单量最高的时候能超2000单，但人员只有20来个人，还极其不稳定。看我快递点的员工从一开始跟着我，三年没什么人员变动，所以就想让我去帮他管这块。”
元初一抽搐着嘴角微笑：“好的呢……那就去吧。当年你不读书，人家还特别不高兴。可见真看好你。”
元国庆虽看好这事，但：“那快递站点，就得让生哥负责。那样，哥就不能像现在这么拿钱……饭速递，左旭他们的项目，叫饭速递。饭速递现在能给到的薪水也不稳定。”
说到底，元国庆觉得妹妹演戏这事，随时可能黄。
他希望不论何时，他都能给妹妹兜底。
现在这个选择，对他来说，就是冒险。
但他确实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