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炁，还是气
姜涛却不知此地的城隍因为只是多看了一眼自己就差点爆炸，只觉得腰间的葫芦突然又吐出一道闪电，然后便没了动静。
姜涛感觉到葫芦的异常，微微皱眉，拿起葫芦在耳边摇了摇，嘀咕道：“又漏电了，该不会是坏了吧？”
心中却是想着这都连着两次异常放电了，不会是里面的雷霆塞得太满了，被挤出来了吧？是不是要给葫芦开个口子，顺便泄泄压？
一波游魂过后，半天不见其他动静，姜涛便不在这里继续耽搁，继续朝着青安坊的方向走去。
虽然初见时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姜涛就从散落的记忆碎片中认出了这些黑影——游魂。
人死后魂分，魂死后鬼生，所谓游魂，并不是鬼怪，而是人死之后残存下来精神意志。这些游魂或许会凭空消散在天地中，也可能突然化作各类鬼怪，不好甄别。
山野之中时常能见游魂怨鬼，夜晚人炁薄弱，有鬼怪混入了云泽县倒也不算什么怪事。
虽然对于“鬼”这种无形之物非常好奇，但是姜涛还不至于特地蹲在街上抓几只游魂看看公母——因为控制不住血炁，游魂只要一靠近自己就会开始自燃。
比起自身血炁的强大，脑海中属于代表着精神的炁却显得异常羸弱。
甩头将脑海中混沌的思绪抛出脑海，这些游魂中虽然蕴含着他们生前不甘消逝的精神意志，但也就这样了。
在历经了血火的洗礼之后，这些游魂留下的阴炁已经变得十分纯粹，只是稍作酝酿之后，这些阴炁就被盘踞在脑海中的神炁所吞噬。
等等，好像有一个问题。
姜涛忽地抓住了那道忽闪而过的灵光，天地元炁本是一根而生，没有谁比谁更强，谁比谁更高一等的说法。
便是血炁吞噬了阴炁，也应当是以血炁为主的融合，而不是单方面的吞噬——可是现实却是血炁完全“吸收”了阴炁。
这便说明……二者并不对等？
怎会如此？姜涛不解，不是阴炁还能是什么，阴气？难不成是饕餮的记忆出了问题？未免有些荒谬！
沉思之间青安坊已然在望，姜涛脚步轻盈掠过街道，街坊邻里似乎并未被鬼怪所扰，居民皆安然睡下。
姜涛轻轻打开院门，踏过漆黑的院落，床铺等一应物品还未送来，姜涛也不想睡在梆硬的干板床上，便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回忆着连日来收获的“记忆”。
饕餮的记忆大多残碎且不成序列，姜涛只能从偶尔闪过的回忆中瞥见饕餮吞天食地，吞噬万物的恐怖身姿。
从混沌中睁眼开始，到黑暗中闭目结束，管中窥豹，可以看出饕餮一生都在吃与战斗中度过。
而且其中大多都是因为好食引发的战斗，最后也是因为贪食结束了漫长的生命，由此可以看出饕餮是一种何等喜欢吃东西的异兽。
仅仅只是窥见这些散乱的记忆，也令姜涛不禁口中生津，感觉自己逐渐饥饿起来。
“咕~” 在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中姜涛停下了对饕餮零碎记忆的回忆，那团血肉经历了太久的光阴洗礼，记忆早已变得零碎无比，姜涛可以感觉这大概已经是饕餮遗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缕痕迹了。
闭目冥思，缓缓抚平心中对食物的渴望，方才不觉，从那纷乱的记忆中退出之后，姜涛才觉得似乎不止是自己的身躯，乃至脑海中都填满了对食物的渴望。
不敢相信，如果自己是亲眼见到饕餮吞噬生灵的场景，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一团只知道吞吃一切的血肉，还是一个失去灵智的怪物？
仅仅是瞥见这样的画面就让自己受到了这么大的影响，如果真的生活在属于山海的时代，自己恐怕想要安稳的活下去都成了奢望。
“哎——”
姜涛仰头看着月隐星藏的天空，悠悠一叹，修道何其难，仅仅是窥探到世界的一角，就让他的三观都受到了莫大的冲击。
细细梳理着来到此方世界后的见闻所获，有关此界的超凡知识大多来自猪妖和饕餮的馈赠。
其中饕餮为姜涛认识世界打下了基础，而猪妖则是进一步加深了他对这方世界的理解。
如果饕餮说得没错的话…那自己或许是受到了猪妖记忆的影响，或者说误解了一些记忆碎片中想要表达的意思。
比如说……气和炁？
姜涛拄肘思索，感觉自己可能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只是可惜没有样本供他参考观察，不能解开心中谜题。
恍惚之中，姜涛昏昏沉沉的拄在石桌上低头睡去，梦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坐在门槛上，看着门前人来人往……
昏暗之中，姜涛身上有着红光随着他的呼吸若隐若现，腰间悬挂的葫芦上不时流过一道电光。
…
“叩叩叩、叩叩叩——”
“有人在家吗？”
敲门声响起，姜涛也在拍打木门的声音中悠悠醒转，天色已经蒙蒙亮，原来不知不觉竟已经拄在石桌上睡了一夜了。
“来了。”
姜涛伸了个懒腰，上前打开门，却见一人赶着牛车停在门外，上面载着货物，后面还跟着几名膀大腰圆，面容憨厚的壮汉。
原来是昨日购货的店家托人把东西都送过来了，赶车的车夫上前询问是不是姜涛买的东西。
啧，这架势。
要不知道是送货上门，还以为是地头蛇上门收保护费来了。想必就是古代的快递了吧？姜涛打量着牛车，心中想道。
看着几名壮汉粗壮的臂膀，姜涛双眼微眯，发觉这几人身上的精气神都要胜过常人，心中顿时一动。
“石管事知道这屋子久无人住，特地派我们兄弟来为您清扫住宅，收拾杂草，望您不要嫌弃。”
当先的车夫看着没有身后的几名壮汉魁梧，但是嘴上却是个会说的，说明了事情的原委之后，便候在一旁等姜涛的指示。
先前石岩与他说云泽县来了个道士，看起来有些不凡，可是他今日特地上门拜访，却觉得姜涛虽然容貌伟岸，但是自身却平平无奇，没有什么特殊之处，顿时有些失望。
“石管事？你是说昨日牙楼与我售卖房产的那位管事。”姜涛闻言有些惊讶，自己虽然有些“能耐”，但是进城之后就没有显露过山水。
那他是怎么发现的？
“正是。”车夫拱手回应。
虽然好奇那石管事为什么这么做，不过既然人家好心帮忙，姜涛也就没有拒绝。
打开门让一行人进来，几名壮汉看着五大三粗，但是手脚却是十分麻利，各自拿着工具进入院中，就开始了除草除尘，打理房舍的活计。
看着手脚灵活的几人，姜涛心中不禁赞叹一声，这就叫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