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人间百态，俱是人炁
入城需要排队交纳关费，两道被平头百姓占着，还有一条宽敞大路却是没人敢过，看着地上的车轮印和马蹄印，姜涛便知道这应该就是为特权阶级留下的便捷通道了。
虽然马是从别人那里要来的，但是换算做地球上的概念，自己应该也算是有车阶级了？
下马走到门前，姜涛东张西望的行为让守城的军士十分不满，只觉得这名道士十分不尊重自己的职业。
正要呵斥，就看见姜涛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颗碎银子，轻轻一捏就扣了一块下来，随手抛给了守城的卫士。
“这位军爷，出来急，没铜子，您看这点，够不？”姜涛笑着问道。
那守城的军士看着手中还留有指纹，似乎是被硬生生扣下来的银子，慌不迭的换上个笑脸：“够了！够了！这位爷您请，您快请！云泽县欢迎您！”
有那一瞬，姜涛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现代，不过念头转瞬即逝，姜涛没有露出异样，面色如常的牵着进入城中。
云泽县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一进城就可以看见街道两旁摆满了摊位，街道上不算喧嚣，但也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胭脂水粉，卖胭脂嘞！”
“上好的花布，一尺只要十文，快来看呐~！”
“冰糖——葫芦~！”
街上商贩叫卖，小孩嬉闹，行人讨价还价之声不绝于耳，好一幅熙熙攘攘的景象。
沿着街道再走一段路，摆摊的商贩便稀疏了不少，各种酒肆食楼拔地而起，酒楼后便是破旧而古朴，长满青苔的临近的平民院落的院墙，有些院墙上还铺陈着密密麻麻幽绿的藤枝。
闻着酒楼中飘来的香气，姜涛忽地有些饿了。
“玉翠楼？”姜涛在一座酒楼前停下脚步，酒楼的招牌已经十分古旧，食客不多，但也有小半的桌子坐好了人。
店门口的小二倒是十分有眼色，看见姜涛在此停步，立刻迎了上来，对着姜涛陪笑道：“这位爷，您快请进，咱这玉翠楼可是这云泽县里头一档的酒楼，保准让您满意。”
“嗯，那便进去看看。”姜涛随手递过马绳，拂袖进入楼中。
登上二楼，正在吃饭的人们说话声突然低了不少，得亏姜涛耳目聪明，还是听见有人小声说道：“那些怪道士不是都离开了吗？这里怎么又来了一个？”
“乱说什么，好好吃饭！”那人被身边的人一喝，顿时不再多言，乖乖低头吃起饭来。
随后有小厮上前接待，引着姜涛在一处窗边坐定，才好整以暇的记录姜涛要吃的东西。
“先来两斤，牛肉，蹄膀一副，小菜素炒几个，不要太清淡。”几个月没吃肉，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先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才是。
这玉翠楼不算多么高大，但是占地位置却是非常好，透过窗户大半个县城都可以一览无余，倒是十分适合观光游闲的人们过来吃喝。
城门处人流最是密集，过了城门和街道，人群便逐渐分散到大街小巷之中，各自为了生活而奔波，行商的，卖菜的，开店的。
人间百态，莫过于是。
各式各样的人在这座平凡的小城中为了生计奔走，这些看似渺小而平凡的人们，往来奔走之间便为这座城市带来并不平凡的气息。
将血炁聚于双眼，姜涛看见整座城市都被一层尺厚的白炁覆盖。人世间的喜怒哀乐似乎都汇聚于此，人世间的生老病死也都蕴含其中，因人而生，因人而聚，因人而散，这便是人炁。
一座城，因为有了人，便有了人炁。
但一座城市中不仅仅有人炁，在西南方的一角，便有一种醇厚的白炁升起，独自聚成一团，与人炁交相辉映，但彼此之间却又泾渭分明。
在东南方的一角，有着数道冲天而起的轻灵之炁，似乎与之前那老道身上的气息十分相似。
除了这两处大头，云泽县中还零碎的分布着许多奇奇怪怪的炁，只是这些炁比之白炁青炁太过于淡薄，如果不仔细看很难辨别。
笼统看去，还有几道偏黑，几道偏绿，有的严肃端庄，有的神圣浩大，也有的阴毒邪恶，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有趣、有趣！”俯察人间之炁，姜涛不禁抚掌而笑，引得楼下路人纷纷瞩目，见到姜涛那一身玄色的道服，又纷纷低下头去，不再张望。
姜涛自然也察觉了众人的目光，倒也没有在意，待会下去了换身常服就是，这身道服虽然能为他免去不少麻烦，但也会带来不少麻烦。
二斤牛肉下肚，姜涛感觉自己仿佛又从仙界回到了人间，一口红尘气入肚，不羡鸳鸯不羡仙，这才是活着的滋味啊。
“小二，结账！”
“欸——来了客官，您这儿承惠四十文。”店小二吆喝一声走了过来，姜涛随手往餐盘里投了颗碎银子。
“不用找了。”
小二顿时喜不自矜，点头哈腰道：“谢谢爷，爷您慢走！”
下了楼，姜涛接过小厮递上的马绳，牵马上街，此时已是日上中天，最是炎热的时候，路边的树下坐着不少纳凉的闲人。
不过路上依旧人来人往，如果各处都是如此，想必大朔定是迎来了了不起的盛世。
“妙哉！”感受着人间之炁的流动，姜涛站在街口，不禁感叹。
“不知道长因何称妙啊？”恰逢街边转来一个年岁三十许的中年男子，见姜涛相貌英伟，气质不凡，便拱手询问道。
其人穿着一身青袍，颧骨高耸而面容瘦削，留着的短须，看起来十分温雅。看着那人，姜涛就仿佛看见了一棵傲立的青松，一身清气涤荡，不为红尘气息困扰。
“看这人间熙攘，人来人往，不甚美哉？我辈虽被这红尘包裹，但身处其间却能不被外物所扰，岂不妙哉？
或可遇如先生这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的雅士，更是的有万般奇趣。”不知怎的，这段话姜涛说的出奇的顺溜。
“道长谬赞了，红尘中能遇到如道长这般的奇人，确实甚妙。”
那青衣人咀嚼着姜涛所说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闻言拱手叹道：“道长之言如山中清月，林间清溪，使人不禁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