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陆仁甲的惊惧
我叫陆仁甲,是隶属于大朔国上郡云泽县衙门的一名捕头,手底下有七个小弟。
今天我带着几个小弟缉盗归案,一个小弟不长眼色,人家在路边走得好好的,他非要冲上去抽人家一鞭子,我一看是坐火观的杂役弟子,寻思给他一个面子,草草道个歉完事。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就此揭过,互不耽搁。
谁知道这人却是个不依不饶的主,先是讹了我二十两银子,还要让我的小弟给他赔罪,看在坐火观的份上,我忍了。
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还不满足,不但蔑视了我工作的权威性,还想要再敲诈我一笔,这能忍?再忍我小弟怎么看我,传回去了我顶头上司怎么看我,我老婆怎么看我,道上兄弟怎么看我?
他奶奶的,那坐火观说是修真大宗,也没听说有几个真修士,不过是群打着道士名头的武夫罢了,竟也敢如此嚣张!
再忍我岂不是成了缩头乌龟了?奶奶滴,那些儒门修士说得对,叔叔可以忍,姥姥不能忍,所以我掏出两米长的大剑,准备直接干他!
本来以为三两下就能结束的局,谁知道那人手只是往李柱身上一点,也不知道施了什么邪法,李柱的半条胳膊就化成灰灰了。
我当场就傻了,他奶奶滴,你管这叫杂役弟子是吧?
手中的双剑忽然沉重的不像话,让陆仁甲怀疑姜涛是不是对自己施了什么魔法,害得自己全身都没了力气。
这般想着,只觉得手中的大剑越发沉重了。
“噗!”的一声,陆仁甲手中的双剑滑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而陆仁甲的双膝也顺势跪到了地上,朝着姜涛连连叩首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恳请上仙饶命啊!上仙饶命啊!”
许是因为动作太过流畅,跟在陆仁甲身后的三名捕快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陆仁甲已经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头了。
一时间都不禁有些发愣,我等正欲死战,捕头为何投降啊?
“头儿,你?”
“闭嘴,赶快跪下,上仙乃是真修士,岂是我等凡人能敌!”捕头怒喝一声,吓得另外三人手中的剑也从手中滑落,随后齐齐跪在了地上。
真修士?姜涛闻言也是一愣,什么真修士,自己尚未凝聚真元,连先天都算不上,怎么就真修士了,难道还有假修士不成?
思绪一转的功夫,陆仁甲携一众捕快都已是跪倒在地,此时他心中已是恨极了手欠非要招惹姜涛的李柱,同时心底也压抑着一丝深沉的怨气。
如姜涛这般有着神仙手段的存在,便是在坐火观中也理应穿紫袍,绣青白离火纹,能避水火,刀剑难伤,出门不说前呼后拥,也应有随从服侍,以彰显风度。
可是这位倒好,非但穿着杂役弟子穿的避尘服,还堂而皇之的走在大路上,似乎害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杂役弟子似的。
这不是坑人呢嘛?!
不过心中便是有再深沉的怨气,陆仁甲也不敢表露出来半分,如果坐火观的大修动怒杀了自己等人,巡天司也只会发出严厉谴责而不会有其他动作。
此时的李柱已是三魂失了七魄,在听到陆仁甲说姜涛是‘真修士’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失去了抵抗的精气神。其右臂还被姜涛以血火灼去,经脉阻塞,如果没有奇遇,这辈子都休想在武道上前进一步。
仇也报了,姜涛还试了试能不能以饕食夺去李柱的气血,但是却未成功,看来只有死物能够被饕食吸收其中元炁。
将手挪开,李柱就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胯下有水渍流出,俨然是因为惊惧过度而失禁了。
“还望上仙恕罪,我这就斩下这厮人头,为上仙赔罪!”陆仁甲一咬牙,就要拔刀杀了李柱,但是却被姜涛抬手制止。
“慢!”陆仁甲立刻住手,恭谨的直挺挺跪在一旁。
姜涛看见他这副模样,不禁摇了摇头,“前踞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既然错已赔过,那此事便到此为止吧。”说着便大步离开了此地,连多看一眼也欠奉。
“嗷对了,马我牵,一匹走了,算你们耽误我时间的精神,损失费。”
“恭送上仙!”陆仁甲等人再度叩首,亲眼看着姜涛牵走一匹好马,悠哉悠哉的骑马远去,其中洒脱气度,怎么刚才就没看出来呢?
过了好一会儿,几人才从原地起身,失了精气神的李柱却还是瘫软在地上,两眼呆呆望天,仿佛失了魂魄。
几人面面相顾,一名捕快突然说道:“头儿,这人施展的可不像是什么正经术法,说不定是从他处流窜来的邪道,我们要不上报朝廷,治他一个…啊!”
却是陆仁甲一巴掌扇在了那人的脸上,“休要再说混账话,如果再敢出言不敬,李柱就是我等的下场!
现在,闭嘴,你把李柱带上,我们回衙门,就说李柱是被疫鬼所伤,谁敢在私下妄言此事,休怪我不近人情!”
“是,是!”那人捂着脸,低声应是,虽然被姜涛挫了一番威风,但陆仁甲积威犹在,眼见他发怒,其余几人都是唯唯诺诺,不敢吱声。
挨了巴掌的捕快走到李柱身旁,先是踢了他一脚,随后才不客气的把他一把拉起,扔在了马背上,口中还念念有词道:“让你耍威风,耍到太岁头上了吧?”
其他几人只是看着那人的动作,也不出声制止,显然他们心中也有怨气,只是接着那人之口发泄出来罢了。
“沓沓沓!”
马蹄声再次响起,只是不似之前那般轻快狂放,反而收敛了脚步,带着几许沉闷压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即便有马力相助,其实也没有比姜涛独自一人的行路速度快上多少,但是肯定要轻松不少。
虽然姜涛是一名钓鱼佬,不曾骑过马,但是这方世界的凡马培育显然也不像地球上那么先进,在陆仁甲几人看来的良驹,其实也只是灵活一些的挽马罢了。
只需要用血炁稍作威慑,然后将自己固定在马上,骑乘起来简直毫无压力。
云泽县遥遥在望,土路相比之前也宽敞了不少,路上偶尔遇到行人,在看到姜涛骑着高头大马之后,无不纷纷躲开,唯恐姜涛一鞭子抽在自己身上。
这边百姓的穿搭倒是与历史中对古人的描述差不多,布衣黔首四字简直量身贴合,路上行走的贫农大多穿着麻衣,粗布鞋,还有一些穿着草鞋,头上包着方巾,满脸风霜,看不出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