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陨落于浩劫
混战过后，天地间灵力耗竭，万物凋零，黑暗渐渐吞噬着一切，致使六界苍生无以修习，天地之间星宿暗淡，流火从天而降，浓烟四起，岩浆迸发，所到之处，生灵涂炭。
凌霄殿中，众神位列两旁，议论纷纷，天帝华冠丽服、淡定自若走来，众神皆肃然行礼，天帝落座抬手道：“众卿可议出良策？”
良久，鼠神在众神后侧拱手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否？”
天帝漫不经心道：“讲。”
鼠神连二赶三的走到大殿中央，开口道：“如今六界皆被烟火笼罩，灵力骤减，凤族之首灵力高强且擅御火，定能解燃眉之急。”
语毕，众神皆怒目而视，天帝正襟危坐，一言不发。
此时，蛇神疾步走到鼠神身旁，拱手道：“臣以为鼠神提议实乃上上之策，遥想当日，天后为六界一统，神界为尊，不惜舍去天后荣华，葬身于血坛之中。当下，六界危难之际，凤族理应一马当先。”
天帝昂首泪眼朦胧，手扶座椅道：“传燎燃觐见。”
熊熊烈火落入人间，房屋崩塌，河流涌沸，燎燃身着烈火战衣，手持朝凤弓，以灵力护人间一隅，忽闻天帝召见，燎燃抽身而退，飘然入殿：“臣凤族燎燃拜见天帝。”
天帝从座而起，悄然来到燎燃身旁：“当下六界危如累卵，如履薄冰，不知你有何解法？”
燎燃紧握朝凤弓，又将其放在身前，拱手曰：“臣身为凤族之首，天帝之臣，愿为六界众生解燃眉之急。”
天帝喜上眉梢，扶起燎燃称赞道：“不愧为孤的肱骨之臣，孤心甚慰，孤定不负凤族……”
此刻，殿外传来一声“不可”，打断了天帝的承诺。雷霆急不可耐的走入殿中，拱手称道：“天帝万万不能以牺牲凤族为代价，换取天地浩然。”
天帝勃然大怒：“是不能牺牲凤族，还是燎燃。”
雷霆不卑不亢：“都不能。”
雷霆与天帝针锋相对之时，鼠神伺机开口：“雷霆上神掌管神界兵甲，战无不胜，莫不是要以战功赫赫威逼陛下？”
雷霆周身闪电围绕，怒视鼠神。
燎燃见状，恐雷霆惹祸上身，便拉住雷霆的衣角，眼含热泪看向雷霆，做摇头状。燎燃上前一步：“天帝息怒，雷霆并无他意，燎燃愿往。”
鼠神与蛇神相视一笑。
燎燃与雷霆携手来到天地尽头，本该是天地连接之处，灵气充盈，如今却气象纷乱不堪，阴风阵阵。
众神皆立于此，将目光锁在燎燃身上，唯雷霆一人六神无主，直到燎燃依附在雷霆的肩上，泪水划过战甲，落在雷霆手上。
燎燃笑着说道：“雷霆，还记得榭树的含义吗？”
雷霆哽咽道：”不离不弃，长长久久。”
燎燃紧握雷霆衣角：“若有轮回，定来寻我。”
语毕，燎燃腾空而起，化作火凤，萦绕在天际。一声悲鸣，响彻云霄。
众神望向上空，只见燎燃破内丹，毁元神，重聚天地灵气，顷刻间，光芒四射，万物恢复生机，六界复旧如初。
众人欣喜若狂，皆运功施法，调理气息。唯雷霆眼中，一只火凤燃烧躯体，驱散黑暗，燃尽之际，坠入岩流，熄灭火种，散一身灵力连接天地。
雷霆潸然泪下，与燎燃的泪水融合在一起，握住手中的泪水，默默道：“泪水凉了，你要等我。”
此刻，澜润姗姗来迟，雷霆喜出望外：“可找到？”
澜润眼神笃定，唤出凝魂塔：“终不负卿。”
雷霆屏气凝神，唤出内丹施法，顷刻，雷声大作，暴风骤雨，凝魂塔却毫无反应。
情急之下，雷霆忍痛拔下逆鳞，鲜血喷涌而出，溅到了凝魂塔上，凝魂塔方发出丝丝光芒，雷霆身负重伤，晕厥于此。
雲霄殿中，澜润将雷霆扶到榻上，施法渡气，缓解拔出逆鳞之苦。可惜，澜润一己之力有限，无法使雷霆苏醒过来。
无奈将雷霆安置好后，便将凝魂塔送往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中。早在多日前，雷霆便预料到天帝会弃凤族于不顾，舍燎燃一人，换六界美名。
本想护燎燃周全，无奈星象陨落，燎燃必有此一劫，虽时事已定，无法胜天，但也要另寻他法保燎燃之万一，便命澜润必要寻得凝魂塔。
“上神，伤势可好些？”清雅站在榻前问道：
雷霆睁开黯淡无光的双眼，面无表情的问道：“何事？”
清雅微微俯身，哭泣道：“凤尊仙逝后，我孤苦无依，若凤尊在，定然不会让我任人欺负。”
雷霆起身走向屋外，站在榭树下回忆往昔道：“是啊，那个无所畏惧，赤子之心的人不在了，往后这漫漫余生，榭树就交给我吧。”
清雅紧跟雷霆来到榭树下，“雷霆上神，燎燃凤尊已逝，这榭树日后就交由我来照料可好？”清雅羞怯开口道：
雷霆沉默半晌：“我与燎燃情谊深厚，且我只心系她一人，这榭树我必然会好生看管，你若恐被人欺，就留在外殿整理书籍吧，无事不要再来内殿了。”
清雅闻言，手指紧扣道：“好。”
混沌走进雲霄殿中，看到清雅站在一旁，狐疑的看向雷霆：“上神，这……”
雷霆倚在树上，轻声道：“清雅，你先下去吧。”
清雅顶礼而退。
混沌看清雅走后，便开口道：“我观上神气色红润，想必已康愈了吧？”
雷霆打理榭树说道：“已无碍，可有要事？”
混沌递出一卷礼册，开口道：“众神、仙皆知上神重伤未愈，纷纷送来灵丹妙药、奇珍异宝，供上神疗愈、赏玩，繁品种种皆记录在册，上神请查阅。”
雷霆冷笑：“心伤岂是丹药能疗愈，情伤岂是珍宝能疗愈。”
混沌沉默片刻道：“自上神受伤以来，澜润日日前来探望，今日清晨特来告知，有事出巡，若上神苏醒，定等他归来有要事相告。”
雷霆颔首：“你代我去天河练兵，清算兵甲以后就交由你办了。”
混沌虽跟随雷霆不久，但感知上神如此器重自己，内心十分高兴，跪拜道：“定不辱使命。”
傍晚时分，澜润风尘仆仆来到雲霄殿，“哎呦喂，精神上佳呀，为了你我可是失去了半数灵力，你怎么补偿我呀？”
雷霆将礼册丢给澜润：“全都送你了。”
澜润接住礼册：“啧啧啧，还真是大手笔呀，留着以后我慢慢挑，我今天有要事相告。”
澜润附在雷霆耳边说了几句，起身间，眼中已不复先前的不羁，望向雷霆片刻，放下凝魂塔，转身离去。
雷霆悠然一声叹息：“燎燃，我们还能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