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话虽如此,</p>
屋里。</p>
拖到现在，</p>
说,楼下不可能再刷出</p>
一个</p>
刀，更况邱雨菲现在人还在三楼呢，不知是个什么状况。</p>
因此许冥懊丧归懊丧，</p>
耽搁，很快便解出一个四位数密码，</p>
轻</p>
楼之间的铁门。</p>
楼，许冥表情越是严峻,大脑飞快运转,短短一段楼的时间，脑子里便经草拟出了</p>
好几种备选的救人方案,却又</p>
息的缺失，让决策这种事愈显得困难。</p>
但不管怎样,有一件事是肯定的。</p>
等登三楼平台后,不管三七䲡十一,先开一次梦境模拟再说。</p>
至少得先应付过感应灯。别回头301还没闯进去，先被感应灯召唤出的存在打了，未免太得不偿失……</p>
许冥无声琢磨着,转眼人经来到了三楼。</p>
——直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想多了。</p>
完全没必为了应付感应灯专门开一次梦境模拟。</p>
因为三楼根本就没有感应灯。</p>
——本该是感应灯的位置,爬满了一种白色的菌丝。可以在楼层的角落处看碎裂的灯泡。灯泡的旁边，是一束经干枯的茱萸。</p>
不仅如此,三楼的电表箱长满了种白色的菌丝。301的电表箱被撬开,电闸正处在关闭的状态，层层叠叠的白菌压在电闸,如胶水般将它死死粘住；两个电表则都处于停滞的状态，如死了般纹丝不动。</p>
许冥状，眉头不由拧了起来。瞥了眼旁边301室紧闭的房门，嘴角压抑地抿起。</p>
挎包里传来小狗轻声的呜咽，某个变小后硬是厚着脸皮钻进包里的鲸脂人探出头来，小声问起许冥之后的打算。</p>
“你去301吗？”它以几不可闻的气音道，“如果你去的话，我就现捏一个更适合活动的造型。”</p>
“……”许冥垂眸看它一眼，又看了看面前停滞的电表。沉吟片刻，终是摇了摇头。</p>
“情况不对。”同样小声道，“先去302。”</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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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即是当初负责看守301的女士所在的房子；按照鲸脂人的说法，里经暂时成了一楼小孩盼盼的避难地。</p>
302安装的是种很常的防盗门，门贴着一个倒着的福字。鲸脂人再次变回许冥的模样，轻车熟路地去轻轻敲了敲门。房门很快就打开一道小小的裂缝；两人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却门后空无一人。</p>
鲸脂人对此似乎怪不怪，和许冥说了声别急，便转身关房门——果，随着防盗门被关，屋内原本紧闭的卧室门，又悄悄打开。</p>
昏暗的背景中，一个看着十来岁的女孩警觉探头，目光触及走在前面的鲸脂人，明显放松了下来，旋即毫不掩饰地冷哼一声，在看到跟在后面的许冥后，却又倏瞪大眼睛，像是被什么吓到。</p>
许冥第一反应还以为是从自己身后看到了什么，顿了下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脸可能是比较骇人，赶紧道：“盼盼是吗？你别紧张，我和它是一起的，没有恶意。”</p>
“……”女孩儿扁着嘴看一眼，有些抗拒地移开目光，不敢看的脸，表情倒是很快冷静下来。</p>
“我知道。”依旧躲在卧室门背后，垂着眼睛点了点头，“如果是坏人的话，你没法穿过这扇门。”</p>
“哟呵。”客厅里，顶着许冥壳子的鲸脂人经自说自话地找了个位置坐下，跟在自己家一样，闻言忍不住抬起头，“还有这说法？你之前怎么没和我说？”</p>
后半句话问的是盼盼。对方却只撇了撇嘴，又一声冷哼：“你又没问。”</p>
“诶，你这小孩……”鲸脂人不太高兴地开始指指点点，很快便被许冥喝止。后者瞟了眼站在远处的盼盼，略一思索，忽开：“是因为门贴着的福字？”</p>
这话一出，鲸脂人惯例茫。站在卧室门后的盼盼却是“咦”了一声，稍稍往外挪了挪：“你怎么知道？”</p>
“猜的。”许冥如实道，说话时稍稍侧过了身子，有意识地遮挡了下自己满是伤痕的右脸，以免再把人吓着，“同样的福字，101室有一个。其他的房间却没有。”</p>
目前看下来，三楼及以下，唯䲡称得“安全”的，就只有这两个同时贴有福字的房子，贴的款式还是一模一样的——许冥不认为这是巧合。</p>
果。只女孩默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p>
“你们是一起的，这家伙应该和你说了吧？101就是我家……”轻声说着，似是想到什么，话语微微一顿，跟着又轻轻吐出气，“我们家门个‘福’字，就是以前楼长阿姨给我们的。说只贴着，</p>
房子就是安全的，坏人进不来……”</p>
许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谨慎观察着的神色——实说，这个动作对现在的来说有些难度，因为这儿是侧着身子的，不管怎样努力，给人的感觉都很像是在斜着眼睛看人。</p>
或者说得文艺点。睥睨。</p>
“所以你才选择躲到这间屋里？”试探着开，对眼前的女孩仍没完全放下戒心，“因为这门有福字？”</p>
“只是一个原因啦。”女孩咕哝着，低头用脚尖踢了踢地面，“当时来不及跑回家了。”</p>
又正好，以前住在302的阿姨曾经给过自己家里的钥匙，说如果家出了变故，没法再安心地住下去，可以考虑躲到这边来；又正好当时就把钥匙带在身边，于是就样慌不择路地躲了进来，一直躲到现在。</p>
许冥：“……”原来如此。</p>
之前鲸脂人提起这事时就觉得奇怪，如果302里原本的住户经不在，这女孩又是怎么进来的，这样一来倒是说得通了。</p>
“……好了，你们都问完了吧？”另一头，女孩许冥不再说话，终是鼓足勇气抬头道，“你们都问完的话，就到我问了啊！”</p>
“首先是你，不是都下去了吗，怎么又来了？还多带一个人……你们到底干嘛啊？</p>
“还有，你们的意思，之前是去过我家了是吧？”</p>
女孩说到这儿，音量不由自地高了些许，连人都往前走了几步。对许冥“睥睨”的目光，又悄悄往后退了些，却还是强撑着把后一句说完：</p>
“我妈妈呢？我妈怎么样了？”</p>
“……”许冥对此没什么言权，只好看向鲸脂人。后者难得靠谱一把，语气是少的沉稳：“放心，看过了。我这些天一直和在一起呢，好得不能再好了。”</p>
“按时睡觉好好吃饭，唯一挂念的就是你，总在问你为什么还不回家。”</p>
“……瞎扯。”女孩闻言，却是忍不住再次撇嘴，“我不在家，怎么可能有心思做饭……”</p>
话音未落，又忍不住看向紧闭的门板，忿忿地咬了咬唇：</p>
“都怪个301的，烦死了，搞得我回都回不去！神经病！”</p>
“如果是想回家的话，我们倒或许能帮忙。”许冥适时开，一下将女孩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我们的一个同伴，现在就被困在301。我们正在想办法把救出来。在这个过程中，如果能顺利拖住或者困住对面301的话，你就能趁机下楼，去找你妈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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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声说着，没有错过女孩瞬间亮起的眼睛。下一秒，却对方皱了皱眉，肩膀又一下子颓了下去。</p>
“得了吧，我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盘。你们想对付对面神经病，可是没有思路，所以就想来找我问呗。”</p>
女孩抱起胳膊，努力挺直小小的身板，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话都一字一顿起来：“很遗憾，我很希望能在这方面帮忙。但我实在爱、爱……帮不忙。如果我知道对付家伙的方法的话，我早就出去了，哪里还等到现在。”</p>
“话先别说么死。我们之前没想到居有人厉害到在301眼皮子底下躲么久啊，你不就做到了吗？”许冥顺道，“再说，有的时候，办法就是一点点试出来的。你去试了，或许还有回家的机，不试，可就什么都没了。”</p>
还有，我猜你想说的是爱莫能助。</p>
考虑到小孩的自尊心，许冥明智地将后这句咽了回去。</p>
事实证明，哄小孩还是有一套的。这话一出，女孩明显怔了下，一直紧紧抓着裤缝的手指，终是悄悄松开了些许。</p>
许冥状，亦是松了气，跟着便将目光转向了四周的陈设，想看看原本的人是否有在此留下什么线索，想了想，又趁机打探道：</p>
“对了。我之前看到楼道里有干掉的茱萸。原本是插在哪扇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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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萸……？”女孩闻言，却是顿了下，后才反应过来，“哦，你是说种挂在门的草是吗？”</p>
“我不知道是哪家的。我来的时候它就被丢在儿了。但我觉得，应该是301的。”女孩一本正经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p>
“？”许冥心中一动，“你为什么觉得是301？”</p>
“因为只有危险的人家，门才挂草。”女孩当即道，“楼长阿姨在给我们送福字的时候说过的，千万不去碰些挂着草的门。”</p>
“危险？”许冥再次蹙眉，一旁鲸脂人顺势插嘴：“可102很危险，它家门前就没茱萸啊。”</p>
“以前有过的，只是被弄掉了。”女孩不客气道，“102死</p>
头不用开门就可以出来，直接就把草弄掉了。我亲眼看到的。我还和楼长阿姨说过呢，不过说，这个不紧。”</p>
许冥：“……？怎么说？”</p>
“具体我忘了……反正就是说，个草不是用来封门的，是用来提醒出门的人回家的。说一楼的头经没法离开房间了，所以个草，挂不挂都无所谓。”女孩边回忆边道。</p>
提醒回家？</p>
许冥琢磨了一下这句话，恍大悟地眨了眨眼。</p>
就是说，针对楼里经产生异变的住户，楼长一方的人，一共用了至少四种手段——</p>
电表箱，持续为房间“供电”，用灯光控制房间里怪物的行动，帮助它们“保持稳定的情绪”。</p>
感应灯，能够识别在楼道内出现的可疑存在，并进行压制与攻击。貌似由楼长助理掌控，且目前经有些许失控，但对楼内的怪物言，依旧有很大威胁性。</p>
楼梯门，三楼及以每层有一扇，只有活人以及还保有理智的住户可以通过门楼，怪物则被门拦住，无法行。相关的规则疑似被非楼方的人修改过，但目前来看，应当还保有一定的拦截效果……</p>
后，就是他们刚刚确认的“茱萸”。能够对离开房间的怪物施加影响，让它们再返回原来的房子……至于是否还有效果，这个现在还不能确定。</p>
……但无论如，有一件事是经可以确定的了。</p>
回想起不久前在楼道内看到的种种迹象，许冥脸色不由微微一沉。</p>
——仅针对301言，电表箱、感应灯和茱萸，三种约束方式都经废了。只剩下一个楼梯门，不知还有没有用……</p>
思及此处，忍不住再次看向四周，就像坡海棠之前所说的——这栋房子经变得很干净了，干净到就剩几件中规中矩的家具，前人的痕迹一点都没留下。</p>
许冥犹不死心，目光仍在各个边边角角徘徊着，顺便继续向盼盼打，询问302原本的人是否还有留下什么——琢磨着，既住在302的女士一开始就是为对付301来的，长久的盯梢中，总归留下些什么记录的，不至于一个字都没有。</p>
女孩闻言，却是皱起了脸。蹙眉思索良久后，方恍大悟地“啊”了声，转身跑进卧室里，很快又跑了出来，手里多了个小盒子。</p>
“这个，是我之前现的！”原本想把盒子送过来，不小心看到许冥的脸，又有些迟疑地停下脚步，后只把盒子放到了客厅的桌子，边放边道，“我当时是想找找这里有什么能当做武器的东西，结果什么都没找着，只在床下面现了这个……可我试过了，根本打不开。”</p>
说着，将盒子往许冥所在的方向推了推，很快便退到了旁边。许冥心情复杂地看一眼，没多说什么，直接凑了过去，盯着盒子看了一儿，心中却是兀地一动。</p>
——是一个金属盒，两个巴掌大小，看去十分精致牢固，下两部分扣得严丝合缝。中间是一个指纹锁，除此之外没有任打开方式……这应该就是盼盼说“无法打开”的原因。</p>
引起许冥注意的，却不是这些。</p>
真正在意的，是个印在盒子的图案。</p>
——是一个由叶片组成的图案。</p>
一个绿色的、和安心园艺logo十分相似，却并非完全相同的叶片图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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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冥所不知道的是，就在对着盒子似曾相识的纹样思索时，远处的某张办公桌，正摆放着同样的图案。</p>
安心园艺·外勤部部长办公室内。</p>
气质干练的中女性点了点放在桌的纸张，抬眸看向站在桌前的凌光与方雪晴：</p>
“这个图案，认识吗？”</p>
“嗯……”方雪晴探头仔细看了看，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问号；比更早进单位的凌光倒是一下反应过来，用手拖过纸张仔细看了看，试探地开：</p>
“这好像是我们单位以前的logo？”</p>
“严格来说，是前身单位的logo。”部长肯定地点了点头。</p>
安心园艺的前身是挂靠在某个政府办下的特殊官方小组，因为怪谈近几的疯狂进化以及规则书的出现，才逐渐演化成现在颇具规模的“安心园艺”，并分出了兄弟单位“大力除草”，这是内部员工都知道的事。</p>
不过以前的单位居还有自己的代表logo，这个倒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了。</p>
“说是logo，其实更像是一种标志物。”部长悠悠道，语气里带了几分怀念，“个时候，直接隶属单位的通灵人士其实很少。这个标志物，与其说是代表官方，不如说是代表了人类这一方。如果在怪谈内有看到这个标志，基本可以说明，与之相关联的记录与线索，是非常可靠，且有必</p>
保护和传播的。”</p>
“嗯……”方雪晴似懂非懂地点头，“为什么现在不用这个了呢？”</p>
“因为现在怪谈里修改记录的怪物多了呗。”凌光下意识开，当即被方雪晴瞪了眼。部长则是轻轻一笑，跟着又摇了摇头。</p>
“是，但不完全是。”</p>
“更大的原因是，因为某个事故，懂得使用这个标志物的人，一下少了许多。连带着这个标志本身，都不怎么被使用了。”</p>
“……？”方雪晴不解抬眸，微微蹙眉，“部长，你的意思是？”</p>
部长却没进一步回答，是再次吐出气。</p>
“话说回来，施绵刚刚提交的资料，你们都看了吗？”向两人确认，“就是拆迁办个实习生分享的，关于城东篮子桥的怪谈资料。”</p>
两人当即毫不犹豫地点头，部长亦跟着微微颔首：“行，这部分我就不重复了。</p>
“只是关于这个怪谈，我这边还有一些事，需补充。”</p>
说着，忽伸手，将一份卷宗放在了桌。</p>
“还记得我刚才说的个‘事故’吗？很巧，这两件事，恰好就有些联系。</p>
“这个联系非常重，所以我希望你们在采取行动前，无论如，都先把这些搞清楚。还是句话，不轻举妄动，明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