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归一
冯涛的话像一记重拳，打得陶菁菁头昏沉。
“莹莹……她怎么了？”陶菁菁问。
“她被人杀了。”冯涛声音哽咽，“本来我第二天准备接她的，到了地方，发现她……”
冯涛说不完整，他明显是后悔了。
订了第二天的机票，陶菁菁给杨睿打电话请假。
杨睿还有些不放心，说：“你先去，我忙完手上的活儿，过去找你。算了，让程煜跟你去，好有个照应。”
“杨总。”陶菁菁一整个大无语，“我是你的助理，你让特助给我当助理，你真是什么脑回路？”
杨睿也笑了，“主要是那地方你不熟，程煜是上海人，他比较熟悉。”
这时，程煜正巧在杨睿身边。
听说自己是上海人的程煜眼睛一下瞪大了，瞬间他不想说话了。活了二十多年，今天才知道自己是上海人。谢谢哥，你都给我整出第二故乡了。
“好，那多谢杨总，多谢程特助了。”陶菁菁说道。
他们到了殡仪馆。
冯涛一脸胡子拉碴，衣服也皱起来。双眼浮肿。
见到陶菁菁，他伸出了手。陶菁菁躲开了。
冯涛愣了一下。
程煜忙说，“冯总，陶姐姐不握手这是她的规矩，谅解一下。”
冯涛点头。带他们去见黄莹莹。
程煜向水晶棺看了一眼，转身跑了出去，控制不住吐了。
太惨了。血糊糊一团，根本看不出头颅。看不到女人一寸皮肤，她被剥皮了。
一个月前，黄莹莹还是美丽动人的小寡妇，今天却一身狼狈躺在水晶棺里。
程煜蹲在外边，没有再走进去。
陶菁菁让冯涛准备所需要材料，又找了一名入殓师做助手。陶菁菁为黄莹莹复原容貌。
假的皮肤不太服帖。想严丝合缝得贴到身上，需要时间特别长。
“我做了这么多年入殓师，还是第一次见您这样的技术，可以说是妙手回春了。”一旁协助的入殓师说道。
妙手回春？不，这不过是一种假象。这种类似肌肤的组织不能用在活人身上，只能在逝世的人身上使用。
它能为死去的人保留容颜，甚至是美化容貌，但保质时间不长，只能停留一个月。这对死去的人来说，时间充裕，因为火化并不用这么长的时间。
活着的人用了这种人造肌肤，当时也是容光焕发，看不出整容迹象，但是一个月后肌肤溃烂，再也没法恢复原来的容貌。
用了整整十几个小时，终于将黄莹莹的容貌复原。她光洁美丽，陶菁菁亲手为她化妆，为她换上一袭素雅的白裙。
黄莹莹双手一直紧紧地护住腹部，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她护着的是她的孩子，她是一个母亲，还没来得及见孩子一面，就被人无情的杀害。花一样的年龄，花一样的人，被无情的手碾碎，丢弃在尘土里。
陶菁菁记得黄莹莹的笑靥，她离开冯涛后，生活平静、安逸。在农家小院不问纷争，种种菜，养养花，闲暇时学画国画。还给陶菁菁发过许多风景的图片。
看到昔日朋友如今安安静静得躺在那里。陶菁菁很是悲伤。她握了握黄莹莹的手。“一路走好。”
陶菁菁让冯涛进来告别。
听到冯涛的恸哭，陶菁菁转身离开。
你早干嘛去了。迟来的真心不如草。失去后才来后悔，没有任何意义。
她身体已经十分疲惫，长时间忙碌，她手疼腿也疼。尤其是手，有些痉挛，不自主的颤抖。
万籁寂静，一轮明月高悬。陶菁菁懒懒的坐在台阶上，不想动一丝一毫。
远处传来汽车响声，接着两盏明晃晃的车灯靠近，直到在陶菁菁不远处停下。
车上走下来一个男人。他在灯光后，根本看不到长相。
地上投下男人的身影，侧脸的轮廓分明，影子都透漏出帅气。
“杨总，你怎么来了。” 陶菁菁说话都有气无力。
杨睿含笑打量她，目光定格到她的手上，问道：“我知道一个好地方，带你去。”
“我现在只想睡觉，哪里也不想去。”陶菁菁说道，她眼睛酸涩，渴望有一张大床，美美睡一觉。
“走吧。那里有药浴温泉，还有专业的推拿师、理疗师，看看你的手都抖成什么样子了。”杨睿将陶菁菁拉起来，塞进车里。
陶菁菁的安全带都是杨睿帮忙扣上的。她的手完全成了废物。
杨睿俯身过来时，陶菁菁感叹这男人的长相，颜值真高。即使放在娱乐圈，他的颜值很能打。他五官立体，眉眼如画，俊朗帅气。
“杨总，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陶菁菁问道。
“这样就是对你好了，你对好的定义是不是有误解？”杨睿目视前方，心无旁骛开车。
陶菁菁心下安定，“反正我这辈子不打算谈恋爱，和你也绝对不可能，你付出再多也不会有回报的。”
陶菁菁打算把丑话放在前头，尽管杨睿并没有追求的表示，但他不澄清绯闻，甚至是放任其谣言发酵。是不是有什么想法。陶菁菁宁可错杀，也绝不容忍这种暧昧态度。
“你想多了。”杨睿笑了笑，“我有老婆，很爱她，始终带着她给我的戒指。请你放心，我对我老婆一心一意，绝无二心。现在不会出轨，以后我也绝对不会出轨。”
这话滴水不漏，让陶菁菁无话可说。杨睿直接向她表明了对爱人始终如一的决心，倒显得她自作多情。
“那……”陶菁菁还想问，你为什么不想一个正常老板对员工的态度对待我。
“到了。”杨睿将车停稳，为她解开了安全带。
陶菁菁想了想，算了。什么是老板对员工的态度。现在好些老板对员工颐指气使，说一不二。动不动将罚钱挂在嘴上，三天两头喊员工加班，不给加班费不说，还责怪员工能力水平。如果杨睿拿这样老板态度对待她，陶菁菁能崩溃打人。
陶菁菁洗了澡，又在放药物的温泉泡了澡。
出来时，有专门的推拿师和手部理疗师过来为她服务。
陶菁菁躺在推拿按摩的小床上，彻底放松了心情，眼睛一闭，进入了黑甜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