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爱你
薄艺语醒来时，薄佳悦还趴在床边睡觉。
她刚刚醒，脑袋昏沉，视线模糊，但隐约记得薄佳悦好像跟她说话了，又好像没有说话。
薄艺语动了动手脚，手上的输液针也不知何时被摘掉了，感觉自己恢复了行动力，便轻轻挪动着身体准备起来。
只是脚跟刚落地，这微小的动作还是惊醒了熟睡中的薄佳悦。她睁开眼，揉着朦胧困倦的眼睛坐起身，看见薄艺语正侧卧着，一只胳膊肘搭在床上，另一只手按着额头。她抬起头，霎时，四目相对。
薄艺语一看见薄佳悦反射性的往后退，但由于身体太虚弱，一个重心不稳摔回床上，额头磕在枕头上。
薄佳悦看着她的模样，莫名有种自责，伸出手把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脊背哄孩子般轻拍着：“乖，没事儿了，别害怕。”
薄艺语愣愣的任由她抱着，听着她柔和低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仿佛魔咒一般让她平静下来，心底的惶惑渐渐消散。
薄佳悦见她情绪逐渐趋于平静，这才松了一口气，扶着她坐起来，给她喂了水。
两人静静待了一会儿，薄艺语终于开口：“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薄佳悦怔了怔，没想到她第一句问的居然是这个，笑道：“我以为你最先会问的是昨晚发生的事？”
薄艺语摇了摇头，垂眸道：“我问你，你会告诉我吗？”
薄佳悦抿嘴浅笑，没回答。
薄艺语看向窗外，阳光暖洋洋的照进来，让人懒洋洋的想要睡去，眼睛变得清明如初。她缓声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假的，包括你。”
薄佳悦脸色骤变，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毕竟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能会成为她的仇人，那倒不如让他们都是假的好，至少自己现在还安全。她扯起唇角，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微笑：“那你呢？我们是不是……”
薄佳悦停顿片刻，接着说：“都是假的？”
“嗯。”
薄艺语垂下眼睑，掩饰住自己内心翻腾的情绪，低低说：“我也希望你们都是假的。”
“你们？”
“嗯，除了你以外，我希望所有的人都是假的。”
薄佳悦笑了一下，没说话。
“可笑吧！当你对我夸赞、当你对我微笑的时候，或许心里面已经想着我是一个怎样的玩具。”
薄佳悦淡淡一笑，没有否定。她有一段时间确实这么想，或许薄艺语的存在只是一个工具，是一颗棋子，她并不喜欢她，甚至厌恶她，因为她长得太美，即使她现在这副样子，依旧让人难忘，尤其是她的眼睛，漂亮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她曾想毁了她的容貌，或者弄瞎她的眼睛，但她做不到，因为她过于美丽。
这个世上，总是有太多东西令人舍不得，而薄艺语，恰巧是她的软肋，她无法忍受她的美丽暴露在众人面前。
“我们……都是假的，这样不好吗？”薄佳悦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薄艺语盯着她，眼神幽深，仿若旋涡，深不见底，半晌，她轻启朱唇：“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
“那应该问谁？”薄佳悦追问道。
薄艺语没说话，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仿佛透过它能直达遥远的宇宙星河。
薄佳悦看她不愿意回答，也没有强迫她。
“你饿吗？”薄佳悦突然转移话题，“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薄艺语没回答，薄佳悦便当她默认了。
薄佳悦走出病房。
这个问题，她也问过她自己，问自己，为什么会对她产生那么奇怪的占有欲，问自己为什么会对她这么温柔。
自己最近是不是有些多疑了呢？
薄佳悦想着，叹了口气。
医院附近的早餐店不算特别繁华，人流量也不大，薄佳悦挑选的是家环境清新，味道不错的店面，这条街离市中心稍微有点距离。
薄佳悦付完账后，提起饭盒，朝医院走去。
她走到住院部大厅，发现三三两两的人从电梯间出来，有男有女，他们都穿着统一的西服，着急忙慌的好像在寻找这什么。
薄佳悦站在原地观察一会儿，觉得这些人看起来都有些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她顺使拐进楼梯间，借着楼梯间宽阔的门板遮挡视线，悄悄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谈话——
“人呢？”
“消息说是在这医院。”
“她一个女人能跑到哪里去啊！”
“我们分头找，绝不能让人跑了！”
“……”
薄艺语听到他们的对话，眉毛拧紧，这说话声怎么感觉哪里听过。她透过门上的玻璃往外看去——是阿大和阿尔。
这不巧了嘛！前脚宋琪琪刚死，后脚带人到医院抓人，简直就跟拍电影似的，一环扣着一环。
薄佳悦皱着眉头继续往下听，果然听到了他们提及自己的字眼。
“都是那个薄佳悦，老娘的财路都快被她搅黄了！”阿大狠狠踹了旁边的墙壁一脚，怒骂道，“就一私生女，之前还对老娘那么拽！”
阿尔冷哼一声：“她真当自己是薄家的小姐了，就是个下三滥的野种。”
“都是烂种凭什么她可以享受荣华富贵！”
“那宋琪琪再怎么荒唐纨绔也是宋夫人亲生的，她不过就是薄大少在外欠的风流债而已。”
“现在可好，整个宋家都在怀疑宋琪琪的死和她有关，这算什么，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还不是她活该！谁让她和宋琪琪有仇。”
“……”
薄佳悦听了一会儿她们一帮人的对话，选择走楼梯上楼。可她的心思却不在这里，她脑袋里嗡嗡作响，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着她们的话，小时候听过无数遍这种言论，她自认为早已麻木，可当这种脏言脏语出现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承受能力并非无敌的强大。
她想要逃避这个世界，逃避一切污蔑和诋毁。
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脆弱，脆弱到只需几句话，就可以伤害到。
她咬紧牙关，尽量将那些话抛之脑后，急匆匆赶到病房。
薄佳悦推开病房门，看到坐在坐在床上看手机的薄艺语，脑海里的烦心事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甜蜜的笑意，她把餐盒放在桌上，拿出勺子喂薄艺语吃早餐。
薄艺语抬眸看向她，沉默不语。
薄佳悦看着对方的眼睛，嘴角不自觉扬起，舀起一勺粥吹凉送至薄艺语嘴边：“尝尝，这家粥味道不错。”
薄艺语张口吞掉，脸色红润，显然胃口不错，薄佳悦欣慰不已。
薄艺语喝完粥，看着薄佳悦，淡淡问道：“网上的新闻我看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我……”薄佳悦有些迟疑。
薄艺语垂下睫毛，掩盖眼中复杂的情绪。薄佳悦也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薄艺语光洁细腻的肌肤。
薄艺语目光落在窗外，静静凝视着窗外的景致。
薄佳悦也安静下来，陪在薄艺语身边。
清风如丝拂过半开的窗户，撩动薄艺语额前的碎发，她的侧颜美丽而优雅，宛若古典油画中的精灵。
薄佳悦盯着薄艺语的侧颜，心底忽然冒出一股莫名的冲动，她突然抱住薄艺语的腰肢，吻上薄艺语的唇。
她的吻带着几分激烈，仿佛渴求许久终于得偿所愿。薄艺语猝不及防被她偷袭，等反映过来后，她用力推开薄佳悦，低声喘着粗气，行为上表现得十分抗拒。
“不要拒绝我……”薄佳悦喃喃道。
她的声音低不可闻，但薄艺语依旧听得很清楚。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