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和安事件8

    祭神当天，按惯例，该在寺里居住一晚。

    午时，叶渡带着顾余跟着沙弥去替他们安排的寮房。

    “天色不早，施主们早些休息，切勿乱走。”

    “多谢。”

    沙弥停下脚步，两手相合，身体微微前倾行礼，又叮嘱一些后，便提着灯笼离开。

    推开门，房里除了伽衡，还有两个意想不到的人。无需叶渡开口，顾余自觉在房外守着，将门关上。

    “云寒。”

    伽衡冲他点头致意，退到一旁，只见贺兰瑛上前几步，用力地拍了他的肩，呲着大牙笑。

    “多年未见，云寒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矮。”

    贺兰瑛揽过叶渡，伸手比划了几下，笑得格外兴奋，毕竟她比叶渡高了一尺。贺兰期见状只是无奈的笑笑。

    “我还未及弱冠。”

    叶渡咬着牙关，压下心中的火气，拍掉贺兰瑛的手。

    “算算日子，离你及冠也就三年了。云寒，节哀。”

    贺兰瑛不再说笑，神情严肃，拔出来的剑身上映出她那深邃而锐利的眼神。

    “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云寒不会怪罪我的吧。”

    被贺兰期敲了额头的贺兰瑛收敛一些，将剑插回剑鞘，挠着头傻笑。

    “先说正事，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开口。”

    四人坐在桌边，桌上烛火幽幽，晃动，照在贺兰瑛那张刻意做出可怖表情的脸上。

    “阿瑛！”

    祭神后便要过年了，往年都是哥哥操劳这些，陪他过年，即使忙碌，也会接他到军中去过。现在一看，偌大的府邸，多少有些冷清了。

    叶渡倚在窗边，屈腿坐着，手里拿着酒瓶，瞧着窗外纷飞的雪花，端着饭菜过来的顾余见此，心下叹气。

    将饭菜放置于桌上，又拿走叶渡手里的酒瓶，站在一旁。

    “您要是觉得孤寂，顾余亲自去宫中将顺之公子带出来。”

    “宫宴何时开始？”

    “酉时。”

    闻言，叶渡转头看向顾余，注意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

    “算了，我亲自去宫中把人偷出来，你让云团多做些，到时一起过。”

    “云寒？”

    刚推开窗，想要看院中的寒梅的辛楚疑惑地望着蹲在窗外的叶渡，随即扬起一抹温柔的笑，侧身伸出手。

    “窗外冷，你进屋来。”

    “大人好。”

    叶渡拒绝了，对瞧见他行礼的宫人回应后，握上了辛楚的手，眉眼弯弯。

    “我接你出宫过年。”

    知道辛楚在担忧什么，叶渡继续道：“宫宴，不必担忧，我有打算。”

    届时，辛楚应下了，侍候的宫人替他打开门，又递上伞，屈身行礼。

    “公子尽管去，不会有人起疑心的。”

    叶渡接过伞，又塞给宫人装着金叶子的荷包。

    “既是过年，也该给自己添些喜爱之物，这几日并无宵禁，与家人团聚也好。”

    “多谢大人。”

    宫人拿着荷包，泪水从脸颊上滑下，朝叶渡，辛楚行了大礼，朝宫门外走去。

    “我觉得”

    叶渡停下脚步，视线停留在辛楚所披的鹤氅上。

    “风遇越可能私下跑到边关去了。”

    “谁来了？”

    听到随侍传来的消息，燕然愣怔一下，起身往营帐外走去，在火堆旁见到了那个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穿着上好蜀锦做成的袍子的少年。

    “文轩，你怎么来了？”

    燕然上前抱了抱好友，情绪有些激动，拉着他一同在火堆旁坐下，赶来的随侍向燕然解释了缘由。

    他们到城镇里置办年货时，遇上坐着马车的风遇越，还有他带来的两车年货。

    眼看燕然又要行礼致谢，风遇越岔开话题。

    “我倒是头次来边关，黎元不带我看看？”

    “好”

    宫灯高悬，红烛摇曳，华贵的宫宴上，涂虞雀坐在主位，漫不经心地摆弄酒杯，听着底下妃嫔对他的祝词，瞥了一眼嘉宁公主，倒是专心用餐，又撇了眼太后。

    无趣。

    “陛下再忍忍，宫宴很快就结束了。”

    候在一旁的苏熙凑近低声说了几句，又端起酒壶往酒杯里添加，琥珀色的酒液，明亮透澈。

    “辛顺之呢？”

    涂虞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用箸夹起菜，漫不经心地问。

    “辛公子还在书墨轩，有宫人照料着，陛下无需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