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现在把孩子打掉！
将牛至带到城郊武安区的老屋中时已经将近凌晨两点。
老屋是苏会大学毕业前苏家一家人居住的地方。
说是老屋，其实是一个独立的四合院。
之前还将东西厢房出租过一段时间。
现在已经重新装修过，并且过户给了苏会，只是没有住人。
苏会强忍着喝酒后的头痛，伺候牛至上床睡觉。
待牛至终于沉沉睡去时，天边已经开始发白。
苏会也拖着疲惫的身躯睡了过去。
……
“梆梆梆……”
“你给我出来，都九点了还在那儿睡觉！”
泼辣的女声混合着敲击声传入苏会耳中，烦躁的苏会只想出去骂街。
但身体的不适还是让苏会遏止了骂街的欲望，他用被子把头埋住想再睡一会儿。
“晓娜，小声点儿，苏会还在睡觉呢……”
苏会猛地睁开眼睛，清醒了过来：“薛婉？”
他强撑着站起身，穿过客厅，走到宾屋门口。
刺眼的阳光射进他的眼底，过量饮酒和睡眠不足带来的隐患同时发作，苏会眼前一阵阵发黑。
薛婉看见苏会双手捂脸，身体有些晃悠，连忙小跑过去将苏会搀扶到院中背阴的躺椅上。
左晓娜看见薛婉的举动满脸不屑：“你啊，就是太惯着苏会了！”
“男人越惯就越得寸进尺。”
“牛至，别给我装死狗！快给我滚出来！”
“苏会，把房门钥匙拿来！让我去把他揪出来！”
苏会厌烦左晓娜的聒噪，又不想与她交恶，只能当作没听见她说话。
“今天早上晓娜来找我，说联系不上牛至。问我牛至是不是在家，我拗不过她就把她带来了。”
薛婉说着话，双手自然而然的扶到苏会两侧太阳穴上帮他按摩。
苏会伸手想拿走那双确实缓解了他头痛的手，但被薛婉拍掉了。
“你酒精过敏，以后少喝点儿酒，没人注意就偷偷吐掉。”
“我知道牛至找你肯定要拉着你喝酒。”
“所以给你煮了醒酒汤，现在正热着呢，一会儿你喝掉。”
“你可能还要在这儿住一段时间？我给你准备了一些生活用品，直接用就行。”
……
耳边薛婉的柔声叮嘱、头上轻柔的按压以及左晓娜的泼妇骂街并没有将苏会的意识限制在原地。
他的思绪脱离肉体的桎梏，不受时空限制的飘往广袤无垠的宇宙之中。
他不断思考宇宙的起源、人的意识活着从何而来，死后又将飘往哪里这些无人验证的科学思考。
“或许西门庆当年被撑杆砸到头的时候也想到了牛顿想到的问题，只是被潘金莲打断了……”
他轻笑出声。
突然一滴冰凉的液体滴落在苏会额头上。
苏会神魂归窍，睁开双眼便看见薛婉正含泪看着他。
“你又这样……”
“我在和你说话，你能不能别把我当空气……”
苏会这才发现薛婉双眼的红肿已经不能被妆容完全掩盖，声音也已经沙哑。
“我不是有意的……”
他也奇怪为什么和薛婉在一起总是走神。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只是心里没有我而已……”
“或许我应该听晓娜的不要对你那么好。”
“毕竟容易得到的总是不被珍惜……”
“可是当年我不追你你就不会停下，你总是只向前走……”
“现在我更想给你个教训，可是我不对你好就没有人对你好了……”
薛婉走到躺椅侧面将苏会的头抱进怀中抹起了眼泪。
苏会口鼻被遮住，感觉呼吸困难。
他虽然没有挣扎，但是心中却有些怕：
他怕自己会死掉。
之前怕死是因为怕不能替她活着；
现在怕死是怕见不到她。
“别敲了！我出来不就行了！”
中气十足的吼叫声打断了苏会的思绪也将他从窒息中拯救。
薛婉站直身体擦了擦眼泪，整理了一下妆容。
左晓娜不知道是不是骂累了，扶着腰讥讽道：“你可真是个男人，把老婆锁在门外，自己呼呼大睡！”
牛至打开房门三步并作两步躲到薛婉身后：“你才真是个女人，去单位闹完，去老人家闹，现在又跑到别人兄弟家闹。你看看人家薛婉，再看看你。人家比你美的多就不说了，还那么温柔懂事，你和人家站一起也不嫌害臊！”
薛婉闻言顿时尴尬不已，连忙说道：“牛至哥你怎么这么说话！我还羡慕晓娜皮肤白长得漂亮呢！要不是你不让晓娜省心，晓娜怎么会生气！”
“别人都比我好你就找别人去，我们离婚，我现在就去把孩子打掉！”
左晓娜将手中的包和手机一股脑朝牛至这边扔了过来就转身要走。
苏会连忙将薛婉向他这边拉了一把，躲过了左晓娜扔来的东西。
“打掉孩子？打掉谁的孩子？”
牛至呆愣在原地，任包中杂物砸在他身上。
“你这不是废话，当然是你的孩子，快去追啊！”
薛婉着急道。
“我的……我的孩子！”牛至终于醒来，连忙向小院外跑去。
“把东西捡起来……”苏会提醒道。
“哦，对！”牛至折返回来捡起地上散落的口红等物向门外追去。
苏会心想：急什么，左晓娜肯定在门口等着呢。
果然就听见牛至和左晓娜的声音。
“晓娜，你还没走啊？”
“我该走是吗？”
“不是，我只是以为你已经走了……”
……
两人走后，小院中总算清静下来。
“原来晓娜怀孕了，怪不得最近情绪这么激动。”
薛婉若有所思。
苏会捏了捏眉心：“可能左晓娜怀孕想给牛至个惊喜，结果闹成这样。”
薛婉不知想起什么眼神柔和的看向苏会，一会儿又转为飘忽。
“我给你端来醒酒汤，你喝了吧，喝完睡一会儿就不头痛了。”
“嗯。”苏会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谢谢。”
薛婉回头朝苏会腰间使劲掐了一下：“你故意的是吧！”
苏会吃痛，连忙求饶：“错了错了，不说了。”
薛婉拍了拍手，叉腰道：“就得听晓娜的给你点儿教训！”
她去厨房忙活一会儿后，端来了一碗醒酒汤。
趁着苏会喝汤，她也没闲着。
薛婉拿起他的左手，帮他检查昨晚的伤口。
伤口已经长了起来，只留下了几个月牙形的血痂。
“哼哼~以后你敢不听话，我就使劲掐你！”
薛婉抚摸着结痂的伤口自我安慰。
喝完醒酒汤，薛婉给苏会留下一张隔壁早餐店的会员卡。
她又叮嘱苏会要记得每天吃早餐，虽然那家早餐店的粥太甜了，苏会可能会不喜欢。
“还是和我回去吧……”，临别，薛婉又回头看向苏会：“我一个人在家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好像家里已经不需要我了。”
“你可以趁机休息休息，我们有约定的。”
薛婉知道改变不了苏会的决定，轻叹一口气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