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逃婚记20-秦帮有勇

    叶灵筠却是一笑，“秦哥哥为此事烦恼么？”

    秦先生见她竟然言语轻松，不由称奇，“叶妹妹有好计？”

    “四五帮派是一时联合，还是经常联合？”

    “自然是一时联合。”

    “那他们之中，可能存在一时说合之人。既然一时之聚，又何足道哉？”

    “妹妹说来听听。”

    “哥哥，岂不闻春秋战国之时五国代秦事呼？五国伐秦在不同时代六十多年间进行了五次，有败也有胜，却是败胜均渐势弱，未曾动摇秦国根基。

    “第一次在公元前218年，由公孙衍组织，楚为纵长，却以三晋之兵为主与秦交战，联军攻至函谷关，秦反击，魏受挫，欲与秦讲和，而纵长楚怀王先与秦和谈，五国退兵，秦转危为安。

    “第二次是公元前298年，由孟尝君组织齐魏韩三国联军攻秦。齐将匡章领军攻至函谷关，三年后又破关而入，迫秦求和，秦归还魏韩部分领土后，联军退兵。这次胜利，也使匡章位列名将之列。但组织者孟尝君实为泄私愤而行此事，又加之秦地理优势明显，秦也国势未损。

    “第三次，公元前287年，组织者为最著名的合纵者苏秦。苏秦五国拜相，风光无限，但他并未能将五国之心真正聚合，而且他心更向燕。齐缗王实是想趁机灭宋。结果齐灭宋次年，四国便反水联秦攻齐，齐国崩溃。秦国的制约机制便失去重要的一环。

    “第四次是公元前247年。前一年，秦将蒙骜首先对三晋发难，攻城掠地，势如破竹。危难之际，五国再次联合，以魏公子信陵君主持抗秦大计，楚国春申君黄歇参与抗秦计谋。信陵君率大军攻秦，在河外大败蒙骜大军，令其退至函谷关。此一战，信陵君威振天下。所以有人评，信陵君是最有才华最讲大义的战国公子，也不是虚言。但是，伐秦结果，秦仍未受重创，各国实力也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秦国的脚步只阻得一阻，又开始行进了。

    “第五次，是公元前241年，秦继续东进，并设东郡，领土与齐接壤，对韩魏已成三围之势，五国倍感威胁，赵国庞煖领五国之兵攻秦至蕞。但秦一反攻，联军后撤，赵又攻齐得饶安而归。至此，五国愈弱，秦国愈强，五国对秦，已不再是抗衡之力。秦统一之势再未受联军之阻。再以后，秦各个击破，再无可联之国。二十年后，五国无一存，天下只余秦国。

    “秦哥哥，你说为什么会有这种后果？”

    看着叶灵筠闪动光彩的眼睛，秦先生饶有兴致，“叶妹妹继续说说看。”

    “秦一国一心，五国五心，五心皆为私心。五心之中，最扎心的是三晋的三心。被秦欺负最狠，也处在战争的最前线，不管是不是纵长，总是打头阵。他们不只与秦战，三国之间也摩擦不断，结成世仇。世仇之间，不到生死存亡之际，怎会真正联合？可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联之又有何用处？所以也有人说，若三晋一体，必锁秦于关外。可是晋已三分，所次秦出则是必然。

    “秦哥哥说的这些帮派，平时各有地盘，互有利益，怕也难得和平共处，即是矛盾不断，联之也是一盘散沙，何惧之有？两军交战，惧意最要不得。狭路相逢勇者胜，秦帮，缺勇者吗？”

    叶灵筠一番话，把韩墨也听得呆了。秦先生望着他，“秦帮缺勇者吗？”

    “不缺，韩墨愿为勇者先！”韩墨似乎充满了信心，竟然大踏步走了。

    秦先生谢过叶灵筠，也答应，过了这件事，他亲自教她，然后也转身离开了。

    医院内又剩下她一人。虽然激昂过后回归，叶灵筠也有落寞，但她本人也是耐得寂寞之人，又回去看了会儿书，累了又到藏酒室倒了半杯的酒，自斟自饮起来。喝得半醉，挣扎着走到病房，躺到床上不省人事了。

    叶灵筠醒来时被病房内的灯晃了眼睛，等她适应，发现秦先生坐在病床前，而自己，又被扎针打起点滴。她回忆着，到底怎么回事？却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秦先生见她醒来，却给她道歉，说自己离去，忘了给她准备饭食，致使她醉酒后又血糖低，再次昏迷。是他的错，他难辞其咎。若她出事，他怎能原谅自己？但是她知道自己病症，还是如此放纵，也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以后不许这样了。

    叶灵筠也没气力争执，只好点头。她觉得自己以前也没这样疏忽，这些天，他照顾她，她都有些习以为常了，反而不知照顾自己了。她想着，以后独身天涯，还得照顾好自己才行。既然这不是久留之地，总是得离开，那就尽量做好离开的准备。她在这里，还会给秦帮带来祸患。虽然，白天她慷慨陈词，可是现在，只剩下愧疚。那个孟克，为何不肯放过她呢？

    待恢复些元气，她不安问起，“五帮联兵”如何了？秦帮没事吧？

    秦先生忽然轻轻笑起来。他一笑，眼睛也勾起了弧度，像是狐狸的眼睛透了狡黠。嘴唇也微微上翘，脸颊也显出浅浅酒窝，竟然有些媚惑。

    “叶妹妹果然料事如神，那些联军各自为战，一触即溃，已经败退了……连秦帮主也说，叶妹妹，为此次退兵的功臣，堪为秦帮军师呢！”

    叶灵筠脸上微红，但还是担心，“秦帮主，他没怨我是事起的祸端？”

    叶灵筠说起秦帮主时，秦先生微微一惊，听她说完，又放下心，“秦帮主说，不为倾城之事，怎对得起倾城之色？叶妹妹，秦帮主不仅不怨，还很赏识你。”

    “秦帮主不怨我就好，我怕当不起他的赏识。”叶灵筠却是叹口气。

    秦先生见她并无激动之色，有些失望。想她慷慨激昂，问及，“秦帮无勇者吗？”当真令人激愤，她也像个女中豪杰。可现在，她躺在床上，竟成病弱之躯。又想她刚刚昏迷醒来，自是虚弱不堪，豪气不生了。

    “叶妹妹，秦帮主有话，要我转告于你。妹妹可愿听？”

    叶灵筠心想，你都如此说了，我说不听，你就不说了吗？

    不过，她身子虽虚，精神尚可。“秦哥哥但说无妨，妹妹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