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逃婚记19-醉极天涯
两人从黄昏喝到了晚上。叶灵筠其实两杯后就醉了，后来秦先生也没有让她再饮。但她醉后情绪高涨，念了不少的菊花之诗词，或悲或歌，最后激昂之下，还自己吟诗一首，咏尽愁情。
“旻初天，秋后地，池上金黄，最是花开季。踯躅东篱霜雪里，千古柔情，不惧斜阳意。
独销魂，纷起思，今夜除非，好酒留人醉。醉极天涯千万里，明月清风，便把相思寄。”
“好词！”秦先生一拍桌子。
叶灵筠扭头，看见他，却有些糊涂，“你是谁？这是哪里？”
秦先生问她，“你又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你既然不知在哪里，又为什么在这里？”
叶灵筠苦苦思索。她是谁呢？
见她想得艰难，秦先生提醒她，“你姓叶，还是姓古？”
叶灵筠恍然大悟，“我原本姓叶，后来遇到哥哥，他叫我做妹妹，又姓了古。叶灵筠是我，古岭也是我。你又是谁？”
秦先生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但猜到归猜到，她亲口承认又是一回事。他虽然没有过于惊诧，但心中还是起了波澜。他知道了她是谁，那么，她对于他，不再只是符号和幻影。
“你还有一个虚假的身份，叫灵少爷，这个身份只有你我知道。在你做灵少爷的时候，我是你的亲随和保镖。”
“灵少爷？”叶灵筠有些惊愕。
“是呀！”
秦先生领着叶灵筠来到她的房间，给她带上少年的短发头套，让她照照小镜子。
叶灵筠有些怔，后来觉得有趣，又笑了起来，慢慢室内竟然微醺着浸了菊香的酒香，果然菊香炼魂，唇齿留芬；美人一顾，借酒千古。
她笑着，忽然有些头晕，摔倒在一个怀抱里。她感觉他把她抱到床上，然后退了出去。她于是陷入到一个长长的梦里……
她梦到自己化身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虽然心中明白，却是口不能言，只任父亲抱着，在一片漫无边际的菊花丛中惊惶穿梭。听到有声音说看到了他，让他停住，父亲更加慌张，行进之中绊倒在地，手一松，她就滚进了悬崖下。
悬崖好高，她一直在坠落，似不见底。一开始速度加速很快，她也被速度掀起的风弄晕，可是慢慢坠速停滞，似有物托起了她。她清醒了，咯咯笑着，最后还把小手挣脱起来朝空中舞动求抱，萌萌地像个精灵。
婴儿被襁褓包围，视野受阻，应该看不真切。可是她看到了，婴儿躺在了一片金黄的菊花丛中，比父亲抱着她的那一片更繁盛。她的手中，似乎还抓住了附近的一菊繁华。浓郁的菊香在天地间弥漫……
忽然万千的菊花瓣，在空中散落飞舞，后来又慢慢聚集凝结如雨坠落，覆盖了她。她有些窒息，可是她是婴儿不能移动。她是婴儿，又似乎是独立的自己。她感觉到婴儿的窒息，婴儿的无助，也能感觉和看到天地间的无情，可是她无可奈何……
后来她听到有声音问她，“你为何不救自己？”她惘然，“我自己是谁？”那声音说，“那婴儿就是你呀！”然后她被推了一下，也陷进花海之中……然后地上风停，崖下花绝，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一个婴儿微微的呼吸声振动着空气，传递着生命的讯息……
叶灵筠醒来的时候，在自己的病床上。宿醉初醒，残酒未销，幽梦犹惊，她依旧有些头疼。但是思维已经活跃起来了。
她原本想着有古山相送相陪，她的旅途一定顺遂温馨，不惧有难。可是现在，她已经孤身一人，没有人可依靠。想到车站里的遭遇，她有些隐忧。她不能指望，再有人挺身而出，为她消灾弥祸，她必须有自保的能力。
她她觉得秦先生既然是秦帮的人，应该知道一些防身之法，于是就想着学习一些，有备无患。
再一次见到秦先生，叶灵筠便问他，可不可以教她。秦先生说她已经十七岁了，骨骼成形，怕是学不太精，但是也可以练习一些防身术和一些暗器。
“好的，好的。如此谢过秦先生了。”叶灵筠眉眼弯弯。
“叶妹妹为何如此见外？古先生可以是你的哥哥，为何对我一直要以先生相称？”
“你知道我的身份？”叶灵筠惊诧，退后几步。
“昨晚你喝醉了，对我说的。我也不想知道一个人的秘密，可是你说得太快，就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我也没来及掩耳，就听见了，不好意思。我想忘也忘不掉了。”
“那，你想怎么办？”叶灵筠痛悔，果真喝酒误事。虽然醉时感觉很好，可是醉醒难受不说，还容易暴露心事。如今还不知这人心地如何？要是要挟她该怎么办呢？虽然这人好象一只手臂还有些不太好，但是她也打不过他呀！
“叶妹妹，秦帮虽为草莽，但也知义。秦帮既然护了妹妹，就会护到底，不会弃之不顾。”秦先生看出叶灵筠心怀忐忑，连忙安慰她。可是他忽然有些踌躇。
正说着，忽然要闯医院大门，两个护卫拦之不及，让他闯进来了。
秦先生有些皱眉，但听那人耳语一阵，眉头更紧蹙起来。
“果真？”见那人点头，秦先生又思索起来，“让我想想……”
叶灵筠见来的那人看她两回，也觉得有些熟悉。想起他就是被哥哥放过的那个人，好像叫韩墨。他应该是心肠最好的蟊贼了。
她见秦先生为难，可能碰到了棘手之事。而且，事情还可能跟她有关。她觉得，秦帮既然保护了她，她也应该拿出诚意来。
“秦哥哥，既然事关妹妹，怎好让哥哥独自为难？不妨说出来，妹妹也可出‘一思’之力。我虽然为弱女子，臂力不及，但‘一思’还是可以的。集思广益，或成奇计，也未可知。”
秦先生心中一动，便给叶灵筠讲明了。原来叶灵筠被秦海换走，孟克便盯紧了秦帮，虽然孟家不会直接与秦帮为难，但挑起帮派之间的争斗，还是不难的。本来，帮派就为利益争执不断，这一来，秦帮就成了众矢之的，被一再挑衅。还有四五个帮派联合起来，一同对抗秦帮。他们单个自然比不上秦帮，但也势力不弱，若联合起来自然声势大振，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