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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落风尘02-千里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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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又犹豫,但最后还是说了实话,“我叫叶灵筠,是北天城叶家的人,我是逃亡者。”

    老鸨心中一惊。两地虽相距千里之远,但她也是消息灵通的人。

    叶家原来也是北天城的有名世家,以中医药买卖起家,但现在面临西药的冲击,濒临破产,叶家家主叶世容谋求挽回家族危局,将曾经爱如珍宝的小女儿叶灵筠,许配给了孟家小公子孟克。

    孟家是新贵,五年前因家乡被毁才搬到北天城。孟家以家传针灸之技也扬名一方,但在人才济济的北天城,新来乍到,也不名显。后来,孟鹤堂,也就是孟克的祖父治好了袁大帅夫人的离魂之症,从此平步青云,坐上了国家卫生司司长的位置。孟鹤堂虽然年迈,思想倒也激进,主张中西医结合,还把孟克送到国外去学习。许多传统医家虽碍于其威,虚与委蛇,但背地上都骂他背祖忘本,不愿与其亲近。

    孟家虽有些激进,但在婚姻上还是严守华夏血统,不许与他国之人结亲。孟克出国之前,还在祠堂前发下重誓,不与西洋女子交往,必须接受家长给他安排的婚姻。是以,孟克虽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人又在国外,却未寻得合适的婚姻对象。

    若是原来,叶家孤标傲世,自是不愿与孟家结亲,但现在不同往日,为了发展,还是低下了头。

    孟鹤堂也很慎重。虽然选择不多,但也是宁缺毋滥,不肯委屈了孙子。多方了解之后,才定下了叶家小姐。叶小姐闺名灵筠,虽极为叶世容爱重,但自小受的也是传统教育,在学校读书三年,也是在女子学院。女孩花容月貌,多才多艺,芳龄十七,一直为叶家雪藏,并不肯轻易示人。

    两家没有考虑的,就是两个年轻人的意愿。

    孟克表示,他对婚姻没有要求,也会接受家里安排的婚姻,但不是现在。他还没有完成学业,也没开创自己的事业,现在一事无成,不想先担家庭之责。孟家想尽办法,孟克只是不回。后来孟家以祖母病重为由,迫其归国。孟克或想到可能有假,但也不敢赌,只好答应。但他也留了心眼,将行李留在了一同归国的旧海城同学的住处,再辗转才回到了北天城的家。他一到家便被关了禁闭,他的亲人也来劝他,包括被传重病的祖母。

    祖母劝他,家里不会给他随意娶妇,那叶家女孩是长得天仙般的人物,性子又好,配得上她孙子的绝世才华。

    老人还偷偷塞给孙子一张照片,说是叶灵筠的。口中还唠叨着,让他看看,是也不是?不过,这只是照片,灵气不及本人之十一,但已是十分动人心弦。她是见过女孩的,也是惊鸿一瞥,不由叹息造物主果真不公,只肯造得万千平平之貌,哪得一二稀世之容?

    老人还叹息,叶灵筠的父亲四十岁上方得此女,爱如珍宝,一直雪藏,本想十八岁才让她出来交际,哪知家庭出了变故,不得已才肯提前解了女儿幽居的期限。

    但他也只是为女儿办了小型的生日晚宴,请了有限的相熟的亲友来聚会。孟家,也在邀请之列。其实,叶家的目标也是孟家,也对他们特别相待。

    晚宴之上,叶灵筠也蒙面展示了才艺并向各位宾客见礼。只是在一间接待室,叶灵筠被安排以真容见礼于孟克的祖父祖母,被他们相看了几分钟。女孩似乎并不知家庭的安排,娇酣从容,倾国倾城。

    孟克的祖父孟鹤堂觉得女孩长得太好了,怕孙子守不住,家无宁日,有心推辞。但祖母已打听清楚了,女孩还是一张白纸,未得历练。她也上过学,虽是家庭防范严谨密,但她也与同学有过交流,对所处的世界也有些认识,可是她恬静闲适,也守住了本心。毕业之后在家,每日里看书弹琴,听风吟雪,乐在其中。所以力主此婚事。

    “所以,克儿,要怨你就怨祖母吧!”

    听了祖母的话,看了照片上美丽如幻的女孩,孟克终于点头屈服。

    可是叶灵筠在婚礼前两天才被告知她被家族出卖,意愤难平,忽然间就怀疑了一切,包括亲情。连父亲和兄长平时对她的宠爱也成了不择手段。

    没有人劝她。她母亲已逝,父兄惭愧,嫂子不亲,侄女尚幼,她的心结,就淤积纠结在了心里。

    叶灵筠虽然平常随和似无主见,但被逼时也胆大灵动之人。伤心过后,她就决定出走,争取自己的自由。

    在新娘梳好妆盖好盖头,叶灵筠就执拗地把些许人关在了门外。只留一个名叫怜韵的小丫头在身旁。她留她自是有原因的。怜韵十六岁,身材极似她。在等待的时间里,叶灵筠威胁怜韵,和她做了互换,在婚礼举行的时刻,众人瞩目新人的时候,叶灵筠已经到了车站,坐上了去旧海城的列车。

    晚上孟克挑开盖头,才发现了异常。虽然怜韵也眉目清秀,身材窈窕,但与叶灵筠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他逼问她,才知前情。

    孟克的祖父有些后悔,但也无法改变事实。经过协商,孟家对外宣布,孟克和新婚妻子已相偕出外旅游。其他礼节待他们二人回归再举行。其实,孟家和叶家都派了人出外寻找。而孟克,也亲自安排了行程。

    孟克经历此劫,反而对女孩有了更深的认识。加之他对女孩的容貌早已有了心动,寻找的心更是急切。这位少爷,似乎,已爱上了素未蒙面的小妻子。

    虽然两家瞒着世人,但没有不透风的墙,叶灵筠逃婚的事情还是在一部分人中传播开来了。而旧海城,作为重点考虑的地点,两家人也派了较多人手。风闻孟少爷也来到了此地。

    老鸨也没料到,这位传闻中的逃婚少女,今日会来到她开的烟花之地。可天真幼稚未出过远门未经世事的她,怕并不了解这个社会,更不知道她来应聘的地方的性质。

    她知道,用她是有风险的,可是看她的小模样,又难以割舍。考虑再三,她决心先稳住她,看看风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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