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茅屋结义

    一天晚上，小圈点起油灯，继续做吃晚饭前就开始做而没做完的作业。小圈做的是数学题，小学的数学题简单得很，但在他们小学生的眼里却非常深奥难懂，他们常常被一道3+3=？被难得流眼泪，甩鼻涕，哭得眼泡红肿，泣不成声。小圈在调皮捣蛋方面表现突出，成绩优异，奇思妙想层出不穷，却十分讨厌学习，尤其是数学。这主要原因归咎于他上学比较晚，秦树保当时送他去上学的时候，校长看了看小圈说，这孩子现在送才来，放在一年级个子太大，干脆直接去二年级吧，让老师多给他补补课，开点小灶，应该能跟上课。就这样，小圈二档起步，开始上学了。上学以后，小圈在班里称王称霸，变着法子捣乱，老师控制不了他，就封他官，提拔小圈为班里纪律班长，统管一班之纪律，把另外几个刺头学生也交给小圈辖制。小圈得官，再对同学们发号施令便变成了名正言顺，谁不服，他就把老师搬出来，挟天子以令诸侯，小圈身为班长，也不好意思带头胡闹了。很快，班里的纪律得以严明，秩序井然起来。而老师并没有因为小圈安静下来就对他进行单独辅导，给他开小灶。话又说回来，老师看出来了，小圈不是一块学习的料儿，他的强项不书本上，这样的学生，就是手把手教，也教不成器。

    小圈在那里一会儿对着题目苦思冥想，一会儿又放飞心情，寻思怎么样才能教训教训五年级那个喜欢挑事的同学。秦树保不识字，张寡妇也不识字，两个人在学习上帮不上小圈什么忙，只能在一旁给小圈打气。张寡妇自从那天送饺子来，就连饺子带人都留下了。饺子进了秦树保肚，人进了秦树保的屋，两个人琴瑟齐奏，音律和谐，小圈改称张寡妇为娘，张寡妇乐得整天合不拢嘴。此刻他们两口子看着小圈，你一言我一语，又是鼓励又是夸奖，小圈听得烦了，把铅笔头子放下说，爹，你教我打枪呗，我想学射击，以后做一个猎人，背着枪满世界打猎。前天我还看到一个猎人在打兔子，他的腰上挂着几只野兔，那些野兔头朝下垂在他的腰间，就像成熟的果实挂在树枝上，看上去非常威武。咱家现成的猎枪，成天挂在墙上闲着也是闲着，你就教教我呗。秦树保听了小圈的话，眼睛放光，但是又立马收回光芒，正色对小圈说，你小孩子的任务是把书念好，真想玩枪，长大了送你去部队。小圈说，爹，你不教我，我自己也能摸索出来。

    他们正在说话，苏小红进来了。秦树保和张寡妇都很吃惊，不知道这位女知青登门有何贵干。张寡妇连忙招呼苏小红坐下，并且过来拉住苏小红的手问，小苏同志，你来我们家有事？苏小红说，阿姨，我也没多大事儿，就是过来坐坐，随便聊聊。说着便坐下来了。苏小红说，那天早上你们在大军家门口的谈话，我听了个糊里八涂，后来通过了解才知道小圈的事，我觉得小圈是一个好孩子，我很喜欢他，所以过来辅导一下他的作业。苏小红转而问小圈，你几年级了，学名叫什么？小圈说，姐姐，我说三年级。你另外一个问题我不太懂，什么是学名？苏小圈说，学名就是大号，在学校里的名字。小圈说我在学校叫秦小圈。秦树保解释说，我们这儿很多孩子的名字都是这样，在小名的前面加上姓，就是你说的学名。苏小红说，秦小圈不好听，我给你重新起个学名，叫秦明。明是光明的明，寓意是心灵充满阳光，做事光明正大，前途一片光明。明天就去学校给改过来。苏小红查看了小圈的作业，做得是一塌糊涂。苏小红耐心地给小圈补课，小圈从没接受过这么春风化雨般的教育，顿觉心情大好，脑袋似乎也陡然开窍了。

    补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课，苏小红站起来说，今天就到这儿。秦叔叔，我还有个想法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秦树保说姑娘你尽管直说。苏小红说，我想跟秦明做一对异姓姐弟，秦明不知道愿不愿意做我的干弟弟？

    全家人听了大喜，去哪儿找这么好的姐姐，有文化，人又漂亮善良，还是城里人。当即同意，于是在锅门拿了几根草芥，燃草为香，姐弟俩个拜了几拜，苏小红就成了秦明的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