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往事2
张寡妇从河沟里往上爬,她翘起的圆滚滚的臀部在大军爹头顶上扭动,大军爹联想到刚刚那春光摇曳的情景,便扑上去,抓住了张寡妇的脚踝,使劲往下一拖,张寡妇支不住大军爹有力的一拖,肚皮摩擦着泥土滑了下来,虽然皮肤与土地有一件褂子相隔,但还是被擦破嫩皮,感觉火辣辣地疼。大军爹按在张寡妇的身上,在这个过程中,他身上的蚂蝗有的被碰掉了,有的还牢牢地固定在他的肉皮上,有几只蚂蝗沾到张寡妇的皮子上,张寡妇感觉那东西肉乎乎的,直蠕动,好像要钻进自己的身体里,吓得魂飞魄散,几乎失去了反抗能力。张寡妇两只手舒展开,在地上乱摸,她摸到了一个砂礓。砂礓这玩意农村人都知道,它是泥土中砂土钙质化的结核体,其质地坚硬程度,稍次于石头,体积大小不等,大者如足球,小者类指甲,其状无规则,奇形怪貌,不可描绘。张寡妇摸着的那个砂礓,有酥瓜那么大,非常趁手,上面凹凸不平,有疙瘩有孔隙,如果加以雕琢,说不定能成为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但是此刻它是张寡妇手里的武器,张寡妇握紧砂礓,向大军爹的头上砸去。大军爹的脸上也是怪肉横生,就像一个大砂礓,但是大军爹的头毕竟还是骨肉铸就的,跟砂礓比起来硬度就逊色得太多了,被砂礓猛地一击,顿时血肉模糊,张寡妇还没有进行第二轮打击,大军爹已经翻身下去,捂着头逃遁,走时还没忘记捡起地上的裤头。他刚刚还英姿勃发的物件也垂头丧气下来,在他胯下像个烟袋一样甩来甩去。
大军爹回到家,刘霞发现他的头上缠着纱布,纱布上隐隐地有血渗出。刘霞非常惊讶,忙问大军爹,你怎么了,跟谁打架了吗?谁伤的你,我去找他。大军爹把一个油纸包往地上一扔说,还不是因为你,为了给你治病,我大热天的去河里逮蚂蝗,谁知道一个猛子下去,头触到一块大石头,当然一阵钻心地疼啊,我以为没事,硬是掏了一个蚂蝗窝,才浮出水面。到岸上一看,才知道头破了。我没办法去了村诊所,包扎一下才回来。瞧这瞎话编的,合情合理,不由刘霞不信。现在大军爹唯一害怕的是张寡妇会不依不饶杀上门来,那后果就严重了。刘霞心疼地抚摸着大军爹的头,脸上飘过一丝红霞说,死鬼,我还不知道,你表面上是为了我,实际上是为了你自己。你每天晚上急得抓耳挠腮的,还瞒得了我?但不知这偏方到底管不管用。大军爹见刘霞被他骗住了,心神稍微安稳了一些,他扭头瞧瞧庄子的那一头,没看到张寡妇来,就放下心来。张寡妇不是不想来找上门撕破脸闹一场,但是张寡妇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忍了吧,如果把事情闹大,大军爹虽然会受到他老婆的惩治,但丢人的是自己,自己以后还怎么抬头见人?再说自己那一砂礓是使上劲的,手法够重,已经充分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料想大军爹经过这一次打击,今后不会再敢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了。张寡妇就把这件事给埋进了心田深处,可以说也是一道伤疤,她不愿意揭开它。
张寡妇从大军爹躲闪的眼神里看到了他的心虚,于是让秦树保过去端起放在草垛上的饺子,她一手搀着小圈,一手拉着秦树保说,咱们回家吧。大军爹咽了一口口水,胃里有一股酸气往上冒,他心里说,真真是他妈的怪事,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呢?我膀阔腰圆的一大块,竟然不如一个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