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大成，对峙
时间匆匆流逝，歃血堂的乞丐们虽然被张长兴逼着日夜乞讨，但这死胖子好逸恶劳，好几次都被人看到去了花街。
所以，只要有人盯着张长兴，剩下的乞丐们还可以偷个懒，睡个懒觉。
由于几乎所有的油水都被张长兴张心隆父子榨干，歃血堂的乞丐们除了外出讨饭，周安还不得不额外花一笔钱买来吃食，否则歃血堂大部分的乞丐都要饿死。
也因为这个原因，原定每天都去的莽牛武馆，渐渐的变成了三天一去，甚至是五天一去。
莽牛武馆的馆主牛必烈见此，还以为周安凑不出开气窍的钱，输入内力的时候暗自加大了力气，这一切周安都受在身上记在心里。
这一天，周安在被牛必烈疏通气窍后，突然感觉全身一阵舒畅。
紧接着全身气窍被他关闭，他此时只感觉自己体内像是刮起了一阵旋风，随后四肢八脉都能够感觉到气的流动。
以后，他可以光凭这些气窍开合呼吸，而不用口鼻了。
见周安原地不动，身上却有气流起伏，牛必烈眼中异彩连连。
这些日子里，因为输入内力的缘故，所以他能够清楚的感知到眼前这个少年的进步。
尤其是在他讲解了一些武道关隘之后，这个家伙居然能够迅速领悟，并且熟练于胸。
也是因此，即使没有药物辅助，今天周安也终于突破到了炼皮大成，全身气窍几乎形成一个整体，周安可以轻易操纵这些气窍的闭合。
“好好好！恭喜你这小子，炼皮大成了！”
周安收气后，脸上也有一分惊喜，他向牛必烈拱手答谢道：
“若非馆主您倾力支持，小子我不可能这么快就突破！”
牛必烈摸着胡子笑道：
“还是你这小子争气，不然任由我再使劲，愚木也不会开窍！”
说到这里，门外响起了尴尬的咳嗽声，牛大谷笑嘿嘿的走了进来。
牛必烈看着眼前这个摸着脑袋憨笑的家伙，气不打一处来。
牛大谷乃是他十年前收养回来的孩子，期间也对其报以厚望，但这榆木脑袋在经过他的全力栽培后，到现在都只是炼皮大成，丝毫没有炼肉突破的迹象。
这让他疑惑的同时也十分失望。
“看看人家周安，小小年纪就能修炼到炼皮大成！而且还是不怎么用药物的情况下！
你再看看你，在你身上花的功夫都足够养一个炼肉武者了！”
“老头子消消气，这不是周安兄弟天赋异禀么，我就一普通人，在武道上实在是不行，这也没办法啊。”
“嘿！滚吧，我今天不想看到你！”
牛必烈重叹了一声，随后轰走了牛大谷。
跟着牛大谷一起出来的周安停下了脚步，抱拳道：
“牛大哥，我最近有一些事，可能不能来你们这里了。”
牛大谷听到这里，脸上有些失望。
这名叫周安的兄弟谈吐幽默有趣，他经常都会拉着对方聊天谈地，只是今天骤然分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是不是老头子收钱收的太高了？我给老头子说一声，给你减点钱！”
周安急忙摇手道：
“牛大哥千万别！馆主对我关照有加，我感谢都来不及呢，怎么还能让馆主为我降价！我实在是最近有事，所以才不能过来，以后有空还是会来的。”
牛大谷半信半疑道：
“真的？”
周安笑道：
“自然是真的！我骗谁也不会骗牛大哥你！”
“那好！我还要听你讲岳飞精忠报国的故事呢。”
挥手送别周安离开，一想到后面没有故事听，牛大谷怅然若失，这时身后一道女声传来：
“你个傻子，天天跟这种人套近乎干什么，小心哪一天被卖了！”
牛大谷转身，看到是自家师姐，惊讶道：
“二师姐！你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
二师姐翻了白眼道：
“那小子刚走我就来了，你这家伙练武这么多年，反应还是这么迟钝，真是……”
“这还不是二师姐你武功高强么……”
看着牛大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二师姐话还没出口，便被咽在口里。
“总之，以后少跟这种人来往，我从他的身上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二师姐……”
看着牛大谷凑过来，二师姐明显有些慌张，耳根发红道：
“你干嘛凑这么近？”
“你该不会看上这小子吧？你对大师兄也是这样，结果大师兄走了后你就每天念叨……”
“哎呦！”
二师姐一把扭住牛大谷的耳朵，后者五官都扭曲起来了。
“我让你提大师兄！我让你提！”
“哎呦！二师姐别扭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提大师兄了！哎呦！”
……
回到破庙的周安，看着不远处翘着二郎腿躺在摇椅上的张长兴，脸上浮现一丝阴霾。
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直接走进了破庙，这张长兴反正都不在这里睡觉，那么破庙他们自然重新住了进去。
就是可惜了那张床，直接被张长兴找人又带走了。
不一会儿，从破庙里走出一个脏兮兮看不清面容的乞丐，张长兴瞥了一眼，暗道陌生，刚想起来，身后就传来一道谄媚的声音：
“张哥，您要的清茶煮好了。”
身后，王小二正提着冒热气的茶壶倒茶。
……
无名茶馆，又是新的一天，但自从当初有乞丐混入这里，所有人的心都紧绷了起来，不知这封信后又有什么达官权贵遭殃。
他们祈祷最好是一些地痞恶霸，这样他们身后的贵人们就不会怪罪他们了。
就在这紧张严肃的气氛下，前些日子混进来的乞丐，又一次出现在门口，出现在所众人的面前。
“这怎么可能？！”
他们自从那天的事情后，早就被身后的人骂的狗血淋头！
不仅将当初的狗洞用大石头堵住，还专门派了几个身手敏捷的武者看着，这个乞丐是怎么进来的。
殊不知，此时乞丐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心痛，就在刚才，他从新挖的狗洞里钻出来，就被三个炼皮武者堵住了去路。
为了保证速战速决，他动用一部分那天黑市买来的药丸，混在灰里洒了过去。
还真别说，其中两个炼皮境的武者瞬间捂住眼睛惨叫失去战斗力，剩下的一个被他撩阴脚打翻。
就这样，在打晕了阻路的三人后，他趁其他监视者反应不及，迅速跑到了茶馆里。
这时候小六正无聊的用手在桌子上画圈，看到来人，顿时眉头一挑。
他没想到这人居然有胆子再来，这一来，后面想走都不成了。
不！不对！来的不是同一个人！
小六眯起了眼睛。
此时四周躁动，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怎么？诸位想要在这里动手？”
小六冷笑一声。
瞬间，站起来的众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一副惊惧的表情。
他们差点忘了，在这里动过手的人基本都死无全尸，甚至全家都要遭殃。
自从周成将改名仇恨天后，行事十分极端！
有些手段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没人敢赌自己和家人们的性命。
看到这群人都坐了下去，小六招呼着乞丐上前。
后者没有理会两边武者们威胁的眼神，而是指了指后院。
很自信！很从容！
这是小六对眼前乞丐的第一印象！
后院，小六关上了门，这门开启关闭声音极大，似乎特意如此。
乞丐或者说周安，看到后院前高耸的城墙，脸上有一丝放松之色。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找仇恨天有什么事了吧。”
“你果然看了那封信。”
小六闻言有些尴尬，他摸着鼻子道：
“为了防止有人在信封上下毒，都是我们先审查一遍，然后才能交给仇恨天！”
周安对小六牵强的解释没有表态，反而问起了一个问题：
“常人都说仇恨天神出鬼没杀人无形，但我只想知道，你们组织里到底有多少个仇恨天！”
噌！
一道剑光亮起，随后一把古朴长剑搭在了周安的脖子旁，剑锋凌冽。
小六眼神严肃：
“你发现了什么？”
“呵呵，我听说仇恨天乃是炼骨大成的武者，可如骏马奔袭一日不竭！
但我想，再是如此厉害的人，也不可能天天游走于洪县四方。
许多洪县南北被杀之人几乎相隔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这不可能是一个武者能够办到的，或者说不可能是一个炼骨大成的武者能够办到的。”
周安回头看向小六，对方眼神依旧狠戾：
“看来你早就知道别人会推测到所谓的仇恨天不是一个人！”
嗤笑一声，小六放下了剑，也不回应，只是淡淡道：
“说出你此行的目的吧。”
周安严肃说道：
“我要见真正的仇恨天！”
“不可能！”
“这件事对他绝对非常重要，不见到本人，我是不会说的！”
小六看向周安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然而后者依旧泠然不惧！
“看来你似乎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见他，但你给的理由还不够，远远不够！”
“我是黑风寨的人。”
“什么？！”
听到这三个字，小六身前剑光一闪，周安却闭上了眼睛。
剑刺进了周安的肩膀！很冰！很冷！很痛！
但周安依旧没有吭声，只有忍耐！
良久，似乎是过了一个世纪，小六终于抽回了刺在肩膀上的剑，剑尖处还残留有猩红的血珠。
小六声冷道：
“继续说下去！”
“我这次来是为了和你们合作，彻底铲除黑虎寨！至于投名状，来我的地盘来取！”
“以你们的情报能力，应该可以很快查明我的身份！”
“时间就定在了三天后的晚上，过时不候！”
说完这些，周安捂着伤口艰难的朝着门口走去。
一把剑拦住了他，小六用剑指了指后院的一口井说道：
“从这里出去吧，虽然这个密道被发现过，不过已经两年没用了，是死是活全凭你的运气！”
“多谢！”
周安抱拳后，捂着伤口从井边跳了下去。
看着利落下井毫不迟疑的周安，小六在旁抱着剑，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