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章 记分员
“啥时候娶个媳妇回来？”
吃饭吃到一半王淑芳又开始了近期的每日必催。正喝粥的程建国被呛到了，他妈又来，这魔咒啥时候能消失啊！
“妈，不是我不娶，您要看看咱家的条件，这哪个女娃愿意嫁进来呀。”
“我家什么条件？你只要不死心眼非要娶那个什么肖来来，保准很快就能结婚了。”
王淑芳非常不认同儿子的话，要知道她老程家的条件在这村里算是很不错了，不信现在出去看看谁家饭桌上能有她家这伙食好？大多数人这会儿都只能煮野菜吃。
“妈您要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我就喜欢肖来来，而且她也喜欢我，我们是互相的。”程建国放下筷子，一脸认真的说道。
王淑芳撇嘴：“哟哟哟，还互相喜欢呢，那她咋不跟你结婚？”不等程建国说话，王淑芳自问自答道：“我知道，她家不同意嘛，其实你俩都不用耗着了，没意义的，她爹要的体面我们程家拿不出来。”
“我不管，我就是不放弃，肖来来也不会放弃。”看的出来程建国是动真格的。
自家这个四儿子有多倔，王淑芳是知道的，没再劝他。
吃完晚饭，坐在院里乘凉的程琪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树叶包着的刺泡递给坐在身旁的程玉：
“喏，今天翻地时候看到的，幸亏那块地方就我一个人，不然还得给人分。”
程玉刚接过红色的小果子，就又有人按耐不住的跳了出来，“小琪啊，你这做事是不是有些偏颇了？咋只给小玉不给剩下的娃子？”赵玉梅说着还煽动旁人，“荷花你瞧瞧你三孩子都馋了呢！”
赵玉梅完全就是在说屁话，大虎小虎和妞子分明都只看了程玉手里的刺泡一眼就转移了视线，倒是她自己的儿子程拴子一直盯着刺泡，那眼神明晃晃的，就差动手扑上去抢了。
程玉能让她挑拨成功？当然是不存在的，直接开口：“奶，栓子哥的眼神好可怕，这刺泡要不还是他给吃吧，他那么大个需要补充营养。”
“他补充个屁，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的东西，天天工也不上，就知道到处去打野。”
要不说王淑芳对原主好呢，这老太太很明显没有村里大部分人那种重男轻女的思想。
程琪也说：“小玉自己吃，别管旁人，有些人想占我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姑姑最好了，我们一起吃。”程玉说着招手把大虎小虎和妞子也叫过来。
程玉不爱吃独食，而且这家里的兄弟姐妹都对原主挺好的，除了栓子和杜鹃。
最后那包刺泡就这么被分光了，王淑芳也吃了几颗，大虎小虎和妞子的妈苏荷花还一个劲的夸程玉懂得分享，并且嘱咐自己的孩子以后要跟她学。
在一旁啥也没吃到的程拴子和程杜鹃气愤不已，程栓子甚至还因为满院子踢土被程老头给呵斥了一顿。
第一次在农家小院过夜的程玉适应良好，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
她要去上工，昨天晚上王淑芳本来说今天给她请假的，但程玉觉得还是去上工比较好，这年头经常不上工会被扣上帽子的，而且她的头也已经没啥大碍了，她给涂了在淘宝拿的药，外面蒙着一层布条子别人也看不出来什么。
把鸡赶的咯咯叫的王淑芳见小孙女起这么早，忙关心道：“咋不多睡会，头还疼不？”
“不疼了，奶，我要洗脸，咱家的脸盆在哪？”
程玉一路寻摸到厨房也没见一个盆的影子，不得已只好扯着嗓子问外面的王淑芳。
老太太顺手从鸡窝里捡起一枚鸡蛋，三步并两步的冲进厨房：“奶的乖孙女哟，咱家没盆的你忘了？”说着拿起搁在灶上的葫芦瓢从水缸舀了瓢水，“来，奶慢慢往下淋，你用手接着往脸上泼。”
来不及感叹家里穷得连个盆都没有，程玉赶忙按她说的做。
“慢点慢点，仔细别打湿衣领子，还有额头可别碰上水。”
排除万难程玉终于洗完了脸，期间老太太见她洗的辛苦，一直在旁边碎碎念，什么程杜鹃是个作孽的啊，什么坏心眼啥的。
吃完早饭程玉就跟着家人一起往上工的地方去，到了地方分配活计的大队长徐大茂瞅见她头上的布条子便给她分配了计分的活，这活轻松，刚好队里本来的记分员请假了。
见程玉的活这么轻松，被分配去翻地的程杜鹃不干了，趁人多嚷嚷道：“队里这么多人呢，大队长你咋把这么轻松的活分给她程玉啊？”
分活分的好好的被一个女娃子打断，大队长脸色顿时有些不悦，“不分配给她难道分给你？你要是认识字倒也好说。”
程杜鹃哑口无言，她确实不认识字。当初王淑芳送几个小辈去村里扫盲时，程杜鹃玩心大坐不住一个字也没学进去，原主跟她不同，原主听她奶奶的话，王淑芳叫她一定要好好识字，原主就一直遵守，学的也挺好。
“哼，识字有啥了不起的！。”不甘心的程杜鹃小声嘀嘀咕咕。
她的话程玉当然听见了，但暂时没理会，只朝大队长道谢：“谢谢大队长，我一定会认真细心的干活，争取不出错。”
面对程玉，大队长收起了那张板着的脸，笑呵呵道：“你这孩子说话我相信，脑袋疼就不要强撑，我就在地里巡视，有啥事就去通知我。”
大队长走后，周围的人也渐渐走光了，只剩下不甘心的程杜鹃，看着她气到扭曲的一张脸，程玉提醒道：“仓库里的锄头和铁锹应该已经被领完了吧！恭喜你呀，要用手刨了”
“你你咋这么坏心眼？”
听着她这颠倒黑白的话，程玉拿着笔和本子转身就离开了，跟这种坏种没啥好说的。
避开人躲在大树下的程玉仰头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冰冰凉凉的红牛，多喝了长汗毛啥的她也顾不上了，功能饮料在这会儿才能更好的补充体力，这天实在是太热了，才两个小时她就已经喝了三回水，幸亏淘宝买有些东西时能带冰袋。
身为程家最受宠小孙女的她都体力不止头晕眼花了，别人只会更严重，别人她不想管，但程家疼爱她的人她却不能不管。
计分这活这会是不会忙的，程玉脚程特快的跑回家，推开房门进屋就开始翻找了起来，她记得家里好像有一个军绿色的水壶。
不一会程玉的眼睛就是一亮：“找到了！”
把水壶擦洗干净，程玉就往里灌满了凉开水，这还是早上王淑芳临出门前烧好的，把水灌好之后她又往里到了一小包的果真粉，橙子味的，盖上盖子使劲的摇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