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挤在一起,我睡不着
懂什么?
凡人果然全是心眼子,我说道:“你想多了,太墨是我最好的朋友,人家麒丹是六千五百年的修仙者,境界比你们这些凡人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我看你啊……”
我脑海里闪现过“枉做小人”四个字。
虽未说出口,朱画倒是把这四个字听得清清楚楚,她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坦然,你君子,好啊,你每次施法都悄悄捏着袖笼里的破炭条烂石头,这你怎么不说?”
……
看,凡人这方面就是厉害,瞬间找到完美无缺、诚实守信的原季也身上,唯一的漏洞。
“这是上古之秘,当然不能随意泄露了!不然被邪魔有了可乘之机,个个都来夺这熔炼神力,那还得了!”我急切地说道。
朱画马上反驳道:“那你怎么知道,你这什么仙丹跟他们不一样,就不是什么上古之秘了?而且,就算不是什么机密之事,你看你现在突然变得和他们一样了,这不奇怪吗?总之,在没有搞清楚之前,你不准跟他们说这些!不说太墨,就说那个麒丹,跟你其实就算是胡乱认识的陌生人,一个来历不明的乌鸦,你能不能长点心?”
她这一番话说得是义正言辞,我只觉得奇怪:“朱画,你管我这么多?”
这句话算是把她惹毛了,她直接对着我神魂拳打脚踢:“我现在反正活着也没什么事,我闲得慌,你管得着吗?”
真是服了这位总是突然发作的大小姐了,我捏住她胡乱挥舞的手:“我错了我错了,你有话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发疯好不好!人家在旁边看我们像麻风发作一样,很丢脸的!”
朱画闻言,突然主动停了手,我正松了一口气,便听到她冷冷地说道:“原季也,你我现下共用一个身躯,要不,你就滚出去!不然以后,不要再对我说这种伤人的话!”
说完,朱画便缩到一边去。
这人真是难以捉摸,我懒得跟她计较,而且太墨和麒丹已经快要把脸贴到我的头上来了:“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抽筋啊?”
这一晚上实在是太浓缩,太刺激,我晃了晃头,太墨小心翼翼地问道:“朱如露,现在,回江府么?”
朱画看了看眼前的树,缓缓说道:“先回吧,这里,我已经认得了。”
好嘞!
两体并肩,一鸟在肩,御步神行,达!
深夜的江府,万籁俱静,太墨的凡躯显然也有些疲倦,匆匆告辞回了他自己的房间。麒丹倒是上蹿下跳个够:“哇!这是你家?豪宅啊!没想到我几千年了,还再交到个这么阔的朋友!今晚上看见那月华便一探究竟的决定,实在是英明!其它的不管了,我要先好好享受鸟生……”
朱画一脸烦闷:“这位麒丹朋友,你能闭上嘴吗?”
麒丹在屋内扑棱扑棱:“好的,我要一个软枕头,在桌子上面垫着睡就好了,要是有丝绸的锦帕,给我盖上,那是最好的。”
我忍不住说道:“你粪坑都睡过,怎么突然这么讲究起来?”
麒丹倒是毫不在意,朱画说了一声:“没礼貌!”便当真取了枕头出来,麒丹立时翘着脚躺在枕头上,朱画盖上了一方丝帕。
“有劳了,真舒服啊!”麒丹赞叹道。
我心道,舒服是舒服,看着可不怎么吉利。
朱画“噗呲”地笑了一声。
我倍感欣慰:“呀,你总算是笑了。”
朱画不做言语,只走向窗边的洗漱台,仔细地开始梳洗。
哎呀!好啊好啊!有了朱画,以后这些事情全都由她来操心了!
朱画突然心音道:“如厕的话,你到时候离体好吗?不然我怎么去?”
……
我得意地说道:“你没发现,今天一整天我们都没去过厕所?”
有了仙力,自然皎体诀在手,污秽不再困扰我!
朱画显然对我的这种行为十分赞许,然后,她大言不惭地说道:“我要睡觉了,请你离体。”
?
“你睡觉,我也要睡觉,我为什么要离体?”我真是奇了怪了!
朱画道:“都挤在这里,你岂不是等于睡在我身上?”
我真是无语:“神魂又没有实形,那我还说你睡在我身上呢!”
朱画显然又开始烦躁:“你一个老男人,怎么好意思跟我这个小姑娘挤在一起?”
离大谱了,我问她:“我哪里老了?再说,我们今天在这个躯壳里也叠了一天了,有什么问题吗?”
朱画干脆开始推我:“白天没有办法,也就算了,晚上睡觉,跟你挤在一起,我睡不着!”
有毛病,我根本不理她,自顾自地躺到床上去:“要睡睡,不睡你就边上去,都说了魂魄无形,叠在这躯壳里睡觉,跟你自己一个人睡,能有什么区别?要是能靠推把魂魄推出去,我老早一脚把你蹬了!”
哦豁,捅到马蜂窝——
朱画立马抽抽嗒嗒起来:“都说了,不要再说这种话,你这人,怎么这么心狠啊!”
服了,流泪特技瞬间触发,我一边簌簌淌着泪水,一边赶紧魂魄离体:“大姐,您别说了,求求了,我睡旁边总行了吧?”
朱画点了点头,我心道,切,还不是睡在一张床上,到底在意些什么?
夜也深了,不管那么多,躺下,闭眼,反正也只有个魂魄了,省了盖被子这个步骤,更好。
朱画在旁边,乒乒乓乓地,又是拆头发、又是换衣服,淅淅索索半天才躺下。我正要进入睡梦之中,忽然头下一空——
我立时弹射起来:“你有病啊!抢我枕头干嘛?”
朱画朝桌上努了努嘴,那麒丹老兄已经安睡得如同死了三天一般:“你的枕头在那儿,你睡着我的枕头,当然要还给我了。”
“那不是你亲手给麒丹拿的枕头吗?”
“可它是你的朋友,当然是睡你的枕头了,我又不认识它,怎么会无缘无故把自己的枕头给一只黑乌鸦?可笑!”朱画说着,把头安安稳稳地放到了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