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直上九天入仙域
银鱼满不在意地说道:“扔茅坑了。”
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啊!这可千万不能算我作的孽啊!
本想着朋友一场,还是应该要为麒丹敛尸,但这……
算了,只几日的友情,实在不值得我去掏粪坑。
我开解自己,反正麒丹应该也明白那也不过是皮囊而已。
而且,既然是统一历劫,他凡躯死了,自然也就马上重开了。
细想来,现在麒丹的躯壳陈尸当场、惨变农家肥,那他便并未选择续命。
这笨蛋肯定是回溯到初生之时了!
不过鸟生嘛,最多也就几年的时间,熬一熬也就过了。
于我而言,麒丹的再生即是前尘往事,他现身在何处?为何没有来与我二次重逢?
我正在认真地思考要不要留在簪花客栈里等待粪海重生的麒丹兄,突然间眼前一黑——
“梆!”我被敲了一闷棍。
?
醒来时,头部又是一阵剧痛,我的手被绑着,嘴巴里也塞着一只臭袜子,整个人横在榻上动弹不得。
我说这银鱼,也太缺德了吧?
身上的每一处疼痛都在提醒着我是何其愚蠢,怎么就完全没想过这人间的奴仆婢子,不若仙仆那般自有仆契约束,是会一声不出就背叛主子的呢……
早知道我就应该将金锭全部换成飞钱,然后把这狼心狗肺的银鱼直接遣散,悔之晚矣!
两日后,我快要气绝之时,总算有小二踢开了房门。
老板娘讥笑地盯着我的脸:“你这丫鬟还真是坑人界的奇才,晓得为你多续了一日房费。若不是我这儿管理得仔细,你怕不是要臭在这里,脏了我的店?”
说着,她毫不客气地从我的头发捏到了脚底板,将我那残存的一小块黄金收入怀中后,直接把我和凝彩墨醴石一起扔出了大门:“你身上揣坨炭干什么?没钱就滚出去!”
黑店啊!
我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走在醴城最繁华的大街上,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只对我匆匆一瞥,并不投来异样的眼光。此时我才感觉到,醴城的自由洒脱,是多么的冷漠无情。
走到醴城运河边,我蹲坐在地回顾了一番。这几日过得,实在比我之前在仙域的十七仙历年和人间的十六年加起来,都要刺激:
我得到了凡人汲取法力的方法,获得了大量的仙矿石,与消失十二载的家人再次见面,还结交了可以一起历劫的朋友,然而——
原叔也漠然将我独留在这凡间,还顺手将我的血髓封印。
一路同行跋涉亲密无间的银鱼突然给我当头一棍,抢走了我的黄金。
刚刚认识的朋友莫名其妙地挂了,尸骨还飘荡在肥沃的粪池里。
所有的事情都急转直下,一切的希望全部归零。
我在河里洗了把脸,盯着浪花中那张随波荡漾的苦瓜脸呆坐了好久,突然回过神来:
原季也啊原季也,你是不是当了太久的废物凡人,忘了你本是那个叛逆、恣意妄为、潇潇洒洒的神仙了?
有仙力在手,你怎么还在想什么礼部主事、人均供奉值的屁事,还呆在这破醴城欣赏什么风土人情啊?
你不知道乌鸦领路、有钱不花,都是要倒霉的吗?
现在凝彩墨醴石在手,为何不直上九天、入仙域?
我摊开手心的墨醴石,暗自下了决心——
我还不信了,有仙力加持,谁能阻我!
我立刻捏了个探云诀:
“意指紫霄,闻星观海,升苍穹,执天行,入!”
耳边风声鹤唳,霎时间我便感受到了玉霞瀑的水珠随着天风轻柔地拂面而来。
刚意气风发地在玉霞瀑前露了个头,眼前突然冒出十二只天狗,一边狂吠着一边朝我扑了过来。
不要啊!
我一个紧急刹车,还没站稳脚跟,便又回首、潇洒地栽下了云海。
片刻之后,我站在醴城的运河边,感到有些精神恍惚。
那个,我刚才真的已经上过天了吗?
手中残缺的凝彩墨醴石,告诉了我答案。
……
我气急败坏地想着,南天门的天狗怎全在玉霞瀑啊?这合理吗?
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天晚上,麒丹提到过公告?他好像是说:“你平时不看公告的吗?”
慌张地捏了一个“临”诀,我眼前突然涌现了一大堆红的、黑的密密麻麻的字:
紧急公告:“凡躯修炼元婴之力”最新标准,其中修炼所获修为占比需大于等于五成,汲取所获修为占比需小于五成。
公告:伪造上古法器者,一经查实,所获仙籍立即作废,并堕轮回一百二十世后,方可再次重新参与实地修炼历劫考核。
紧急公告:若强行以凡躯抽取仙丹炼化灵力将有一定陨灭几率。仙丹碎、魂魄陨,再不能复生,各仙众慎重搏命。
紧急公告:恶意滥用仙力造成大面积凡人命数扰乱者,罚当期剩余阳寿五成,同时支付北斗宫加班费二十万以上仙石,上不封顶。
我感觉三观碎裂,脑洞大开。
服了!这哪是些什么公告啊,这,不就是一部骚操作大全吗?
我往后翻了好久,终于看到了关键的一条:
公告【重要!】:自即刻起,所有下界历劫仙众一律不可擅自重回仙域,违者后果自负。若有必要原因确需踏入仙域的,由任势宫审理后办理临时仙签方可过玉霞瀑。临时仙签有效时长不超过三十个仙历日。
仔细瞧了瞧,这已是十二个仙历日前的公告了,也就是说,早在凡间的十多年前,回仙域耗时间的野路子就被天狗堵上了……
我颓唐地坐在地上。
原季也啊原季也,世界之大,上天、入地,你还能去何方?
我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一个“御步神行”闪现到了一个地方——那里肯定会是我的容身之处。
推开门,看见院内正在忙碌的身影,我缓缓地喊了一声:“妈。”
金芙转过头来,看了看我那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蹙着眉轻声说道:“囡囡,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