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重伤
胡卿卿静静的躺着,等待最佳的时机。
胡清河向来以文人雅士自居,衣服上常年熏香,那种香味过于浓烈,胡卿卿极其不喜。
香气混了酒气,更让人上头,胡卿卿闭着眼睛,恨不得把鼻子也一同闭了。
比起如今自己的处境,她更担心顾夫人和半夏涟秋。
一直以来,顾夫人都是胡清河和她之间的缓冲地带,有她在,胡清河才能对她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日胡清河疯狂至此,让她不得不担心顾夫人的处境。
只知道事情很糟,可是究竟糟到什么地步,她不知道。
如今只有先想办法脱身。
胡清河注视着这张和顾夫人五分相似的脸,心中升起一团怒火。
若说他还有几分人性,无疑都给了顾夫人。可偏偏她受旧人挑拨,对他再无半点情谊。这些年没有一日不冷眼相对,恨不得他死。
本以为那些人都死绝了,没想到还有个漏网之鱼,还找到了顾夫人面前。还好他警觉,一知道此事就马上派了杀手,将其击毙。
到底晚了一步,该听的,不该听的,顾夫人都已经入了耳,上了心。
若不是有这么一遭,他和顾夫人定能继续原来的小日子。
那个即将临盆的孩子也不会就这么没了。落胎之时,月份已经大了。是个男娃,五官清秀,若有机会长大,定是个翩翩公子少年郎。
这是他唯一期待着出生的孩子,连名字他都取好了。男孩就叫胡朗,取朗朗君子之意。女孩叫胡筝,舍不得拿她去垫那青云梯,只盼她浊世通达,无病无灾。
那是他们两人共同的孩子,和眼前这个野种不同,那才是真真正正的胡家血脉!
一切都没了。
孩子没了,连她也狠心的服了剧毒。
自此生死相隔,永不复见。
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吗?真是笑话!
这不是还有一个小的吗?就当是对你当年不自爱,如今不惜命的惩罚吧。
你走,欠下的就让你的女儿来偿还吧。
胡清河的脸愈加扭曲,虚浮着脚步就要向床上那人扑去。
就是现在!胡卿卿用尽全身力气,将胡清河冲开一些距离,有什么朝着他的门面刺来,他下意识的往后一退,却不想胸口处多了一个血洞。
那是烛台的尖针,此刻全部没入他的体内。胡卿卿被扔进房里之前已经被管事嬷嬷仔仔细细的搜了一遍,腰中软剑,鞋子里的短匕,甚至连头上的发簪都被收走了,她只得就地取材,拿了角落的烛台,藏在被下。
胡清河不可置信的看着只有一只手能动作的胡卿卿,方才喝的酒早就被剧痛化成了冷汗。绑成这样,还能伤了他,果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和她母亲一样,捂不热!
“来人!”胡清河忍着痛,大喝一声。
门外很快涌进十几个人。胡卿卿心有不甘,就差一点,只要插进他的喉咙,就能杀了他,可关键时刻,迷香发挥作用,手脚皆酸软的提不起劲来,见胡清河闪躲,只来得及将尖针插进他的胸口。
胡卿卿胸口中了一脚,她像一只破旧的布偶,被踹到屏风上,那巨大的实木屏风应声而倒,胡卿卿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五脏六腑伤得不轻。
一击不中,已经错失良机,再反抗也无济于事。胡卿卿任由自己躺在地上,不再做任何挣扎。
好在胡清河虽不至死,但也受伤不轻,加上他年纪已大,要想再行苟且之事,怕是不能了。
白管家匆匆赶来,见到满屋狼藉又见主子胸口挂着烛台,白色中衣上染了一片血色,也是吓得不轻。他忙令人去传府中的大夫,又拿来一条更粗的麻绳,亲自将胡卿卿的双手绑好,这才退至一旁。
“卿卿,你就这么对你的父亲吗?”
越是平静,底下越是藏了汹涌的怒气,白管家忍不住抖了一下身体。
“咳咳咳……”刚想说话,就咳得天昏地暗,想是肺部也有损伤。
好不容易止住,胡卿卿努力用手肘撑起半边身子,“女儿不知做错何事,一入家门便被父亲如此对待,只以为是父亲担心母亲病重,失了神志,才有如此举动。
方才反抗,也不过是求自保,不是真心想伤了父亲,还请父亲原谅。”
到了这时候还要上演这样的戏码,胡卿卿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口中却服起软来。
不就是演戏吗,谁还不会了?
如今插翅难飞,只要能保得性命,救出阿娘,说几句软话又有什么要紧?
胡清河没有说话,他没想到胡卿卿会说出这样的话,莫非往日种种真的和她无关?胡清河探寻的眼神看向一旁的死士,又看向地上的胡卿卿。
不可能。若是真不知情,为何会和宋钰那厮混在一处?为何要调查白金荣之事?
胡卿卿本就没指望能骗过胡清河,见他眼神恢复清明,便知刚才或许只是放了一个屁,怕是没什么作用。
“将她押到柴房,盯紧了。”
“父亲,父亲,缘何如此对我?”
胡卿卿似是演上瘾了,被押走之前还不忘再喊几句,将那委屈和伤心演了个十成十。
胡清河嘴角抽动,若不是胸口还插着烛台,或许他还能信几分。
现在回想起来,那丫头朝他刺来的时候,可没半点留情。
他看的清楚,那尖针是朝着他的脖子来的,若不是躲闪及时,明年今日就是他的忌日。
胡卿卿被粗鲁的扔进柴房,本就受伤不轻,这么一扔又是伤上加伤,她忍不住痛呼出声,身上也挂了一层冷汗。
“小姐,是你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